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咒者奔流既然已死,曾經身遭其咒印束縛的人們自然漸漸重獲自由,咒印消除,人們茫然。
但即便這樣,早已失去理智的黑天邪鵝毫不留情。
一個個強者被它殺死或者吃掉,高樓被塔撞坍塌,城市被破壞,隨後它飛走了。
嚴卿不知道它去哪,也許是異界,也許是其他地方。
他沒有去勸它留下。
那不可能。
那可是邪怪,一隻發了瘋的邪怪,它有它的選擇和自由,儘管嚴卿現在非常需要它。
地牢早已面目全非,虛弱老者解除咒印後,實力迅速攀升到了極限掌時,他來到嚴卿跟前。
準確的說,停在比嚴卿低一階的地方。
「王上,」
眾目睽睽之下,虛弱老者緩緩單膝跪下,「翩若女王已逝,還請王上帶領我等奪回雀嵐星系!」
戰鬥已逐漸停歇。
一個之前被咒印束縛的極限掌時強者——雀嵐人,高聲質疑道:「他並非我雀嵐人。」
「沒資格當我們的王!」
此話一出,越來越多的強者質疑,下面的雀嵐民眾也指指點點,猶猶豫豫,不認同這個外人。
空中。
嚴卿眼皮微微抬起,瞥了眼那雀嵐強者,旋即睥睨四方,眼神冷漠,語氣冰寒。
「你們以為我會在乎你們的想法?」
「不。」
他輕輕搖頭,「我一點都不在乎,翩若說讓我當雀嵐新王,那我就當了,就這樣。」
他再次望向那個強者,「你們可以不同意,可以有自己的想法,但若敢嗶嗶,那我便殺了你。」
那強者心中一顫,看了天際處早已涼透了的奔流一眼,權衡再三,不再說什麼。
其他諸人同樣凜然。
嚴卿將黑色長槍丟進掛界(光明世界),眼神淡然,掃視下方,「都愣著幹嘛?我可是你們的王。」
雀嵐人面面相覷,想了想,零星的一些人開始下跪,但更多的則在觀望,心中牴觸。
畢竟。
就這樣讓一個凝氣境,還是一個外人成為他們的王,總感覺怪怪的,既不合情也不合理。
嚴卿目光一瞥,眯起眼,忽然爆喝一聲,「我說跪下!」
冷怒的聲音在夜空中激盪,帶著一道道威壓,像平靜湖面驟然盪起的陣陣波紋。
嘩啦。
此話一出,更多的人跪了下來,數千年以來,他們早已習慣了向強權低頭,今夜也是。
在這些人眼中,也許不喜歡嚴卿,不待見嚴卿,不認可嚴卿,但沒人不畏懼這個人。
是的。
他只有凝氣巔峰,但他剛剛可是幹掉了無限掌時的奔流——那位恐怖的咒術師!
而嚴卿,也不想跟這些人多嗶嗶什麼,說真的,他對雀嵐人沒什麼感情,除了翩若。
當務之急,是要讓羽星的權力真空期快速度過,安定下來,所謂亂世用重典,響鼓用重錘。
他得快點解決羽星的事趕回藍星。
希望一切都來得及。
至於那位攝政王,以嚴卿現在的實力還遠不是對方的對手,只能先猥瑣發育,以圖良機。
現場。
嚴卿的威怒讓許多那蒙人跪服,但仍舊有不少人根本沒有理會,反而更加無禮。
之前那位極限掌時強者再次開口道:「你擊殺了奔流,我們雀嵐很感激,但新王……」
「得由民意來決定,而不是你獨斷專行!」
另一個雀嵐強者,是位老者,穿著人模狗樣,看起來像是以前羽星的某個高級官員。
他嗤笑道:「萬年前,翩若女王不顧高層反對,毅然派兵跟隨你們的人帝出征爭霸。」
「可結果呢?」
「我雀嵐兵士全軍覆沒!」
「就連翩若女王也幾近隕落!」
高級官員老者環視四方,人們靜靜聽著,「這樣說來,我們雀嵐星系如今所遭受的災難。」
「與其說是那蒙人造成的,不如說是人帝,甚至翩若女王一手釀成的!」
之前那雀嵐強者情緒激憤道:「說的沒錯!我們不相信人帝和人帝家鄉來的人!」
「我們雀嵐星系的命運由我們自己掌握!」
如此鼓動的說辭立刻在人群中引起了共鳴,人們義憤填膺,不斷指摘,語言犀利。
對人帝。
對翩若。
對嚴卿。
極盡惡毒之言,仿佛要把近萬年那蒙人帶給他們的屈辱,全部都要發泄在這三人身上。
起初雀嵐民眾還小心翼翼,但隨著時間推移,見嚴卿沒反應,且越來越多地人議論。
也就大膽起來。
有人甚至指著嚴卿罵。
呼——
望著這一幕幕,嚴卿深呼一口氣,伸出手,隔空一抓,剛才還得意洋洋的高級官員老者脖子一緊。
無法呼吸。
議論聲,咒罵聲戛然而止。
人們瞪大眼睛望著。
「混蛋!放開高老!」
那位極限掌時強者大怒,下一刻,他眼睛一凸,脖子同樣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抓住。
跪在嚴卿身前的虛弱老者,也就是那王品煉丹師心中嘆了一聲。
咔!
