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止如此,嬴政雖然已經成就人王之位,可是新的天下已經降臨此界,隨時都有可能取人王而代之。」
「不久的將來,南海的鮫人回從南方進攻九州,東海的龍人會從東面掀風起浪,雲荒的羽人會飛度瓊州天險,北方妖族皇傾巢而動,南下中原,內有天子虎視眈眈。」
「你猜猜,嬴政和他的帝國將會何去何從呢?」趙姬瘋狂的說道:「去吧,去把一切告訴那個高高在上的帝王,讓我看看他最後的瘋狂,最後的垂死掙扎吧!」
「我大秦帝國,何惜一戰?妖族敢來,我秦人就能將妖族的野心打掉。」
嬴玄已經知道了所謂的秘密,他起身向青銅大門走去,緩緩地推開青銅大門,才回過頭,看了太后趙姬一眼。
「以前,人族是九州的霸主;如今人族依舊是九州的霸主;而未來,依舊是我人族主宰九州。太后,您是陛下的生母,畢竟血濃於水。」
「我言盡於此,你好自為之吧!」
走出甘泉宮的嬴玄也心有戚戚然,雖然在太后趙姬面前,他可以底氣十足,但說到底,有九分底氣是靠演技支撐的。
如今帝國可謂是內憂外患,稍有不慎就會土崩瓦解。如今從趙姬口中得知武王伐紂的隱秘之事,加上未知的龍人、鮫人、羽人,即便嬴玄對於未來之事有一定的了解,甚至有了足夠壞的打算,也不免心裡有些疲倦。
一路快馬加鞭,嬴玄終於在天黑的時候趕到了咸陽城,到了自己的侯府。在姬漁的伺候下換了一身正式一點的衣服。
「阿玄,你今天了可收斂著點,今天陛下宴請大臣,你可不要惹是生非了。」
嬴玄在嬴政面前做過不少出格的事情,他曾經在陛下面前,當著滿朝文武的面讓中車府令難看,雖然嬴政沒有責罰嬴玄,但是一直不給嬴政面子,也不是為人臣子的本分。
「好了,我知道了,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不懂世事的毛頭小子了,做事知道分寸了。」嬴玄無奈的看著姬魚,比劃一下兩人的身高,意思自己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少年,不需要阿姐為他擔心的孩子了。
「我知道你長大了,但是你在我眼裡,永遠就不是個安分守己的人。」姬漁慈愛的看著嬴玄,替他整理整理衣衫。
嬴玄真的長大了,不僅是秦國最年輕的武侯,他也開始履行自己的職責了。有時候她也不敢相信,十年前還是兩個孤兒,無依無靠的他們,已經走到了這種地步。
確定嬴玄的穿著沒有失禮的地方,姬漁拿出一件黑色的披風披在嬴玄的肩上,自己欣賞了一會說道:「你也不小了,今天去秦王宮的世家小姐不少,你試著勾搭幾個,看對眼了,我就去上門提親。」
「好了,我知道了,再不去可就錯過了時間了。」嬴玄做求饒狀,讓姬漁放過自己。
自從他四年前十八歲舉行了冠禮之後,姬漁已經至少和他說過幾十次娶親的事情了,嬴玄聽到這個就覺得無奈,明明姬漁自己也老大不小了,也不關心自己嫁不嫁的出去,還關心自己的終身大事。
嬴玄最終還是口頭應承下來,若是找到合適的人,就告訴姬漁,才火急火燎的往秦王宮趕去。
等嬴玄到秦王殿的時候,秦國的大臣已經帶著家眷等候大殿之中,小聲的交談著。
今天的秦王殿出現了很多生面孔,曾經在秦國顯赫一時的人物都出現在大殿之上。
蒙家的蒙武、王家的王賁等等全部到場,他們的身後就是各自家族中年輕一代中最傑出的青年。
他們已經老了,地位權勢都已經有了,剩下的無非就是安度晚年罷了。但是他們家族中的年輕人將要擔負起整個家族的命運。不是所有的年輕人都像蒙、王兩家的後輩一樣,已經達到了父輩的位置。
