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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金蟬脫殼(卷終)

2024-10-02 01:45:15 作者: 混亂不堪
  夜色仍濃,可舒州南城附近一處隱秘的街巷之中,一座民宅之內。記住本站域名

  元昊掀開車簾,看著馬車之上仍然還在昏迷之中的太子元辰,臉上滿是擔憂。

  「陛下!」

  元大將軍的聲音之中也滿帶著感慨:「不如陛下帶著辰兒離開,讓末將率領大軍與官軍死戰,為陛下和太子爭取時間。」

  似乎是怕元昊不肯同意,元大將軍趕忙道:「陛下放心,除非官軍從末將的屍體上踏過去,否則的話,他們休想踏入舒州城一步!」

  「哎!」

  元昊嘆了口氣,臉上滿是感動,抬手拍了拍元大將軍的肩膀,說:「皇兄莫要再說了,朕心意已決,辰兒就拜託給皇兄了!」

  兄弟倆握著彼此的手,對視著,眼中都閃爍著晶瑩的微光。

  君臣兄弟,好不和諧。

  最後兄弟兩依依惜別。

  互道珍重。

  他們都知道,這一別,或許便是永遠。

  夜盡天明之際,城西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大戰,城內的百姓和叛軍齊聚一處,朝著官軍衝擊而去。