一聲悶響傳出,高級官員老者和極限掌時強者登時斃命,只留下一臉的難以置信。
這個聲音非常輕,但落在雀嵐人的耳中如此響亮可怕。
人們頓時臉色煞白。
嚴卿鬆開手,兩人的屍體倒栽而下,砸落在地,揚起塵土,嚇飛在附近棲息的鳥兒。
嚴卿用一種極為低沉,略顯不耐煩的聲音道:「我再說一次,跪下,馬上跪下!」
一滴滴冷汗從上億人的額頭滴下。
一個激憤青年突然大聲道:「不!我們拒絕!你殺得了我們人,但卻殺不死真理!」
砰!
嚴卿隔空一指,一道強猛的空氣登時洞穿那青年的心臟,那青年臉色仍有激憤。
但再也說不了話。
一頭栽倒在地。
「真理?」
嚴卿忍不住笑了,「那蒙人統治的時候你們怎麼不見這麼英勇無畏?覺得老子是軟柿子,好欺負?」
「還是覺得你們的翩若女王把你們託付給我,我非但不敢殺你們,還會把你們像祖宗一樣供著?」
「呵呵。」
「我現在手裡就握著真理,絕對的真理,有誰還想跟我辯一辯?有嗎?請站出來。」
話落。
無數條墨棘從各個地方躥出,將那些還站著的人,尤其是之前罵的凶的人全部勒住脖子。
那些人甚至沒有發出慘叫,就痛苦扭曲的死去。
見到這一幕。
還站著的人爭先恐後,驚恐萬狀地慌忙下跪,有的甚至直接癱軟在地,頭皮發炸。
而早就跪下的人心中慶幸,同時暗罵那些沒有眼色,冥頑不靈的傢伙傻比,腦殘。
終於。
雀嵐人全部跪下了,不管是自願還是被迫,在這一刻,他們不得不承認這位新王。
當然,也有好些人沒跪。
只不過這些並不是雀嵐人,而是成千上萬、之前高高在上了數千年的那蒙星系人。
這些人茫然失措,瑟瑟發抖。
直到此時,他們還難以相信今晚所發生的的一切,儘管他們親眼看到了,可怎麼能這樣!
白天,他們還是這個星球的人上人,可以隨意將雀嵐人殺死而不用負任何責任。
可這才過了多久,怎麼一下好像就顛覆了?
這些人的腦子嗡嗡作響,神情驚滯。
其中一些牆頭草,見形勢不對,早已匍匐在地,用腦袋緊貼著地面,希望能逃過一劫。
高空。
嚴卿似乎忘記了他們,看不見他們,手輕輕一抬,一個穿著破爛,身形瘦削的小男孩浮空。
這是一個雀嵐人,顯然沒少受那蒙殖民的苦。
此刻。
面對嚴卿,小男孩有些許膽怯,嚴卿面無表情地問:「我來問你,對於那蒙人,你最想做什麼?」
小男孩咽了口唾沫,戰戰兢兢,低頭望了眼下方,旋即咬牙道:「我爸爸媽媽都被那蒙人殺了。」
「一直以來,我無時無刻不再想,總有一天,我要將這些那蒙人全都殺掉報仇!」
嚴卿點點頭,一把短刀落在手裡,他遞在了小男孩龜裂的小手上,「那你還在等什麼?」
「你們還在等什麼?」
夜風襲過,那蒙人心中顫抖,雀嵐人則不免激動,望著這些平日裡無惡不作的那蒙人。
眼中直冒火。
「咳!」
這時,人群中走出來一個慈善老者,有人認了出來,這是當地有名的學者大師。
這位學者大師對著上方躬身行禮,「王上,我知道這些那蒙人十惡不赦,該千刀萬剮。」
「但,」
「這些人既然已失去戰力和戰鬥信念,就算是我雀嵐的俘虜,我們可不能殺俘虜啊!」
學者大師望著一個個驚恐的那蒙人,悲天憫人,又道:「上天有好生之德,這也不符合我雀嵐人信仰。」
「雀嵐人信奉生命,不信殺戮。」
「還請王上從大局出發,寬恕他們,切勿一時衝動,以免影響雀嵐星系的大德。」
話畢。
那蒙人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似的,幾乎全都跪了下來,不斷磕頭,高聲求饒,聲淚俱下。
他們一邊懺悔自己的過錯,一邊發自肺腑地謝罪,一邊誇讚嚴卿這位新王的心胸有多麼寬大。
此時的那蒙人,哪裡還有半點往日作威作福的樣子,整個一群可憐可恨的小綿羊!
