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路兇險,後路被衝鋒而來的其他人堵塞,霸刀宗聖子真是恨天無門,恨地無環。
「只能拼死向前,博取一線生機了。」
畢竟是門閥傾盡全力培養的接班人,霸刀宗聖子還算不錯,沒有做出臨陣脫逃的慫事。
與此同時,其他人也擔憂起來,凶獸這般兇狠,且數量如此之多,有些強大的武者倒還可以支持一陣,但是那些實力弱的門閥弟子,該怎麼辦?
「諸位,我們先聯手,抵禦凶獸,不然各大家族宗門的年輕一代弟子恐怕就要死絕了。」
有人高呼一聲,領頭的天人境強者立刻衝到了最前面,年輕一代的天驕們組成了第二道防線,最弱的門閥弟子則組成了第三道,也是人數最多的一道防線。
「帝國邊軍能擋下的攻擊,我們實力猶在帝國邊軍之上,定然也可以。」
門閥有人心生退意,畏畏縮縮,這可是大忌。
不怕死的不一定先死,倒是怕死的一定會死。
可是他們終究想的太簡單了,若是凶獸洪流那麼容易阻擋,就不會讓帝國武侯忌憚三分了。
為首的天人境強者確實足夠強大,可是他們的殺傷力遠遠不及聖人強者,攻擊範圍有限,只能擋住一點,並不能抵擋一面。
凶獸潮流越來越近,兇狠而又殘暴的氣息也越來越濃烈,門閥強者的心也賺了起來。
高空中的門閥強者被妖族強者拖住,根本不該門閥強者出手的機會。而帝國武侯也只是冷眼旁觀,沒有絲毫出手的打算。
在空中看去,只見一支箭矢一樣的隊伍,筆直的扎入方形的凶獸潮流之中。
天人強者全力出手,迎面而來的妖獸瞬間四分五裂,可是他們來不及鬆口氣,後面的妖獸就衝擊而來。
他們只能眼錚錚的看著凶獸從他們身邊掠過,向後面的門閥弟子衝去,連回頭觀看的時間都沒有。
「啊!」
「啊!」
慘叫聲不絕於耳,血液的腥味也瀰漫開來,從一點,最後散布整個戰場。
凶獸越過天人境強者,門閥天驕所在的第二梯隊大多有著宗師境界和武侯境界的實力,倒是顯得遊刃有餘,雖有傷亡,但也不大。
可是後面的人,就沒有這麼幸運了。
一個門閥弟子將眼前的凶獸一劍劈開,就在這一瞬間,又有凶獸飛躍而起,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接著衝鋒的力量,撕下一塊血肉。
不等感覺到痛苦,有一隻妖獸將他的左腿咬住,也撕下一塊血肉。
一個門閥弟子被飛起的鮮血污了眼睛,什麼也看不見,胡亂的揮動手中的長劍,被凶獸瞅准機會,一爪撕破喉嚨,他捂住脖子,艱難的呼吸,最後依舊倒在了地上。
一個門閥弟子盡數數十頭凶獸衝擊,腳下一個趔趄,跌坐在地,不等他起身,就有妖獸踩住他的胸膛,讓他平躺在地上,一隻只野獸他在的胸膛之上,踩碎他的胸骨、五臟六腑,最後踩爛他的屍體,向前衝去。
…………
此刻的戰場已經變成了修羅地獄,門閥弟子死去,要麼被踩踏成肉泥,要麼被凶獸分食,死後也不得全屍。
看著門閥弟子如同麥子一樣倒地,淹沒在凶獸潮流中,悲慘的死去,即便有人頑強的活了下來,可是後面依舊是無窮無盡的凶獸,他們又能堅持到何時?