  喊殺之聲震天作響。

  緊接著便是一陣陣宛若天雷炸響一般的轟鳴之聲。

  接連不斷,連綿不絕,起伏不定。

  「走!」

  元大將軍勒緊馬頭,自剛剛開闢而出的城門之中飛馬而出。

  五十多個精壯悍勇,一看就是精銳的騎士拱衛著一輛馬車緊隨其後。

  車輪滾滾,碾過地面殘留的土石,顛簸著出了城門,徑直向南而去。

  與此同時,西城城門處,一隊黑衣騎兵出現在城門之內。

  守城的叛軍將領高聲喝道:「陛下有旨,無令不得出城!」

  為首的黑衣騎兵摘下頭上的兜帽,露出一張滿是風霜的剛毅面容:「難道你們連我也不認識了嗎?」

  聽到黑衣騎士的聲音之時,守城的將領機已經有了幾分猜測,如今為首之人摘下兜帽,露出陣容,守城將領立馬單膝跪地,恭敬行禮道:「末將見過祁堂主!」

  「不!末將見過祁統領!」

  祁鶴,天地風雷,地火風水八堂之中的天堂堂主,也是現如今元昊身邊的侍衛親軍統領,是元昊身邊最親信之人。

  祁鶴自懷中取出一枚令牌,厲聲喝問:「可識得此令?」

  守城將領抬頭一看,瞳孔立時收縮:「此乃教主令牌,見令如教主親臨!」

  「末將叩見陛下,陛下壽與天齊!」

  祁鶴將令牌收入懷中,愣神說道:「陛下有令,命本統領率眾出城,探查周遭敵情!還不速速開門!」

  守城將領立馬拱手應道:「末將遵命!」

  旋即起身對著身後的氏族吩咐道:「素開城門,放祁統領出城!」

  「諾!」

  七八個軍師,取門軸的取門軸,拉門的拉門。

  嘎吱·······

  門軸轉動,發出刺耳的聲響。

  但緊閉的大門,終究還是一點一點的打開了。

  城門悄然從里打開,祁鶴一馬當先,打馬動身,這隊只有二十餘人的輕騎,輕裝簡行,不消片刻便飛馬出了城門,哪兒也不去,徑直奔著西面的大別山而去。

  二十餘騎,盡皆身披黑色罩衣,內覆甲冑。

  馬匹速度極快,一看便知是難得的健馬,便是到軍中,也是中上等的戰馬。

  為首之人,一席黑色罩衣遮住了面容,但卻難掩其高大魁梧的身材,盤坐在馬背之上,唯有躬伏著身子,看上去才沒有那麼顯眼。

  「駕!」

  天色微明,天邊的魚肚白已然悄然擴散,馬速飛快,不過盞茶功夫,就已經消失在茫茫的碧野之間。

  天色已經大亮,旭日尚未東升。

  一處頗高的山崖之上,二十餘黑衣騎士勒馬而停,解下頭上的兜帽,露出底下的真容。

  領頭的高大黑袍人打馬走至崖邊,二十餘騎,分別散落在四周警戒。

  祁鶴跟在高大身影身側,略略往後半個多身位。


  「陛下,山頂風大!陛下莫要受了涼!」作為侍衛親軍統領,祁鶴也算是盡職盡責了,不禁要保護元昊的安危,還要適當的提醒元昊注意身體。

  元昊搖了搖頭,眉宇間還殘留著幾分悲戚,眺望著遠處隱約可見的舒州城。

  「祁鶴!你說朕·····」元昊忽然話音一滯,改口道:「我是不是太無情了!」

  祁鶴面色冷厲:「陛下,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山風瑟瑟,自領口灌入身體當中,元昊下意識的打了個冷顫,

  「哎!」

  嘆了口氣!元昊扭頭對著祁鶴說道:「日後莫要稱什麼陛下了,天聖一朝,皆成過往!」

  「陛下!」祁鶴面色一變,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元昊,目光閃爍著。

  元昊卻道:「而今朝廷勢大,官軍兵鋒正盛,若是沒有抓到我們,定然不會善罷甘休,勢必要在附近大肆搜捕,為長遠計,咱們需要喬裝打扮,出了淮南才行!」

  祁鶴點頭道:「陛下思慮周全,微臣都聽陛下的!」

  「嗯?」元昊眉梢微顫,斜了祁鶴一眼。

  祁鶴立馬改口

  若是城中叛軍在這兒,定能認出領頭那人,除了侍衛統領祁鶴之外,那高大魁梧的黑衣騎士,正是他們崇拜供奉信仰的昭德皇帝,天聖教主元昊。

  「老爺!」祁鶴立馬改口。

  元昊沉聲道:「這些甲冑不能要了,換下來之後,找個地方埋起來,都換上便服,扮作行商,山中多山民,去找那些山民換些山貨獵物藥材。」

  「末將·····小的這就去辦,老爺稍後!」

  祁鶴聽得連連點頭,可話剛剛出口,就立馬頓了一下,趕忙改口。

  元昊微微頷首。

  祁鶴然後飛速解下自己的黑色罩衣和甲冑,走到後邊,將元昊的意思交代下去。

  一炷香之後,崖邊的空地之上便多出了一個大坑,二十餘人將甲冑係數埋入其中。

  元昊也換上了一身寬大的錦衣,頭上多了一頂荷葉巾,兩根布袋飄飛,下頜也多出了幾綹長須,氣質也一下子跟著變了,不似富家翁,倒是像個灑脫不羈的文士。

  而今文風盛行,各地不少富商,都喜歡做文士打扮,元昊的這身裝扮,倒也不算另類。

  祁鶴就簡單的多了,換上一身勁裝,腰懸長刀,一看就是混江湖的狠人。

  ······

  舒州城往西南而去,是太湖縣,太湖再往西南,就是宿松縣,宿松與蘄州交界,過了宿松便是蘄州的黃梅縣。

  過了蘄州,便是武昌。

  而且蘄州和宿松縣,盡皆處於大別山脈的末端,地形頗為複雜,山川交錯,若是躲入其中的話,還真不好搜尋。

  若是從舒州城直接往南,走的更遠一些,便是望江。

  望江望江,望的自然是長江。

  而且現如今不論是宿松還是望江,盡皆都在叛軍的掌握之中。

  徐章雖有一千騎兵,可在這等山川複雜的區域,還是不利於馳騁的。

  可不論是去太湖還是宿松,只要是從舒州城出發,都必須要經過黃鋪鎮。

  若是想去望江的話,則一定會經過平山鎮。

  徐章一早就將一千騎兵,分別散布在這這兩處地方,一則是為了防止這幾個地方的叛軍北上馳援舒州城,另外一個原因,自然是為了舒州城破之後,攔截自舒州城南逃的叛軍。

  舒州城外,最後一戰已經打響。

  戰鬥開始的十分突兀,過程有些血腥,結果自然也是一面倒。

  官軍的劍陣外加轟天雷轟炸,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叛軍和那些被蠱惑的百姓就倒下了一茬又一茬。