見狀。
還真別說,一部分雀嵐人動了惻隱之心。
畢竟像那位學者大師所說,雀嵐人心性純良,喜好生命,不喜殺戮,因此不忍。
學者大師抓住機會繼續道:「王上,那蒙人也是人,有妻子孩子要照顧,有父母老人要贍養。」
「我相信,他們中有很大一部分人不是心甘情願來我雀嵐的,而是被強迫裹挾。」
「對對對!我們是被逼的!請大王開恩!請大王開恩!」
那蒙人伏地叩首,額頭都磕出血來了。
一個個虔誠無比。
恐怕要是來個不知情的人,還以為那蒙人都是人畜無害的羔羊,而非殘暴嗜殺的野獸。
高空之中。
嚴卿久久不語,等學者大師說得差不多了,才緩緩開口:「這位大師說得是,的確應該開恩。」
一聽這話,學者大師心中一喜。
那蒙人同樣欣喜。
心中同時罵著嚴卿傻比。
可接下來的話,讓這群人臉色猛然一變,如墜冰窟,只聽嚴卿話鋒一轉,看向那蒙人。
「所以,我們就不折磨他們了,給他們個痛快,雀嵐的子民們,你們還要等到何時?」
「殺了他們。」
「用侵略者的慘叫和鮮血恭送我們的翩若女王,讓另外兩個星球的侵略者顫抖!」
「在茫茫宇宙中,我們發出怒吼。」
「敢入侵我雀嵐者,我們便砍斷他們的雙腿!」
「敢欺辱我雀嵐者,我們便割開他們的喉嚨!」
「殺!!!!」
話音一落。
雀嵐人激憤不已,他們想起了數千年來所遭受的種種屈辱和壓迫,想起了那蒙人的可憎嘴臉。
想起了那蒙人的屠刀。
想起了那蒙人的重錘。
這隻外來的冽豺在他們星球血債纍纍,罄竹難書,就算殺一百次一萬次都不夠!
數以千萬計的雀嵐人站起身,拔出武器,毫不留情地將恐懼的那蒙人誅殺殆盡。
這些那蒙人當然不會坐以待斃。
可在嚴卿的眼皮底下根本毫無還手之力。
像案板上的肉一刀一刀被剁著。
最終。
那蒙的冽豺旗幟倒下,一面面展雀旗幟被掛起,天蒙蒙亮,旭日初升,光芒照耀。
那位學者大師一個趔趄,不知該說什麼。
擊殺了那蒙人,雀嵐人心中澎湃,重新站直了腰杆,仿佛迎來了新生一般,前所未有的振奮。
人們紛紛看向高空的那個藍星青年。
老實說,在這之前許多人還對這位新王心存芥蒂,可這一刻,幾乎所有人給予了認可。
崇拜。
敬畏!
「翩若女王萬歲!嚴卿君王萬歲!」
人群中,不知誰喊了這麼一句,此時,這是所有人的心聲,人們山呼海嘯一般高喊起來。
「翩若女王萬歲!嚴卿君王萬歲!」
「翩若女王萬歲!嚴卿君王萬歲!」
「……」
到最後,為了簡略,成了:女王萬歲,卿王萬歲!
等喊了一陣子,嚴卿按了按手,示意停下,他看向那位學者大師,「你覺得我們應該展現仁慈?」
「是的,王上!」
直到現在,這位老者依然堅持己見。
「嗯。」
嚴卿點點頭,想了想,「這樣,你既然這麼想展現仁慈,那不如就去雀星和嵐星。」
「在那裡你有的是機會。」
聽了這話,學者大師頓時面色如土,那裡現在還是那蒙人的地盤,他去了哪還有活路!
「怎麼?你不願意?」
嚴卿漠視著對方。
「在下……」
平日裡能言善辯、學貫古今的學者大師這會兒卻語塞起來,神情明顯也慌亂起來。
哪裡還有半點往日裡高人的形象。
嚴卿看向其他人,問:「還有沒有想要對那蒙人仁慈的人?有的話,跟他組團一起。」
人們趕緊往後縮。
去個錘子!
大家剛揍死了一隻吃人的老虎,現在傻子才想繼續往老虎窩裡跑呢,那跟送死無異。
學者大師喉結蠕動,一動不動。
嚴卿淡淡道:「沒了?那好,這位大師,看來這個艱巨的任務就只能交給你一個人了。」
「來。」
「我送你一程。」
話落,也不管學者大師願不願意,虛空一抓,提著他的衣服,像老鷹抓小雞一樣猛得一丟。
以極其可怖的速度飛出,穿過雲層,突破羽星的引力速度,飛出了羽星,消失不見。
許多雀嵐人還目送了他一程。
嚴卿最後看向那虛弱老者,張開手掌,一道清澈的綠光從空中灑下,落在對方身上。
虛弱老者眼睛睜大,頓時精神矍鑠,哪裡還有半點先前萎靡虛弱的樣子。
生龍活虎。
老當益壯!
