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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一)

2024-10-02 08:45:03 作者: 蒼山月
  唐奕:

  十五歲拜師範仲淹,出鄧州,而名聞天下。Google搜索開始了他以心治世,以誠做人的一生。

  二十七歲,攜收復燕雲之功,晉封癲王。

  三十二歲,淚別仁宗,輔國理政。

  三十八歲,眼望遼廷傾覆於皇師,天下歸一於宋土。

  漢家正統終成登峰造極之勢,曠古絕今之功也。

  遂拂衣狂嘯,砸碑而去。

  不慕江山功與名,

  願盡此生挽天傾。

  誰說世無兩全法,

  不負如來不負卿!

  唐奕就那麼走了,在三十八歲的年紀,放下二十餘年的奮鬥果實,急流勇退。

  才名滿宋,富貴及身,權傾當世,親情不負。

  這哪裡是兩全法,稱其「十全」,亦不為過。

  可謂之——千古第一流。

  當然。

  「閒看庭前花開花落,榮辱不驚;漫隨天外雲捲雲舒,去留隨意。」

  這不失一種境界,可卻不是誰人都可做到,更非誰人都能理解。

  他為什麼要走?為什麼不陪他的兄弟親朋一同見證大宋走向更加輝煌的明天?

  為什麼如此捨得把他二十二年的奮鬥,拱手讓人?

  在很多人眼中,這就像一個迷,誰也不知道該如果做答。

  ————————

  十年一瞬。

  大宋朝的百姓似乎都還記得那個倒轉乾坤、挽天救宋的瘋子唐奕。

  然而,即使再偉大的英雄也有遲暮之時,再輝煌的傳奇亦有被遺忘的一刻。

  時間!

  時間是沖淡一切的源頭。

  十年不忘唐公之美

  那二十年呢?三十年、五十年呢!?

  一代人銘記瘋王,兩代人感念唐公,三代人不忘初心,那百代人又如何?

  他註定會被淡忘,註定只是歷史長河之中的一朵浪花,最後落筆史書,成為凝固的符號。

  就在二程入京講學,掀起「儒之求索」的第二年。

  觀瀾匪幫的一眾兄弟如去歲所約,先後向今上告假,欲行涯州,一探故人。

  用蘇軾的話說,他唐子浩絕情不念故交,而我等觀瀾舊友卻不能不知師恩。

  「他不看我們,那就讓我們去看一看他吧!」

  可是,也許是世事無常天意弄人,就在蘇子瞻等一眾觀瀾兄弟放下朝務即將南下的前幾天,一紙書信送抵京師。

  瘋子唐奕

  病重離世,享年四十九歲。

  「」

  「」

  「!!!」

  所有人都茫然若痴,所有人都不敢相信。

  病重離世?

  病重離世!?

  「怎麼可能!?」蘇軾放聲長嘯。

  「他才四十有九!!十一年前還宛若青年,怎麼可能說走就走!?」

  「我不信!!我要去涯州!!」

  「」

  與蘇子瞻心意相同的,顯然不在少數。

  一眾觀瀾學子皆不相信,那個壯如蠻牛的唐瘋子,一錘能砸碎太祖誓碑的壯身體會就這麼垮了?會英年早逝?

  行程不變,眾人火速奔往涯州一看究竟。這其中,甚至還包括當世官家趙曙。

  大宋皇帝得此噩耗,竟也不顧朝臣反對,御駕出京,遠赴海南。

  「朕要親眼看看姐夫,才肯相信他真的走了。如果他真的不在了,那朕也好送他最後一程。」

  當眾人日夜兼程來到涯州,除了一個空空如野的靈堂,什麼都沒看到,只有一封遺書留給來人。

  那是唐奕留給眾人的最後一段話語:

