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沒理會李烽的嘲諷,激發控水術符籙,汽油離桶,緩緩升空,形成五道胳膊粗細的水柱,跟著融合在一起,形成一條碗口粗的水龍。
僅這一個動作,就讓乾元額頭冒汗。
以他微弱的靈魂之力,要準確控制五道水柱融合在一起,已經是巨大挑戰,好在他剛結束藥浴,靈魂正處在最佳狀態。
這還沒完。
乾元控制水龍飛到黑衣人上空,跟著激發一張火彈術符籙,火球掠空而過,瞬間點燃水龍,變成一條烈焰滾滾的火龍,在空中張牙舞爪。
這氣勢,比許褚身上的炎龍還足。
「這,這是什麼,怎麼可能,你不是才鍛體期嗎?」火龍熱浪襲來,李烽這才感到不妙,臉色大變,想要應對,已是晚了。
轟!
火龍在乾元操控下,一躍而下,無情地撲進八極化血陣中,在陣中四處遊走,把一名名黑衣人點燃,燒得嗷嗷大叫。
有人絕望大喊:「炎龍焚天,是炎龍焚天!!!」
就連乾元也沒想到,靈氣火球跟汽油竟然產生如此奇妙的化學反應,火龍兼具兩者特性,溫度奇高以及持續燃燒。
火彈術為何是低級修士最喜歡的術法?火彈術符籙,又因何成為初級符籙中最受歡迎的存在?
蓋因小小的火球實則蘊含著可怕的高溫,無堅不摧,無物不燃,配合汽油的持續燃燒,形成一條可怕的火龍。
這樣的術法效果,跟高級術法炎龍焚天非常相似,故而才被人認錯。
其實只是個低配版。
真正的炎龍焚天能在瞬息之間,就將這些黑衣人燒成灰燼,哪裡還容他們東躲XC,沾之即死。
可就算是個低配版,殺傷力也已經非常驚人了。
血線被燒斷,轉眼之間,就破了李烽費心布下的八極化血陣,不僅如此,還燒傷了一大半的黑衣人,有的更是被活活燒死。
術法之威,豈是等閒。
唯一遺憾的是,汽油終歸還是太少,高溫之下,消耗的非常快,足足五桶汽油才燃燒不到一分鐘。
火龍隨之散去。
這可比戰機耗油還狠,有這麼大的威力,一點也不奇怪。
「哎~~~」
乾元嘆了口氣,如果火龍還能再堅持一分鐘,他有把握將這些黑衣人一舉擊潰,徹底奠定勝局。
或許,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乾元這幅身體實在是太不經用了,才這麼一折騰,腦袋就疼得不行,就像要炸開一般,這是靈魂力量消耗殆盡的徵兆。
再久,乾元也撐不下去了。
他必須打坐恢復,再強行動用靈魂之力,怕是要變成白痴。
那種可以在短時間內恢復靈魂之力的凝魂丹,至少要出竅期才能服用,乾元現在用的話,識海會被直接撐爆。
這就是低級修士的悲哀。
好在雖然未盡全功,總算是扭轉了戰局,護衛隊也非常懂得抓住機會,趁黑衣人還沒緩過神來,主動殺出去,把之前憋著的一肚子氣狠狠發泄出來。
被火龍燒懵了的黑衣人,還沒反應過來,就倒下十數人。
這一下,黑衣人真的怕了,之前的銳氣、熱血、勇猛,一下被壓制到谷底,刻意隱藏的恐懼情緒開始占據上風。
有人眼神閃爍,更有人直接逃命去了。
玄甲護衛不去管那些逃兵,非常有默契地殺向抵禦最頑強的地方,出手毫不留情,就是要徹底擊潰敵人的意志。
這招果然見效。
越來越多的黑衣人失去抵抗意志,狼狽逃走,尤其是那些出身屯軍的,更不願跟著李家陪葬。
形勢徹底逆轉。
「啊~~~~~」
「我不甘心!!!!」
李烽這下是徹底瘋了,頭髮都被燒焦,很是狼狽,「我要殺了你,殺了你!」說著,不顧一切地朝乾元衝來,猶如一頭受傷的野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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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李家嫡系子弟見了,感同身受。
李家已經走到滅族邊緣,再無退路,他們壓榨出體內最後一滴熱血,激發出最後一絲戰意,拼死掩護李烽,發起這最後的衝鋒。
悍不畏死之下,還真讓他們突破玄甲護衛的封鎖,把李烽送到乾元面前。
刷!