  什麼血勇之氣,決死之心,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都是浮雲。

  官軍開始反攻,無數叛軍和百姓連滾帶爬的吼叫著往回跑。

  可已經大開了的城門,如何能夠擋得住官軍的腳步。

  「棄械伏地投降者免死!反抗者殺無赦!」

  孫平寇一聲厲喝,官軍們便立馬響應起來,一個個自發的大吼著。

  然後便是無數人爭相丟下手中的兵刃,老老實實的趴在地上,雙手抱著腦袋,身體打著擺子,瑟瑟發抖。


  ······

  徐章收槍而立,將槍頭之上沾染的血跡在地面叛軍的屍體衣服上蹭了蹭,一臉的嫌棄。

  一旁跑過去的查探的王破敵卻一臉喜悅的跑了過來:「將軍,大喜啊!」

  徐章道:「什麼大喜?」

  王破敵指著那架看著頗為華麗的馬車道:「車裡那人,好像是上次在定遠被咱們擊敗的天聖太子!」

  徐章眼睛一亮:「是他?」

  頓時打馬向前,鐵槍挑開車簾,看著車上臉色蒼白,昏迷不醒的魁梧年輕人,臉上頓時便露出笑容來:「還真是他!」

  早在定遠之時,徐章就用千里鏡隔著戰場見過這位天聖太子的真面目了。

  如今再見,自然不會認不出來。

  只是現如今的天聖太子元辰,因多日的昏迷,每日只能被人強行灌一些流食,臉上的肉較之先前少了不少,瞧著瘦了一大圈。

  若非徐章記憶力不差的話,還真不一定認得出來。

  馬車邊上,跪著一個背著藥箱,鬚髮皆白的老者,瞧著是個郎中,老郎中邊上還跪著兩個小童,瞧那打扮,應當是老郎中的學徒。

  看著徐章看那老者的眼神,王破敵立馬信步上前,對著老郎中喝問道:「汝是何人?緣何在馬車之上?」

  「將軍饒命,將軍饒命!」看著凶神惡煞的王破敵,老郎中趕緊伏地磕頭,驚慌失措的求饒。

  那兩個小童臉色煞白,顯然被嚇的不清,見老郎中不斷磕頭求饒,便也跟著磕起了頭,不停求饒。

  「哼!」王破敵悶哼一聲,表情變得猙獰而凶厲,「老子問什麼,你們就答什麼,膽敢多說一個字,或是矇騙老子!」

  王破敵抽出腰間的直刀,刀身輕拍在掌心之上,對著虛空比劃兩下,狠狠的道:「休怪老子的刀不認人!」

  老郎中被嚇得肝膽俱裂,可又不敢繼續求饒,忙道:「老朽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至於兩個小童,已經被嚇得瞪目結舌,臉色煞白,抱在一塊兒瑟瑟發抖,兩雙黑白分明的小眼睛裡頭,寫滿了恐懼和害怕。

  在他們眼中,此時的王破敵就是擇人慾噬的洪水猛獸,而且還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那種。

  看著師徒三人的表現,王破敵滿意的點了點頭,微微仰著頭,問道:「叫什麼名字!」

  老郎中趕緊答道:「老朽黃芪,他們兩個是老朽的徒弟,玄參和當歸!」

  老郎中連名字都石用藥材取得。

  「哪裡人士?」

  「老朽乃是廬州舒城縣人士!」老郎中不敢有絲毫由於,脫口便出。

  「他們倆呢?」王破敵目光不善,抬刀指著兩個小童。

  兩個小童立馬嚇得往後縮了幾下,互相之間摟的更緊了,生怕王破敵對著他們一刀砍過去。

  黃老郎中下意識便張開雙手,將兩個小童護在身後,像極了護著小崽子的老母雞。

  不過老郎中卻做不成老母雞,頂天了也就是一隻已到垂暮之年的老公雞。

  「玄參是廬州城人士,當歸與老朽一樣,乃是舒城縣人士。」

  黃老郎中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道:「將軍容稟,老朽這兩個小徒,都是最本分不過的人。」那模樣可憐極了,就像王破敵把他摁在地上強要了十幾遍一樣。