雀嵐民眾驚愕連連,這位老者急忙跪謝,「謝王上!」
嚴卿隨意抬抬手示意他起來,老者恭謹照做,「你叫什麼名字?」
「小人白致!」
老者彎著腰回答。
本來按照他在雀嵐星系的輩分和名望,完全用不著這樣卑微,完全可以說我或者老夫。
可今日見識到嚴卿的實力和手段後,這位名叫的白致老者哪裡還敢有半點托大。
「嗯,」
嚴卿點點頭,「你是王品煉丹師,也是翩若……女王信任的人,既然如此,就封你為羽星星主。」
「提領羽星一切軍政要務。」
白致眼睛一睜,受寵若驚道:「王上,我年事已高,醉心煉丹,根本沒有任何從政經驗。」
「實在不合……」
他看見嚴卿那幽幽的眼神,慌忙躬身領命,「臣遵命!」
「好了,」
嚴卿望著天空,「羽星就先交給你了,以你無限掌時的實力應該沒問題,有問題也等我回來。」
白致的實力目前是極限掌時,但他可是煉丹師,想要恢復到無限掌時用不了多久。
白致小心翼翼地問:「王上要出去?」
嚴卿又看向他,眼皮耷拉著。
白致嚇得急忙閉嘴。
心中發顫。
靠。
果然是伴君如伴虎,稍有一句話沒說好,可能老命就沒了,白致擦了擦額角的冷汗。
嚴卿沒再說話,消失不見。
這位新任星主總算鬆了口氣。
再次回想起來,對嚴卿卻是佩服萬分。
能快刀斬落麻讓羽星安定下來,這種手腕兒他上他不行。
要做出將那蒙侵略者全部誅殺這種決定需要莫大的魄力,因為這是在雀嵐,沒有那種文化。
而真的下令執行了。
白致認為至少有三個好處。
第一,提高了嚴卿在羽星的威望,讓這裡的人對他產生了認可的心理,坐實了王位。
第二,那蒙人一除,羽星內便沒有了不穩定因素。
第三,振奮了雀嵐人的士氣。
當然,羽星的那蒙人遠不止這些,這些基本全是羽城附近的,接下來還有很多工作要做。
想到這,白致捏了捏額頭,趕鴨子上架,硬著頭皮投入工作。
……
虛空中,嚴卿羽翼全開,再次來到那個異界口,繼承了翩若結界術的他自然能開啟。
他進入廟宇中。
翩若的雕塑矗立在那。
充滿了神聖。
像是在看著他。
嚴卿沒有著急下異界,之前在羽城他連續使用兩次第五劍,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他進到八極墜里開始休憩。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道熟悉又久遠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你們藍星的大戰已經開啟了。」
詭悉!
嚴卿猛地睜開眼,「你回來了?」
「我一直都在,」
詭悉桀笑著說,「只不過被歡艷那淫貨搶了位置,現在我又搶了回來,真是難。」
「搶位置……」
嚴卿呢喃著。
他一下想起來第一次喚醒詭悉時,那是在地城門口,他因為太過擔心,需要力量。
所以詭悉才覺醒。
而之前在羽城上空大戰,他同樣極其需要渴望力量,歡艷退去,詭悉又重新回歸。
「原來如此!」
嚴卿瞭然。
這些銀河大神可以通過自己的心情和行為覺醒,也就是說,他是主動的一方,而四神是被動一方。
「是的,你沒想錯。」
詭悉森笑的聲音再次響起,「但我還是那句話,當你真正喚醒他們時,你說不定會後悔。」
嚴卿沒吱聲。
想起這貴物之前好像說過,祂不會奪舍他,可其他三個就不一定了,看來這是假的!
嚴卿判定。
很簡單。
若歡艷想要奪舍他,為什麼一直都沒行動?沒錯,歡艷是不幫他,可也沒害他呀。
更沒打他的主意。
嚴卿回想起歡艷曾對詭悉的介紹——神經病,詭詐之神。
正想著,詭悉幽笑著說:「小鬼,你真是太天真了,誰告訴你那淫貨沒想著打你主意?」
「她是歡欲之神。」
「讓你沉溺於那種無聊的男女之事,本身就是對她的增強,對你的心懷不軌。」
聽罷,嚴卿猛地一驚,後脖子發冷。
說的好像……沒毛病。
「不說這個了,」
詭悉有些惋惜道,「很可惜,你錯過了那個時間點,無法在藍星進行暗之力狀態完整了。」
時間點!
嚴卿這才猛然意識到了什麼,急聲問:「你剛才說藍星大戰已經開始了?」
「是的。」
呼。
嚴卿嗖一聲竄起,從八極墜中出來,手按在地板上,一道道結界陣法顯現出來。
嚴卿緩緩將之扭動,咔,結界打開,他縱身躍下,離開前,望了那尊翩若的雕像一眼。
「我會回來的。」
他心中說。
進入異界,詭悉這回不知為何,為他指明道路,嗖嗖嗖,他的身影瘋狂在其中穿梭。
嚴卿也顧不著其他。
若不是這貴物。
真讓他在裡面蒙頭找,還不知道找到猴年馬月去。
在行進途中,嚴卿從詭悉口中得知了有關藍星目前的情況,尤其是關於他和丁來留他們的。
原來,那次他和翩若在黑蘊冰湖誅殺上千個那蒙人和九大星的掌時境。
聯盟竟因此給他定了死罪。
滿世界通緝他。
不論死活。
更可恨的是,丁來留、何莎、陰然等人也被牽連,給扣押了起來,失去人身自由。
當然,詭悉進一步解釋了,說明了聯盟之所以這樣做,實數無奈之舉,另外也算用心良苦。
關押丁來留等人,實則是為了保護他們,以防被其他人抓去,用來威脅他現身。
然而隨著戰爭的開始,主張保護他們的元老院院主高望重深受重傷。
現在的元老院由一位叫李謙的元老做主。
升任副院主!
