這一頁經書的來歷太過玄奇,人人慾得之,卻又人人懼怕之,余琰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接觸。
只能說這不愧是那一位的收藏物。
無一是凡品!
「戲傀儡經?」
想了想,余琰最終還是伸手將這一頁經書拿了起來。
這經書不知是什麼材質,仿佛美玉,卻又薄如蟬翼。看起來像紙,可偏偏泛著些許螢光,仿佛是什麼金屬材質。
余琰仔細去看。
然後他就看到:
此世皆假,一切人都如戲影。
繼而往下看去,又是一段引言般的文字:
人心可引,人魂可控。
愚者易蔽,不肖者易懼,貪者易誘。刻薄者易煽,懦弱者易恐,憎恨者易失,冷漠者易傲……
再往下,就是對這一段引言的詳細講述,其中有說到:
目光短淺之人,容易被眼前之物所遮蔽。
不正派之人,更容易心生畏懼。
貪婪之人往往自私,擺明利益只是短暫可行之法,若要長久來看,實為下下之策。長久之法,以利為誘,以利震懾,使之不敢有二心。
刻薄之人更趨於現實,只需對其言行表示充分的認可,以同仇敵愾之心,對其怨恨者惡言相向,又或者借偏激卻又符合其心中所想的言論,激發其心中惡念,加以煽動鼓舞,便是手中之棋。
懦弱之人,可使武力,亦或者神情言語震懾之,使之心神受挫,簡單幾句威脅便可控制。
心懷怨憤之人,其仇或單一,或廣泛,亦可煽動鼓舞,使其恨意上漲,屆時告知身邊有與其相仿之人,令其視作團體,亦或者依靠,便可使由之。
冷漠之人往往無情,但卻又非絕情,更易滋生傲氣,輕慢他人,舍己之外,皆不屑。只需適度打擊,讓其知道人外有人,隨後再給予認可。以權、以利、以優越感,三者適度使之,就可輕易把控。
勇敢之人不以困難為難,甚至輕視之,只憑一腔勇武,就遇險而上,但卻……
……
不知不覺間,余琰就發現自己已經把一頁戲傀儡經給看完了,然後他就感覺自己這會兒有點不太對勁。
不是身體出了什麼問題,只是單純感覺自己有點奇怪。
說不上來,就像是這種感覺只是幻覺,但余琰又很清楚,這不是幻覺。
他試著去感應。
然後,一縷灰白之色就浮現在他的指尖,恍若小蛇,輕緩地遊走著。
只是看一眼這一縷灰白之氣,一種欣喜與驚恐的複雜情緒,便無端的在心頭湧現。
這讓余琰不由怔住。
「和尚,你在做什麼呀?」這時,無月小手負於身後,一蹦一跳地從門外跑進來,她又換了一身新衣,咋一看,就跟一穿花蝴蝶似的。
不過她一進來,就看到這個和尚在盯著自己的手指頭,不免好奇起來。
這手指頭又不是漂亮姑娘,有什麼好看的?
但隨即,她就不在意了,一雙明眸大眼中露出狡黠之色,然後趁在余琰走神,跑到了他身後。
余琰發現了無月的動作,見她似乎對自己指尖的灰白之氣無動於衷,不由詫異的問道:「無月,你看不到?」
「和尚,我看不到什麼呀?」無月此時正踮起腳尖,把藏在自己身後的狗尾巴草拿出來,伸到余琰腦袋上,輕輕地畫圈圈。
感覺到自己腦門上莫名痒痒然後瞅了一眼的余琰:「……」
這隻憨憨貓到底從哪裡找來的狗尾巴草?爛杏寺附近他都沒見過這狗尾巴草,偏偏這憨憨貓不止一次地找來。
還有,她剛才居然又去換新衣服了!
難怪自己只是被那一位強行牽引入夢,這憨憨貓就沒了蹤影。
話說起來,自打變身成人後,這憨憨貓是越來越不想保持貓身了,有時候他一個不留神,這憨憨貓就不見了,不過一隻腹誹的貓蘿莉隨之就開始在他面前來回打轉。
腹誹著,余琰就指了指一旁的劍鎖。
「貧僧所說的,是這樣東西。這東西可查詢被其記錄的劍道,但也是邪物,善於引誘人去送死。貧僧原本以為,你會對此有所感應的。」
他這是故意這麼說的。
而無月聽余琰這麼一說,立馬就對手裡的狗尾巴草不感興趣了,也不在余琰腦袋上畫圈圈了,隨手遞給余琰,就跑到一邊,開始滿眼驚奇的的仔細觀察起這劍鎖來。
余琰便趁機將那一頁戲傀儡經不動聲色地收了起來,然後看了一眼手裡的狗尾巴草,翻著白眼扔一邊。
他起身,要往門外走去。
不過才沒走兩步,余琰便又扭頭叮囑道:「無月,你可別被這劍鎖引誘了,這可是頂級邪物,貧僧要去找神圓師弟問些事情,很快就回來。」
他想在撇開這隻貓蘿莉的情況下,去找人試一下自己剛弄出來的這一縷灰白之氣,但又擔心這貓蘿莉被這頂級邪物劍鎖忽悠瘸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你是要問之前那兩個人嗎?那和尚你去好了,我保證連碰都不碰一下!」無月連忙把兩隻小手放在自己身後,小臉認真地保證道。
余琰這才往外走出去。
對於自己這剛弄出來的東西,他還是很好奇的。
至於為什麼是神圓?
這位可是日後的天府僧啊!
出門的時候,小心避開了門口的大坑,然後余琰就直接去寺內前院找。
神圓和尚還是很好找的。
畢竟雖說寺內胖和尚不少,但像神圓那麼圓潤的和尚,還真不多,往和尚堆里瞅一眼,這一位就跟鶴立雞群似的,一目了然,極為鮮明。
「長老,找弟子有何事!」聽到余琰的招呼,神圓連忙滿臉笑容的跑了過來。
對於余琰這位新任的監寺長老,神圓是感激不已的。
因為他爹來寺內,余琰直接讓他代為接待,這讓他在寺內出了一番風頭的同時,也算是在他爹面前長了一回臉。
「神圓師弟多禮了,你我本是一道進的寺,自有一番緣法,你我師兄弟相稱便是。」余琰一臉微笑的說道。
說著話,他不動聲色拍了拍神圓的肩膀,好似是在他撣去肩膀上的塵土一樣。
「多謝師兄!」神圓頓時激動不已。
而與此同時,已經順手將那一縷灰白之氣拍入的余琰,眼底不由浮現出一抹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