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林心中驚駭莫名,臉上卻不動聲色。
給界主當小弟?!
好哇!妙哇!
和大部分生存挑戰賽的候選人一樣,聶林之所以來參加這個狗屁生存挑戰賽,並沒有想著要當什麼新的地煞。
只是單純的為了參賽之前那一個月時間的「回家」假期。
在遊戲中經歷過生死的人,對回家的渴望比一般人更為強烈。
願意拿命來搏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因為失去,所以珍稀。
由於生存挑戰賽75%陣亡率的原因,很多人都把這次假期當成上刑場之前的斷頭飯。
當然,沒有人不希望自己能活著。
但聶林也知道自己的斤兩,16個人最終只能活下4個,嚴格來說,大部分情況都是15個候選人只能活下3個。
80%的陣亡率意味著你得比其他80%的候選人玩家都優秀!
聶林並不是那麼膨脹的人,他覺得自己可沒那麼優秀。
當然,聶林心中雖然抱著要給界主當鐵舔狗的想法,但他深知舔狗是沒有前途的。
界主喜歡的是有用的男人,而不是舔狗。
自己有沒有用聶林不知道,但就算沒用也一定要裝作一副很有用的樣子。
要矜持!一定不能像哈巴狗那樣見到界主就搖尾巴!
在進入遊戲穿越之前,聶林雖然不是什麼見過大世面的人,只是一普通的奶茶店店長。
但好歹也是帶過班子開過店的男人,怎麼也算個小領導。
所有領導都不希望自己的小弟只會溜須拍馬。
拍馬屁也是一門學問,無形馬屁,最為愉悅。
形象氣質佳,工作能力強,又特別崇拜領導的這種小弟,帶出去就倍兒有面子。
想到剛才自己面對岩石巨兵無可奈何時露出的驚慌樣子,聶林就懊惱不已。
但願對面沒看到!
想到這,聶林似是感受到隱藏在身邊的無數目光,臉上表情驟然變得酷酷的。
是時候在隱藏的界主面前展現真正的氣質了。
那麼問題來了,應該怎麼做?
就這麼幹站著,看斬次和岩石巨兵纏鬥也不是個事。
親自衝上去跟岩石巨兵鬥勇,看上去是挺勇,但這行為貌似太傻了點,會不會被認為太蠢?
有了。
聶林投向戰場中央正激戰的斬次和岩石巨兵的目光不由帶上幾許贊色,似是喃喃自語,但聲音卻洪亮清晰可聞。
「真不愧是傳說中第一符道地煞製作出來的符兵,竟略勝我幾籌。」
聽到了吧?她肯定聽到了吧!
這個馬屁拍的恰到好處,吹捧之餘,使用略勝二字還不顯得自己多菜。
他的符篆造詣自然跟武藤星彩沒得比,說是略勝都已經把牛吹到天上了。
但面試嘛,就是得會吹!
他可沒瞎說!
聶林擅自將略勝一籌改成了略勝幾籌。
到底是幾籌?那就說不準了。
聶勝感覺自己真是個小機靈鬼。
抬眼看向岩石巨兵的目光中,恰到好處的流露出強大的自信之色!