這位李謙就是一直針對他,針對整個命系的幕後黑手,刑部部主司罰只是一個馬前卒!
此時的元老院,包括聯盟,幾乎被李謙所控制,李謙將聯盟第一劍易自避下獄。
因為他和嚴卿走得近。
不止易自避,2區領主曹匿這個和嚴卿頗有淵源的人同樣給予了極重的處罰,待斬。
總之,風向變了。
凡是和嚴卿沾上點兒邊的人,要麼被下獄,要麼被穿小鞋,要麼被派往前線作戰。
有的甚至已經被殺!
除了針對嚴卿,李謙更是將屠刀對準了整個命家,一個個命家分支被連根拔起。
此時的這位副院主,似乎對前線戰事並不怎麼放在心上,而是一切都對內部揮刀。
用他的話來講——攘外必先安內。
對於李謙此人,詭悉給出的信息有限。
只知道此人曾任刑部部主,數千歲,實力看似原先只有掌時巔峰,可現在已無限掌時!
其恐怖的實力甚至讓包括高望重在內兩個無限掌時黯然失色。
這也就是為什麼李謙能夠升任副院主,成為如今聯盟實際上一把手的真正原因!
藍星,如今戰況混亂。
九大星,那蒙人,機械聖教,改造秘社等等全都集中在了一起,聯盟潰不成軍。
一大半兒的地方被占領。
如今只有若干個區還在苦苦支撐。
17區也撐不住了!
至於為什麼那麼多區都捐了,為何17區還沒淪陷,一來因為17區實在沒啥吸引力。
不像1區,2區那些靠前的區。
二來,17區整體實力並不是很弱,起碼比10區以後的那些區要強上幾個檔次。
起初。
九大星,那蒙人,機械聖教,改造秘社這四方勢力聯合在一起,摧枯拉朽地取得巨大優勢。
但隨著戰事的進行。
四家之間因為戰利品、轄地分配問題出現意見分歧,越來越大,到後來大打出手。
於是。
藍星就有了現在的混亂局面。
這些嚴卿都沒怎麼關心,他現在只關心兩點,第一,丁來留、劉魔心他們是否安全。
第二,窗城是否還守著。
畢竟他八極墜里的3000個掌時大都是窗城的人,一旦窗城沒了,他怎麼向這些人交代。
想到這,嚴卿速度再次拔高一分。
……
黑蘊冰湖附近。
有三個那蒙強者潛伏此處,這三人受命來守株待兔,調查嚴卿動向,畢竟當時嚴卿就從這裡逃走。
為首的是一個高壯的巔峰掌時,其餘兩個打下手的則是超級掌時——一支非常強勁的小隊。
巔峰掌時一副懶洋洋地樣子,開口說:「現在不管異界還是外面,到處都在通緝那小子。」
「那小子敢回來?真不知道鎮主怎麼想的,讓我們白白在這浪費時間!」
「誰說不是呢!」
一個機靈屬下附和,「壯哥,來,抽一根兒,解解壓。」
忽地。
另一個屬下望著天空目瞪渾圓,吞了口唾沫道:「壯……壯哥,那個藍星人人人——」
他正說著,巔峰掌時早已飛上天空,將那黑影攔下,兩個屬下也急忙追了上去。
「真的是你。」
巔峰掌時忍不住笑了。
旁邊。
謹慎屬下急忙傳音:「壯哥,上頭說了,只讓我們偵查,堅決不能靠近這個人。」
「更不能挑釁!」
有關嚴卿在羽星擊殺一位無限掌時的事,那蒙方面並未公開,以免影響到士氣。
「呵呵,」
機靈屬下笑了,上下打量著嚴卿,一臉蔑視,「區區一個凝氣巔峰而已,能有多強?」
之前在這裡,嚴卿擊殺排名第二和第三的那蒙掌時天才,這些事他們當然知道。
可這支小隊目前一個掌時巔峰,兩個超級掌時,自然不會把嚴卿給放在眼裡的。
掌時巔峰拿起大刀,遠遠地指著嚴卿,笑著說:「小子,你現在的命可值錢了。」
「我收下了。」
他給那機靈手下抬了抬下巴,示意出手。
自個則在一旁警戒。
他可知道,那時還有一個非常強的女的跟在嚴卿身邊,萬一藏起來等反殺他們就糟了。
機靈手下會意,抹起袖子,拿出狼牙棒,扭著脖子一步一步走向嚴卿,態度隨意。
他好歹掌時八重,比角力和農密那倆天才強了不知多少,超級和一般掌時不可同日而語!