阿寧沒有猶豫,主動迎了上去。
周青是大乾有數的武道天才,在哥哥耀眼奪目的光環之下,阿寧的武道天賦顯得有些黯淡,但那只是跟周青相比。
實際上,阿寧早在兩年前就突破至武師中期,隨時可能進階後期,論天賦,可比李烽這位坐井觀天的武道天才高一大截。
面對獨自衝殺過來的李烽,阿寧一點不怵,手中寒冰短劍在空中划過一道道優美而危險的弧線,正是她最得意的劍法——幽藍冰魄劍訣。
李烽已經徹底失去理智,見有人擋在乾元身前,想也沒想,手中大劍已經壓了上去。
兩人一輕巧靈動,一雄渾厚重。
如果是比武,或許還要較量上數十回合,可現在不是,面對明顯神志不清的敵人,阿寧表現出極高的戰鬥天賦。
只見她故意賣了一破綻,側身讓開,露出乾元身影。
李烽不知有詐,大喜,想也不想,立即棄了阿寧,朝乾元撲殺而來,就在李烽錯身而過的瞬間,阿寧出手了。
寒冰劍化作一道幽藍寒光,在李烽脖子上輕巧一抹。
「呃!!!」
望著近在咫尺的仇人,李烽卻是再也夠不著了,潺潺血液從喉嚨流出,更是飈射出一道道血線。
那血,竟也帶著絲絲寒意。
阿寧一抹之下,已經割破李烽喉嚨,再也活不了。
整個過程乾元一動不動,正如阿寧信任他一樣,他也相信阿寧,眼見李烽倒下,更是給阿寧遞上一個燦爛笑容:「丫頭,乾的不錯。」
阿寧不好意思笑了笑,心卻是甜的。
這讓人絕望的冰冷夜色,因為這一抹笑容,突然變得溫暖起來。不知何時,颳了一晚上的風也停了,烏雲散去,月亮重新倒掛中天。
星光璀璨。
隨著李烽戰死,戰鬥再無懸念,殘存的黑衣人或是逃走,或是投降,或是被殺,地上躺滿了屍體,鮮血染紅了黝黑的泥土。
院子角落,那一株尚未迎寒綻放的臘梅,枝葉上灑滿斑斑血跡,在柔和的月光照射下,竟像提前綻放了一般,給人以一種奇妙瑰麗的美感。
「嗖!!!」
跟金光塔纏鬥了許久的白色飛劍,眼見大勢已去,立即倒轉而回,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就好像從沒出現一樣。
「咳咳~~~」
忠叔劇烈咳嗽,他上次受的傷還沒痊癒,今晚又跟一位比他修為還高一籌的修士鬥法,傷勢加重,不知何時才能徹底恢復。
相比武者,修士的身體素質實在弱了一點。
因為受傷,忠叔甚至無力追擊敵人,也不敢去追,萬一對方殺個回馬槍,那可就太糟糕了。
黑夜中,雲夢衛如幽靈一般退去,神情並不如何沮喪,此番雖然沒能擊殺乾元,但是打探出許褚的實力,解了青丘驛站失敗之謎,已經是大收穫了。
他一開始,本也只有這一個目的。
可憐的李炳一家,至始至終,都是雲夢衛手中一顆註定要被拋棄的棋子,偏生還無法反抗,當真可悲可嘆。
夜色中,隱約傳來雲夢衛的低語,「那人最後用的奇怪術法是怎麼回事?難道是隱藏了實力,不,不可能……」
好不容易解開一個謎團,又發現一個更怪的謎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