此時的於浩自然沒時間關注聶林的表演。
他的所有精力都沉浸在另一個世界。
符線的世界。
如果岩石巨兵趁機攻擊他,恐怕於浩瞬間就命喪黃泉,只能用復活幣重來。
可岩石巨兵的智力顯然並不高,他的攻擊目標一直鎖定在跟自己顫抖的斬次上。
符線組成各個迴路在他的探知下清晰的展開,而他就在這片探知之中,捕捉卡片上撲面而來的大量信息。
比起學習七步,學制符竟然意外的簡單。
七步涉及到很多經脈運行的方法和技巧,對於生活在現代的於浩來說,實踐起來稍微難以理解,所以額外花費功夫。
可制符完全就是一門學問,一門技術活。
依靠著一套靈氣理論而延展出的學科。
嚴格來說學制符跟學物理化學沒什麼不同。
當然這只是去理解符篆學。
而想要真正成為土著類符修,還是考驗對靈氣的總體理解。
於浩之前學習七步的積累就至關重要,這才是他能在短短六千小時內學通楊修那套《東道符解》的原因。
是因為他在一開始學習《東道符解》的時候,就已經可以精細的控制靈氣了。
更何況六千小時也不短了。
找到了。
符線組成的加密迴路被於浩抽絲剝繭般剝離出來,於浩提起靈筆。
剎那間,一道尖銳的靈光闖入這個世界,將周圍符線攪得一團糟。
於浩看著周圍不聽指揮的符線微微皺眉。
咦,居然還有雙重保護,比想像中更難啊。
在赤紅修羅場之中,楊修也經常將書寫了一半的符篆轉手交給他來寫。
現在看來,楊修那套東西其中涉及到的加密更加複雜,楊修比起界主應該是強上很多的。
畢竟界主終究也只是遊戲玩家,這一屆的玩家,哪怕從遊戲開始就接觸制符,終究也只有七八個月。
哪怕這一屆玩家每天24小時研究符道,總時間也不過五千小時,更何況於浩知道在秘境大逃殺遊戲中你不可能不睡覺不探索只研究制符。
所以能在制符上下兩千小時的功夫已經算是非常刻苦了。
於浩可是在赤紅修羅場中足足呆了六千個小時,還有名師指導。
於浩還真覺得自己在制符方面或許已經能跟界主碰一碰了。
當然時間長並不代表理解深,哪怕比別人理解深也不代表就能破解別人的符篆。
解題的過程算不上有趣,可以說是很枯燥,但靠著耗時間,於浩終究是慢慢掌握了其中門道。
沒有什麼是耗時間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是時間不夠。
但於浩也不急,他使了個小手法,靈筆帶來的靈光剎那間隱去,整個符線世界又重回平靜。
東道符解·歸零。
強制讓符篆停止運轉的手法,在制符過程中往有妙用,對付現在的情況自然不在話下。
靈筆中的靈光再次出現,符線世界中,一道道新的靈力符線逐漸變得清晰。
而在於浩的掌中,卡片上驟然爆起一團黑色光華。
即使沒有受到召喚,黑魔導女孩的虛影也從卡牌上凝實出來。
她的臉上神情不復以往的溫柔可愛,漸漸變得有些猙獰,額頭青筋暴起,雙手痛苦的捂住自己的臉,卻怎麼也沒能捂住臉上不停剝落掉下的碎片。
她雪白纖細的肌膚逐漸變得扭曲,似有無數蟲子在皮膚下蠕動。
遠處見到這一幕的聶林都不由覺得有些滲人。
這這傢伙是在幹嗎?
黑魔導女孩的半個身體漸漸崩離成碎片,隨著黑魔導女孩瞳孔完全變得空洞時,她像是一個被操控的人偶一樣對準岩石巨兵舉起了手中的魔杖。
「魔道爆裂光波。」隨著於浩嘴中輕輕吐出一個詞。
原本明亮如白晝的房間驟然變得漆黑一片宛如午夜。
一切的光源都消失了。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聶林有些懵逼,面前漆黑一片,讓人摸不著頭腦,根本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但很快,幾秒之後,這片黑暗就很快消失。
一個寬三米的貫穿整個體育場的巨大深溝不知何時從於浩面前的位置一直延展到了秘境的盡頭。
而曾經岩石巨兵和斬次所在的那個位置恰好就在這個溝壑的某一個點位上,此時卻早已空無一物。
不,不是空無一物。
在溝壑邊緣,聶林看到了一條孤零零的斷臂,那是斬次的手臂。
於浩手中黑魔導女孩的卡片正在緩緩融化,將所有的靈力一次性釋放出來的符兵已然變成了一張廢卡。
面前體育館的情況於浩顯然也有些始料未及,將符兵的靈力一次性釋放出來的威力這麼大嗎?
他有些歉然的對聶林笑笑,「抱歉,不小心連你的怪獸也幹掉了。」
聶林嘴巴嚅動著有些說不出話來,終究還是笑道:
「沒事,怪獸卡嘛,就是用來被幹掉的。」
聶林笑的比哭還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