況且還是接近巔峰的他。
然而下一刻,嚴卿神出鬼沒般出現在了他的身後,一滴冷汗從這位機靈手下額頭滴下。
「怎麼會……」
他雙眼充斥著難以置信。
噗!
鮮血從他的胸前噴出,仔細去看,在他的身上,一條長達一米的口子清晰可見。
狼牙棒掉落,此人墜下,失去生息。
咕嚕。
目睹這一幕,謹慎手下狠狠咽了口口水,不由一陣後怕,若剛才出手的是他,那……
小隊隊長掌時巔峰的臉立即沉了下來,沒有了先前的輕蔑,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
謹慎屬下再次急聲傳音:「壯哥!這個叫嚴卿的不對勁兒,太強了,我們跑吧!」
「跑?」
掌時巔峰冷笑了下,並未刻意隱藏聲音,「俗話說,富貴險中求,如此良機若是錯過。」
「豈不是太對不起老天爺的饋贈了!」
他微微緊握起大刀,全神貫注地準備應戰,「再說了,他這種人,怕不會讓我們走吧!」
「答對了。」
嚴卿總算說了第一句話,平平淡淡,不像是死亡的威脅,而像是隨口說的而已。
但落在謹慎屬下的心裡壓力山大。
「很好,」
掌時巔峰點點頭,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好久都沒出過汗了,讓我們好好戰一場吧!」
突然。
嗡一聲。
一道寒光迎面劈來,速度之快,攻勢之猛,讓掌時巔峰竟然一點防備和還手之力都沒有!
嚴卿再次站到了這個人的身後,站在了謹慎手下的身前。
謹慎手下目瞪口呆。
驚駭欲死。
他的隊長,掌時巔峰強者,竟然被一個藍星人,一個閹貨給一劍從中間劈成了兩半!
「不……不……」
帶著難以言說的不甘和驚駭,掌時巔峰像被切開的土豆一樣,無力地分成兩半兒。
倒了下去。
呃——
謹慎手下驟然覺得脖子發緊,再次看向眼前這個藍星青年,眼中充滿了無限的恐懼。
他又想起了鎮主對他們的囑咐——不要靠近這個人。
然後,他也倒了下去。
嚴卿收繳了這三人的儲物戒、時間鑰匙、空間鑰匙等等,便展開翅膀繼續全力飛行。
路途中。
好些地方都在發生戰鬥,其中也有一些人發現是他,對他進行瘋狂捕殺,結果無一例外被反殺。
……
17區堡壘處。
此刻被圍得水泄不通。
靠著一些強橫妖獸和絕對的兵力碾壓,堡壘正在被那蒙一片片蠶食,守衛被一個個殺死。
堡壘的高塔上,鎮主段震神色沉重地望著外面。
旁邊。
一個是他的遠孫,自稱嚴卿小弟的段氣宇,一個是副手衛獨,此刻衛獨的另一條胳膊也沒了。
戰鬥異常殘酷。
而事實上。
那蒙軍隊若想攻入其中非常容易,這從許多比17區更強大堅固堡壘早已被攻破就能看出。
之所以採用這種鋪天蓋地,一寸一寸的攻占方法,是因為那蒙鎮主風狂想要段震這些人嚇破膽。
一點一點地感受恐懼。
唯有這樣做,風狂才能稍稍平消掉嚴卿殺死自己兒子的怒火。
「上面就是17區,那小子的家鄉吧?」
風狂面容冷肅道,「等我上去,我會殺光所有人,所有牲畜,所有活物,為我兒子陪葬!」
高塔上,段震緩了口氣回說:「你知道,殺死風人願的並不是嚴卿,而是那個女人!」
「想要報仇去找她吧!」
「她已經死了!」
風狂脫口而出。
死了?
段震心中一震,和衛獨、段氣宇互相看了一眼,暗道:「那麼強的人竟然死了?」
「那和她在一起的嚴卿……怕凶多吉少!」
段震狠狠地吸了口氣,心中哀傷而絕望,本來他想著就算他們戰死,只要嚴卿活著,17區和聯盟就有希望。
可現在看來一切都完了。
「嚴哥不會死!」
忽然,段氣宇開口道,語氣堅定倔強,「他是天選之子,命運之寵,他能逢凶化吉!」
「唉!」
段震搖頭嘆氣,猛地咳嗽起來,他受傷太重了。
段氣宇咬牙問:「遠祖父,聯盟就不給我們派人嗎?這都什麼時候了,不知道在搞什麼!」
對此,段震沒有多說。
他望著不斷被摧毀碾壓的堡壘,不斷逼近的那蒙強者和妖獸,心中頓生一抹淒涼。
想他守了這異界口數百上千年,到頭來還是要被攻破,還是以如此慘烈的方式。
段震猜測,其他異界口日子也好過不到哪裡去,畢竟這次面對的可是那蒙和九大星聯軍!
