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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真假

2024-10-01 15:13:05 作者: 吃仙丹
  只是,蔣明銳想了想,覺得這個可能性有,但並不是很大。

  要知道,最近一段時間,他都在外地遊玩,品嘗各種美食,昨天晚上才回到京城自己的別墅,除非武宏暢派人一直盯著他的家,否則怎麼會這麼巧,知道他的行蹤?

  那麼,武宏暢會派人一直盯著他家嗎?

  他認為這個可能性不大,畢竟他跟武宏暢是有仇,但跟武宏暢有仇的人,可不止一個他,而且他跟武宏暢的仇怨,也不至於要派人盯著他的地步,如果被他發現,這個仇就結大發了。

  這麼一想,他就不能確定,今天這件事,到底是個局,還只是一個巧合了。

  武宏暢看著蔣明銳沉默的樣子,哈哈大笑,頗為張狂地說:「怎麼,不說話了?還是說,你打算賴帳?」

  蔣明銳回過神來,冷笑著說:「怎麼著,你就能肯定,裡面藏著的就是鄭板橋的真跡?」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武宏暢頗為得意地笑道:「而且你再想想,剛才咱們是怎麼約定的?誰只要找到真跡,誰就贏了,又沒有規定,到底是哪個人的真跡。」

  蔣明銳想了想,之前好像確實沒有規定,一定要是鄭板橋的真跡,這無疑給武宏暢鑽上了空子。

  見蔣明銳無話可說的樣子,武宏暢得意的嘴巴都快咧到耳後跟了,正在這個時候,方昊突然開口中道:「哦,原來不用是鄭板橋的真跡啊,那就好!」

  這句話,讓所有人目光都投向了他。

  蔣明銳更是打起了精神,連忙指著畫作道:「老弟,這幅畫的作者是誰?」

  「等等!」武宏暢急了,站了起來:「只要畫上有作偽的情況,都不能算是真跡。」

  方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要只是沒有落款呢?」

  這個問題,倒是把武宏暢愣了愣,隨即說道:「沒有落款怎麼算真跡?」

  方昊拿出手機,在網上查了相關詞條:「真跡的意思是書畫家本人的原作,是真實可靠的手跡而不是出於他人的假託和偽造。這幅畫,既沒有假託,也沒有偽造,怎麼就算不上是真偽了?」

  「可……」武宏暢想了半天,又提出了一個歪理:「可是張老實就是把它當鄭板橋的作品買的啊!」

  蔣明銳忍不住譏諷道:「那我說你是條狗,你就是狗嘍?」

  「你怎麼罵人!」武宏暢一拍桌子。

  蔣明銳針鋒相對:「罵你是輕的,我還想揍你!」

  眼見兩人又吵了起來,曹偉和武宏暢的另一位同伴,連忙把他們給勸住了。

  小惇那邊處理的動作小心翼翼,看起來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弄好的,反正桌子大,方昊就把畫展開,開始仔細鑑賞。

  說起來,畫中藏畫,一般是因為各種原因,想要保護真跡,於是在真跡的外面附著一幅不值錢的畫作,以掩人耳目。

  方昊這才想起來一些細節,那幅畫的紙張明顯要厚一些,但畫中藏畫實在太罕見了,他根本沒往這方面想。

  再說方昊面前的這幅畫,明顯保存的不太好,以前應該是有過修補,也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款識都沒有留下,好在對內容的影響不是很大。

  畫卷上的內容是竹石圖,竹葉疏密有致,落筆瀟灑自如,氣宇不凡。墨氣淋漓,挺拔有致。尤其用淡墨畫竹杆,而用濃墨畫竹葉,其精心營造出的自然律動、抑揚頓挫的美感躍然紙上,使整個畫面充滿了生氣與靈動之感。