出現這這裡,還不是希望嬴政能看在他們的老臉上,對這些年輕人多一點關懷,這樣他們也就可以安心了。
秦朝右比左尊,公子扶蘇帶著嬴政的子女妃嬪已經坐在右面第一排的位置,他的對面則是為秦國記下了汗馬功勞的蒙、王兩家。
扶蘇的下手就是大秦皇族姬、趙兩家的位置,嬴玄慢條斯理的走到大秦皇族的位置的主位上做了下來。
他抬頭就看到對面的左丞相李斯拱手示敬,嬴玄也拱手回敬,可是兩人中間隔的太遠,有些話是不好說的,所以嬴玄也就不在理會李斯了。
「長公子,最近和李相求學,學的如何了?」嬴玄最關心的還是公子扶蘇的情況,最近他沒有關注過扶蘇,有些情況不清楚。
「李相之法,太過苛刻,扶蘇雖有所獲,但是不敢苟同啊!」扶蘇很誠實,從來不說違心的話。
「亂世當用重典,應該的!公子先跟著李相好好學吧,總有一天會理解李相的苦衷的。」嬴玄知道扶蘇是個仁慈的人,所以不著急一時半會改變扶蘇的想法。
「皇叔,聽說修改秦法的事您也參與了,《大秦律》刑法判處,大都合情合理,對於百姓我很寬鬆,和丞相所學,截然不同,想必是皇叔你的主張吧!」
扶蘇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對嬴玄說道:「皇叔既然有善待百姓之心,為何會支持父皇行不義之事,讓百姓流離失所?」
嬴玄頗為意外的看了扶蘇一眼,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雖然依舊對嬴政有微詞,但是已經知道這是不能讓別人聽到的事情了。
「你要走的路還很長,等你以後經歷的多了,自然就明白你父皇的苦心了,有些事情,我就是現在告訴你,你也不會明白。」
「扶蘇知道了。」扶蘇雖然不清楚嬴玄的意思,但是他知道嬴玄不會害自己。
「對了,我聽人說,你最近還是和那些儒生走的很近?」
嬴玄趁為自己斟酒的時候,掃視大殿中的人,發現沒有人注意他和扶蘇這邊,看上去是漫步經心的提問,實際上早有預謀。
「嗯,和一些讀書人一起討論了許多東西,受益匪淺。孔孟之道,實在是博大精深啊!」扶蘇面帶嚮往的說道。
「是嗎?」嬴玄眉頭一皺,有點不滿意扶蘇繼續和儒生接觸。
「長公子若是喜歡孔孟之學,過了年找個時間去儒家小聖賢莊去看看,那裡才有真正的學問。」
「咸陽的儒生大多都是一群窮酸書生,學道不精,就出來賣弄。」
嬴玄覺得再不敲打敲打扶蘇,他恐怕就真的不知道什麼叫帝王之怒了。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這個道理那些儒生不懂,公子你也不懂嗎?陛下對儒家已經心聲不滿,你這個時候還和儒家求生眉來眼去,你是覺得陛下是拿不動刀了還是怎麼了?」
扶蘇啞口無言,雖然不願意聽到,但是嬴玄說的確實是實話,儘管他認為儒家的仁愛才是國泰民安的根本所在,可是嬴政無論如何也不認同。
就是嬴玄,所作所為和儒家仁愛如出一轍,可是在對儒家的態度上,他和嬴政保持著統一的觀點。
「皇叔,你是不是對儒家有什麼誤會?為何你如此痛恨儒家?」扶蘇疑惑的問道。
「嗯!?」
嬴玄知道扶蘇誤會了,開口隨便解釋了一下。
「儒家的仁愛沒錯,可是這個時代沒有仁慈可言,對的事情出現在錯的時代里,他本身就是個錯誤,怎麼可能對的了?」
「我讀過《論語》、《孟子》,都是儒家的精髓所在,我很佩服孔孟,也很尊重他們的思想和學術。」
「仗義沒多屠狗輩,負心儘是讀書人,我只是單純的討厭沒有自知之明的讀書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