堡壘坍塌,殺氣逼近,段震目光陡然堅毅起來,提上長刀豎立在身前,神情決絕。
「諸位,隨我再殺最後一次敵,粉身碎骨,以報藍星!」
「是!」
「粉身碎骨,以報藍星!」
「粉身碎骨,以報藍星!」
「……」
僅剩的不到十個守衛舉起武器,不斷高呼,聲勢震天,衛獨則是用牙咬著一把劍。
「哼哼,勇氣可嘉,可並無卵用。」
那蒙副鎮主枚峰冷笑道。
其他上千個那蒙強者也嗤之以鼻,他們以蔑視之姿繼續往前碾,準備滿足藍星人的願望。
就在這時。
高塔上的段氣宇突然停了下來,用手搭在額頭遙望遠方,輕嘶了聲,「遠祖父,好像有增援來了。」
「不可能!」
段震搖頭,語氣篤定,因為這個時候,照他所想,聯盟各處都自顧不暇,哪裡還有餘力幫助他們!
可他還是下意識地抬頭眺望。
目及之處。
一個黑點出現。
隨後那黑點越來越大,誇張的黑色羽翼縱橫上百里,像一道遮天的幕布一樣席捲而來。
咕隆。
段氣宇只覺喉嚨乾澀,呼吸停滯,眼神充滿了震顫,「是……是……是嚴哥,是嚴哥!」
嚴卿!
守衛們震驚,衛獨往那邊一看,驚得差點把嘴裡的劍給弄掉了,好在及時咬住。
陰影從高空灑下,那蒙強者們紛紛抬頭,副鎮主枚峰卡了下,磕絆道:「姓……姓嚴的!」
風狂緩緩抬頭,正好與嚴卿四目相接,兩股兇猛的威壓由上而下,由下而上,撞在了一起。
咔!
雷電閃爍,狂風驟起。
「這小子貌似不一樣了……」
鎮主段震不禁囈語。
本來他還覺得嚴卿就這麼唐突地出現太冒失,自投羅網,可剛才那一下讓他改變了看法。
「那是當然!」
段氣宇渾身緊繃,握起雙拳,「那可是嚴哥!老實說,遠祖父你遠遠比不上人家!」
我——
段震轉過頭,不悅地瞅了自家遠孫一眼,轉念一想,貌似說的也沒毛病,真是艹了狗!
我修煉了數百上千年,竟然還不如一個18歲的娃娃?
艹!
枚峰錯愕之後便是大喜,提棍指著空中嚴卿,嗤嗤笑道:「小子,沒想到你敢來送死!」
「我現在就成全你!」
說著就要衝上去,風狂抬手阻止了他,這位那蒙鎮主嚴肅而認真地盯著上方的嚴卿。
「不,你不是他的對手,這裡,恐怕只有我能與他一戰。」
他的聲音隨風傳入每一個人的耳中,卻如此的不真實,讓人們仿佛幻聽了似的。
空間中安靜了好一會兒。
眾人面面相覷,枚峰甩了甩腦袋,問:「鎮主,你剛說什麼?這……你開玩笑呢?」
風狂微微斜視,眼神冰冷,「閉嘴。」
高塔上。
段震呼吸粗重,眼睛凸出,遠遠地盯著嚴卿,拿著長刀的手不可控地有些顫巍巍。
旁邊的段氣宇不由滴下一滴冷汗,努力說:「你們剛聽見了嗎?那位那蒙鎮主居然說出那樣的話。」
「簡直太不把我嚴哥放在在在……」
剩下的話他說不出來。
嘴唇不斷顫抖。
旁邊的幾個守衛心中鄙視,你裝你大爺!一個口一個嚴哥,搞得你提前知道似的。
實際上都要嚇尿了吧!
而衛獨,牙齒開始打顫,根本不可控,搞得嘴裡的劍又有要掉下去的趨勢。
好煩。
要打就打,能不能不要一直把我吊著,還不停地讓我受刺激,我要扛不住了啊!
到了此時,枚峰總算感覺到一絲不對勁兒了。
但這位那蒙的副鎮主依然不相信。
除非親眼所見。
「沒想到你這麼快就能回來,也好,今天我們就在這把恩怨了一了,看誰活誰死。」
風狂冰冷霸氣道。
羽星的事,一般強者肯定不知曉,但作為異界的鎮主,風狂當然收到過上面的消息。
嚴卿沒有說話,平靜地望著對方,斷劍、霜寂劍和雀女劍融合在一起的新劍出現在手裡。
他已進入光之力狀態完整。
此時的他,經過在八極墜里的一番休整,身體達到一個巔峰狀態,同時對鋒芒之道感悟更深。
另外,三把劍的融合度也更圓滿。
下方。
風狂虛空一抓,一把寒芒百丈、氣韻霸道的王級大刀出現在手裡,他握住的一剎那。
周遭頓時捲起一陣刀子般的狂風。
狂風呼嘯,眨眼間充斥著整個空間。
不管是那蒙強者,還是段震等人,無一不感到似乎有一把把水果刀在切割他們的身體。
「好恐怖的力量!」
段震不禁震撼。
枚峰等人趕緊與風狂拉開距離,他們深知,若不這樣做定然會被那可怕的力量波及。
風狂深吸一口氣,雙手握刀,腳下的地面開始龜裂,一道道狹長深邃的裂縫出現。
飛沙走石,龍捲電鳴。
一股通天的風暴成形,伴隨著歪歪斜斜的雷電和黑壓壓的烏雲,仿佛世界末日一般。
上空。
嘎吱一聲,嚴卿將腳下的虛空踩裂,一道道清澈流光飄向手中的新劍,威能與時俱增。
難以形容的力量將他的身軀甚至扭曲。
咔!