  「哦?舒城縣人士?」王破敵眉梢微挑,語氣忽然變了,竟帶著幾分和善:「老郎中何時入的叛軍?」

  「·····」

  老郎中不是什麼蠢人,幽怨的瞥了王破敵一眼,抬起衣袖把鼻涕眼淚一抹,一個前沖一把抱住王破敵的腿:「將軍冤枉吶!」

  「老朽這麼一把老骨頭,半個身子都入了土的人,入甚叛軍吶!老朽是被那叛軍生拉硬拽,給捉去的!將軍明鑑吶!」

  黃老郎中爆喝王破敵的腿,就是一陣哭訴。

  兩隻渾濁的老眼之中,淚水嘩啦啦流個不停,語氣聽起來甚是可憐。

  王破敵眼看著老郎中那滿是鼻涕眼淚的袖子插在自己的腿上,下意識便覺得一陣反胃,當即便要抽腿後撤。

  可也不知那老郎中哪裡來的力氣,應是抱著王破敵不願撒手。

  王破敵虎目一瞪,厲聲大喝:「撒手!」


  老郎中被這一聲大喝唬的一愣。

  「你再不撒手,老子可砍了!」王破敵舉刀作勢要砍。

  黃老郎中立馬嚇的屁滾尿流的往後退,手腳並用,速度極快。

  「不要殺師傅!」

  兩個小童見狀齊聲喊道,臉色雖然依舊煞白,可卻一咬牙,不約而同的衝到黃老郎中身前,抱著老郎中把臉貼在老郎中身上,不敢去看王破敵,和他手中那柄還染著血跡的長刀。

  「喲呵!」王破敵先是一愣,隨即就笑了,咧著嘴嘿嘿笑著,「兩個小屁孩兒還挺孝順!知道保護自家師傅!」

  黃老郎中哪裡能讓自家徒弟替自己擋刀,趕緊一手一個,把他們摟到懷裡,求饒道:「將軍勿怪,小孩子不懂事,將軍大人有大量,莫要和他們一般見識!」

  「切!」王破敵朝著旁邊吐了口口水,扯了扯自己的褲腳,一臉嫌棄的道:「老子和小孩子一般見識作甚,不過你個老傢伙,剛才把老子的衣服都給弄髒了!」

  隨即便提刀指著黃老郎中,聲音驟然拔高,喝問道:「你說!要怎麼賠!」

  黃老郎中被王破敵嚇的一愣,隨即便反應了過來,忙哀求道:「將軍息怒,將軍息怒,老朽賠將軍就是!」

  說罷便忙探頭四下搜尋,看到那個掉落在一旁的藥箱,眼睛跟著就亮了,手腳並用的將藥箱拿了回來,正要打開箱子,忽然又抬頭看著王破敵,問道:「不知將軍要老朽怎麼賠償?要賠償多少?」

  王破敵眼睛一轉,道:「這就要看你的誠意了!」

  黃老郎中聞言目光一黯,嘆了口氣,「哎!」

  隨即便搖了搖頭,打開藥箱,鼓搗了一會兒,才從最底下翻出一方小匣子,站了起來,躬著身子小心翼翼的走到王破敵身前,把手裡的小匣子遞了出去。

  「這是老朽僅剩的積蓄了,還望將軍能夠網開一面,放過老朽師徒三人!」

  黃老郎中的態度放得極低,一雙老手也有些顫抖。

  看得不禁叫人懷疑,這麼一雙顫抖的老手,平時是怎麼給人看病的。

  王破敵接過匣子打開一看,卻也意外了一下:「喲呵!你這老郎中有點兒家底兒嗎!」

  黃老郎中苦笑著道:「這已經是老朽全部·······」說著忽然就頓住了,眼睛一轉,說道:「馬車之上,那個年輕人身邊還有一個箱子,裡頭裝著的都是珍貴的金銀珠寶,將軍若是看得上,不妨都拿了去!」