「啊!」
門閥強者、家主悲痛欲絕,照這麼下去,用不了多久,門閥弟子就真的一個都不剩下了。
「難怪敢這麼衝鋒?原來是依仗天人境強者的攻擊,可是凶獸可不知道天人境強者的強大。」妖族有人曬笑說道。
「呵呵,若是凶獸這麼好對付,人族武侯也不會慎之又慎。我聽說人族武侯認為我們無足輕重,倒是對這群下賤東西忌憚不已。」有人附和說道。
「有天人境強者坐鎮,這支人族大軍最多損失六七成,不過我更好奇,一會我們出手,他們拿什麼和我們交手?」
有妖族強者玩味的說道:「精疲力竭的天人境強者,也遠遠不夠妖君的對手。」
「有道理,聖人之上,人族略強;聖人之下,我族妖君,打遍天下無敵手啊。」
「元武侯大人,快下令讓漁陽鐵騎救援上郡士卒吧,在這麼下去,他們可就要死絕了。」
已經有門閥天驕隕落,門閥的家主掌教再也坐不住了,一個勁的哀求李牧出兵救援。
「我已經問過定武侯了,他說還不到時機。」李牧皺眉說道。
「都到了這般田地,怎麼就還沒到時間呢?」
「看那邊!」
李牧伸出手,指向了帝國邊軍所在的戰場。
同樣是面對妖獸衝擊,帝國邊軍步步為營,盾牌手持盾格擋,長槍從盾牌中間伸出,刺穿妖獸的屍體,組成一道道屍體城牆。
然後帝國武卒圍繞著屍體城牆,和凶獸搏鬥。
他本身上笨重的鐵甲,此刻卻成了救命之物。
凶獸的爪牙無法刺破鐵甲,反而會折斷凶獸的爪牙,凶獸的蠻力也無法透過鐵甲,對他們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唯有在妖獸衝鋒是不幸倒地的士卒,才會被凶獸連人帶甲踩扁,轟轟烈烈的死去。
單打獨鬥,帝國邊軍將士或許不是門閥弟子的對手,但是整體作戰,他們之間的察覺也是天壤之別。
帝國邊軍將士是天,門閥弟子是地。
若不是有門閥強者在前面抵擋最洶湧的一波攻勢,李牧毫不懷疑,門閥之軍,恐怕早就撐不住了。
反觀帝國這邊,定武侯趙修客無動於衷,冷眼旁觀,面帶不屑之色,看著門閥弟子死去,也不施以援手。
此刻他也算看明白了,帝國這是要借妖族的手除去門閥啊!
帝國邊軍留作對付凶獸潮流底牌的重甲,帝國武侯麾下的軍隊都有,唯獨他門閥之軍沒有,甚至就是他這個帝國元武侯也不知道重甲的存在。
人族三戰全勝,讓門閥對妖族失去了敬畏之心,生出了輕視之心。
獸戰東胡人攻下飛雲山,蠻荒山戰場屠殺凶獸三十萬,白虎城一戰擊殺妖獸百萬,讓門閥錯誤的估計了凶獸的實力,也讓他錯誤的估計了凶獸的實力。
這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蓄謀已久的陷阱,等著門閥為了軍功瘋狂,然後就像現在這樣,給門閥致命一擊。
凶獸不是門閥封侯拜相的台階,而是送他們去黃泉的刀。
察覺到李牧憤怒的目光,趙修客無奈的搖搖頭,嘴唇微動,靈氣傳音,有些話不適合說出來。
「大人,您發現的太晚了,一切已成定局。」
「您老了,感覺也變得遲鈍了。」
李牧神情微動,同樣靈氣傳音。
「一切都是早有預謀!你也參與其中了。」李牧問道。
「我沒有參與,也沒興趣參與。」
趙修客說道:「嬴玄來過九原郡,但是時間太短,來不及商量這麼細節的事情。」
「應該是那人要對門閥出手,而嬴玄心有靈犀,推潑助瀾罷了。」
趙修客目光所指,正是妖族強者對峙的白起。
「你如何確定?」李牧問道。
「我雖然沒有參與,但是我懂嬴玄。」
趙修客說道:「他從來不是一個拿戰功炫耀武力的人,突然大肆炫耀武力,總歸不合常理。」
「明白了!」
李牧雖然沒有什麼變化,但是趙修客卻感覺的到,李牧的心氣沒有了。
門閥弟子不停地死去,其他人悲憤的同時,也漸漸適應了凶獸的衝擊。
在門閥強者的指揮下,組成了小則數人,大則數十人的下團體,報團取暖,竟然避免了更大的傷亡。
「嗬,還有點救,可是大勢不可挽回了。」
趙修客頗為意外,帝國邊軍和妖族交手之後,他們所用的方法,就被門閥學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