又是一道巨大閃電劈下,兩人一下一上撲殺而出。
從遠處看,只見兩道快到極致的光猛烈地撞擊在了一起,發出了轟隆隆的聲響。
刀劍相交處,空間像玻璃一樣嘎吱破裂,觸手一般的裂紋蔓延開來,觸目驚心。
最後,劍壓制住了刀,碾壓了刀,劈碎空間,砍在了風狂的身上。
恐怖的力道讓風狂的身形彎曲。
下一秒。
他的身體像泄了氣的氣球一般無力地飄落而下。
赤紅的鮮血和金色的流光流淌下來,這一戰,嚴卿雖沒受傷,可光之力狀態卻遭創。
讓他的身形都有些虛幻。
砰。
一聲輕響,風狂躺落在地,那把大刀隨後插在他的旁邊,映射著他狼狽至極的模樣。
「情報……果然沒騙人……」
風狂,那蒙異界口鎮主。
隕!
高塔上,段震呆若木雞地看著,呼吸一窒,木然地傳音道:「遠孫,扶一下我。」
段氣宇愣愣地搖了下頭,回覆:「我做不到,因為我現在連動彈一下也動彈不了。」
噌。
長劍掉落,插進地板里。
衛獨終於還是沒能叼住,保持該有的姿態,可這能怪得了他?反正也沒人注意!
那蒙強者和妖獸一個個都施了定身法似的,一動不動,眼神呆滯,心臟都要停止跳動了。
副鎮主枚峰臉色煞白,滿頭冷汗,對著地上的風狂道:「喂,鎮主,你別開玩笑。」
「你可是無限掌時。」
「身經百戰。」
「是連陛下都誇讚過的那蒙勇士,怎麼可能就這麼倒下了……站起來,快點站起來!」
但無論他怎麼喊,風狂都不會做出應答了。
終於。
枚峰不得不接受這個可怕的事實,再次看向空中的嚴卿,仿佛見了某種鬼怪一般。
「撤,快撤!」
撂下這句話。
這位那蒙副鎮主根本顧不得其他人,瘋狂逃命,風狂都不是對手,他就更不行了。
其他那蒙強者也堪堪反應過來。
相視一眼。
心中只有一個字:跑!
下一刻,丟盔卸甲,倉皇逃命,那些大型妖獸同樣嚇得撒丫子逃跑,好可怕,溜了溜了!
沒一會兒。
剛才還被圍得嚴嚴實實的堡壘,一個那蒙人,一隻妖獸都沒有了,只剩下屍體和殘垣斷壁。
嚴卿這當口有急事,也沒有去追殺,一個閃爍來到高塔之上,急聲道:「段鎮主,我要去外面!」
這會。
段震正一手拄著手裡的刀,一手茫然無措無處安放,持續地處在震驚之中無法自拔。
你一個凝氣巔峰之前幹掉1000個掌時境,把異界攪得天翻地覆這事咱就不說了。
這才過了多少天。
你丫又回來。
一劍把一個那蒙的無限掌時給劈死了……這這這,這他麼是人能幹出來的事嗎?
這風狂可是數百年來令多少鎮主聞風喪膽的存在,你就不能多砍兩劍,讓我們心裡好受些。
讓我們覺得自己沒那麼廢物。
沒有在異界混吃等死!
段震都要哭了。
氣。
抖。
冷!
劫後餘生,加上重重複雜情緒一時湧上心頭,好在段震忍住了,沒讓眼裡落下來。
沒有崩潰。
至於嚴卿說了什麼,抱歉,沒聽見。
他是如此,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
剛剛他們都做好了犧牲的準備,一個個情緒還有氣勢都拉到位了,可讓嚴卿給攪和了。
真是混蛋!
混蛋!
啪嗒。
段氣宇也不知是因為大悲大喜,還是其他什麼原因,突然跪了下來,仰視著嚴卿。
感激涕零道:「嚴哥,我就知道你會回來救小弟我的!我真是沒白認你這個大哥!」
哈?
嚴卿微微一愣。
你個小比崽子想什麼呢?
老子順路!
對了。
嚴卿再次看向段震,高聲喝了句:「段鎮主!我要出去!你快點給我打開封印啊!」
他不說還好,一說,段震渾身哆嗦了下,雙腿一軟癱軟在地。
用一雙白痴一樣的眼神仰視著他,懵然道:「額,那個,十三嵐下,你剛才說什麼?」
砰!
嚴卿一拳砸在這貨的腦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