  王破敵衝著旁邊的一個兵士使了個眼色,兵士立馬跑上了馬車,沒一會兒就搬出來一個沉甸甸的箱子,約莫四十公分左右寬,六十公分長,瞧著外邊的話,深度也得有個五十。

  那兵士弓著腰,光是把箱子從車廂里搬出來都有些費力。

  兩個兵士合力將那箱子搬到徐章面前,一打開蓋子,赫然便見五彩寶光四射。

  什麼珍珠瑪瑙、寶石、夜明珠,還有不少澄黃澄黃的金子。

  數量和這些時日以來的繳獲相比雖然遠遠不如,可在質量至上,卻超出不知多少。

  一顆顆貓眼大小的紅藍寶石,核桃大小,甚至還要更大一些的瑪瑙,那一串串珍珠,更是顆顆飽滿渾圓。

  著實有些閃瞎人眼。

  繞是見慣了世面的徐章,也看得一愣一愣的。

  這些東西可不是有錢就能夠買到的,好些都是某些世家大族裡頭的珍藏,尋常富貴人家便是想買估計也找不到地方賣。

  王破敵也頗為驚訝,眼睛瞪得直直的,被那五光十色的曝光晃得眼睛有些刺痛。

  隨即便面色一變,提刀對這老郎中道:「好你個老郎中,竟然搜颳了這麼多民脂民膏,看來留你不得了!」

  「將軍冤枉吶!老朽只是個郎中,哪裡有本事搜刮這麼多的珍奇異寶!」

  黃老郎中連連求饒:「這些東西都是那些叛賊從那些大戶人家裡頭搜出來的東西,當初他們搬上馬車的時候老朽就覺得奇怪,這麼一個小箱子,若是裝的衣物和藥材,哪裡要兩個漢子合力去抱。」

  王破敵將信將疑的看著黃老郎中:「果真不是你這老兒的私藏!」

  「將軍明鑑!」黃老郎中繼續求饒:「老朽一個小小郎中,平日也只會替人看病抓藥,哪兒有本事弄來這些奇珍異寶呀!」

  王破敵原本還想逗逗這老兒,一旁的徐章卻看不下去。


  「行了!人家又老有小的,別老欺負他們!」

  徐章一發話,王破敵自然不會再說聲,甚至還下意識的往旁邊退了幾步,將位置讓給俆章。

  「把這老頭帶回去,先看看他的本事,若是本事不濟,便一道打入獄中,和那些反賊關在一起,到時候到底是殺頭還是充軍流放!且看他自己的造化!」

  剛一開始黃老郎中還慶幸了一下,對幫他說話的徐章還略略有幾分感激,可當徐章說完後頭幾句的時候,這老兒的臉跟著就綠了。

  心底暗道:這哪裡是官軍,簡直比那些叛軍還要野蠻!

  同時心底又有幾分慶幸,自己的醫術雖然算不上出神入化,但還略有幾分早已,尤其是在治療外傷上面。

  不然他也不會被元昊如此禮遇,還將自己親生兒子交給他。

  一番詢問,徐章總算是搞清楚了這夥人的來歷,尤其是知道那個被他三槍就給刺死,挑於馬下的那個老者的身份之後,心底還有幾分遺憾。

  當時出手太快,沒來得及留活口,不然這麼一條大魚被活捉了,那功勞可是大大的。

  「將軍,那個天聖太子怎麼處置?」一個親衛過來問徐章。

  徐章沒好氣的道:「受了那麼重的傷,治不治得好還兩說呢,平白浪費那麼多珍貴的藥材作甚?有那些藥材,給咱們自家兄弟用不好嗎?去救一個叛軍?難道還留著他過年啊!」

  親衛覺得徐章說的很有道理,那人眼看著氣息越來越弱,若是不殺,既要用藥,又要人去照顧,還不如殺了,騰出人手和藥材去照顧自家那些受傷的兄弟,還能少些傷亡。

  徐章想了一下,又說:「和那個什麼大將軍一樣,把腦袋砍了,硝制好,快馬送回東京!」

  「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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