  方昊不清楚,以前看過的鑑定師是因為什麼,把這麼精彩的一幅畫,也當作是普通的仿作對待,難道是因為鑑定的偽作太多,所以就疏忽大意了?這種可能性到也不是不存在。

  蔣明銳也能看得出這幅畫的精彩,「老弟,你覺得這幅畫的作者可能是誰?」

  方昊結合著作品的特點,思索了一番:「看風格、用筆,我認為作者很可能是吳昌碩!」

  古玩愛好者,不知道吳昌碩的人可不多,他集「詩、書、畫、印」為一身,融金石書畫為一爐,被譽為「石鼓篆書第一人」、「文人畫最後的高峰」。在繪畫、書法、篆刻上都是旗幟性人物,在詩文、金石等方面均有很高的造詣。

  正如引碑入草開創者李志敏大師所說:「與同時代藝術大家比,吳昌碩是承前啟後、比較全面的一位巨匠。」

  論及清代以來的畫竹大家,人們最為推崇鄭板橋,但其實吳昌碩的竹子也是一絕,其竹類作品在拍賣市場上,也是屢屢拍出高價。


  因此,方昊這句話,使得武宏暢等人的目光都聚集了過來。

  武宏暢現在的心情很不痛快,忍不住說道:「笑話,你說是吳昌碩的作品,就是嗎?」

  方昊很自信地說道:「我當然不是隨便說說而已,一般畫竹子的,竹葉都是尊巡『介』字,『人』字等的規則,而大師吳昌碩的竹子主要用『金錯刀法』,直落中鋒,勁如刻鐵,並且其竹葉的組合也並不求『個』『介』,而是一揮而就。

  這幅畫正符合這樣的特點,另外,其竹竿彎曲得很自然,可見觀察生活的點點滴滴細緻入微。竹子深淺相間。竹節處勾的非常隨意,不拘謹!並且從畫上,不難感覺到其作品氣度在渾、風貌在拙、魂魄在雄,筆下豪邁跌宕、暢快淋漓……」

  方昊侃侃而談,分析的頭頭是道,好像就是一位研究書畫鑑賞多年的專家,很難相信,出自一位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之口。

  方昊看著陰沉著臉的武宏暢,心裡十分暢快,笑著說道:「當然,這只是我一家之言,你覺得有問題,可以請專家過來點評嘛。」

  武宏暢此刻十分鬱悶:「這不用你教,我自然會這麼做!」

  蔣明銳和剛才的心情就截然相反了,有了方昊選的這幅畫,他已經可以立於不敗之地,他笑嘻嘻地說:「你那邊還是快點吧,大家的時間都非常寶貴!」

  「急什麼,要是心急弄壞了,你負責啊!」武宏暢冷哼一聲,心道:「小人得志!」

  方昊到也沒想著小惇因為心急出錯,導致畫作受損,雖說雙方不對付,但畫作是無辜的,是先人汗水和藝術的結晶。

  方昊看了一會,發現這小惇揭畫的水平有一手,全程手都保持著平衡,沒有多少多餘的動作。

  隨著時間的流逝,覆蓋在上層的畫作被揭開,露出了內層畫作的真容,同樣也是一幅竹石圖。

  看到這幅畫,武宏暢相當高興,但由於對面的那幅畫影響了心情,這種高興只是維持了一會,但一想到,這幅鄭板橋的真跡,自己只是花了一百塊錢就買了下來,撿了大漏的喜悅又充斥於心。

  「這幅畫好像不對吧?」

  突然間,一個不合時宜,甚至是相當討厭的聲音,出現在武宏暢的耳邊,他抬起頭來,見說話的方昊,不禁怒目相視:「放屁,這麼精彩的畫作,怎麼就是對啊!你特麼是不是沒事找事!」

  方昊冷著臉道:「你中午是不是食大便了,嘴巴這麼臭!我這麼說,自然有我的道理!」

  「好啊,你有道理是吧,今天要是你不說出個一二三來,咱們沒完!」

  武宏暢看起來張牙舞爪的樣子,其實是色厲內荏,實在是方昊這兩次的表現太神了,眼力太毒了,而且還在現在這種場合說出來,肯定是看出了破綻。

  但話又說回來了,用了這麼複雜的辦法遮掩一幅贗品,這不是沒事找事嗎?這世上哪有這樣的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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