  「兄弟們」

  「我走了,正如我渾渾噩噩地來,現在又只能帶著遺憾,渾渾噩噩地走。」


  「我走了」

  「遺憾不能與諸君一一道別」

  「遺憾不能親手完成先帝的遺願,成就千年王朝。」

  「遺憾此生只能做一個瘋子。」

  「我走了」

  「請讓我乾乾淨淨地走,正如我乾乾淨淨地來。」

  「喪葬從簡,不奢厚財,但求一炬成灰,魂歸大海。」

  「我走了」

  「請不要悲傷,因為,那會是另一個開始。」

  「一個沒有瘋子的大宋」

  「一個不再裝瘋的唐奕。」

  「我走了」

  「奕之一生,多有辜負,諸君」

  「多多包涵!」

  「我走了」

  「帶著想念與不舍」

  「走了。」

  ——————————————

  唐奕真的走了,走的決然,又依舊如從前的他——灑脫、豁達。

  連最後一面都不肯與人,化作塵土,投向大海。

  大宋君臣悲痛難明,趙曙輟朝三月,大病不起;文臣武將無不戴孝送別。

  舉國之悲,不弱仁宗當年。

  北遼皇帝耶律洪基得唐奕西去之訊,亦是仰天長嚎,悲至暈厥。

  眼前不由浮現出十一年前,雪夜離別,說與唐奕的約定:

  「待朕累了,也許會去你的涯州。到時,有酒無刀!」

  如今十年奮進,北遼初定,與大宋明爭暗合,前路坦途,可是,唐瘋子卻已經不在了。

  耶律洪基一下子失去了對手,也失去了朋友。

  一月後,心灰意冷的耶律洪基傳位皇子耶律浚,孤身一人於北海乘舟南下。

  在涯山,在唐子浩的墓碑前,耶律洪基打開一壇好酒,看著碑上:

  「唐公子浩」的碑文

  這位歷盡滄桑的契丹漢子終是落下了男兒之淚。

  「王八犢子!!」

  耶律洪基亦哭亦嚎:「把老子騙到個凍死野狼的破地方去給大宋做嫁衣,你倒好,你他娘的躺在這裡躲清閒!」

  「你給朕起來!!」

  「起來!!」

  耶律洪基咆哮著,回憶著,全然不覺,身後似有一個身影在默默地看著他。

  ————————

  十年,轉眼瘋王西去已逾十年。

  這十年間,耶律洪基老死涯山,就葬在唐奕的墓旁。

  十年間,還是那句話,時間是無情的,它吞噬著記憶,吞噬著英雄的身姿,救宋救民的唐瘋子漸漸在世人心中模糊。

  又十年,與唐奕同一時代的人物遲暮老矣。

  除了在書中,在白髮老人的記憶里,已經找不到關於唐瘋子的半點印記了,英雄的偉岸也隨之淡去。

  再十年

  少年不知愁滋味,生活在陽光下的大宋年輕一代,甚至不知道他們身邊的一磚一瓦,都是先輩們用血與生命鑄就而成。更不知道,今日之幸,每一分每一毫都烙印著那一代人的拼搏,烙印著一個叫「唐子浩」的名字。

  唐奕,徹底作古!

  五十年!!

  唐公離世整整半個世紀之後,此時,舊臣老矣,新貴潮湧,什麼慶曆名臣、嘉佑賢士皆不復存。

  此時的大宋朝,已經在太平盛世之中安享了整整一個甲子。

  在沒有唐奕的這一甲子之中,英宗趙曙在位四十一年。雖春秋正盛,卻從孝道,不願超過父皇趙禎帝位四十有二之限,主動讓位太子趙頊。

  然,趙頊體弱,在位十年,崩。

  六子趙煦,亦是短命之君,在位兩年即與世長辭。

  因無子嗣,由其弟趙佶繼位。

  孰料,趙佶年僅七歲少不主國,太后向氏生性怯懦,亦無主政之能。

  漸漸的,六十年的太平盛世把大宋這頭貪狼又變回了雍容老婦。


  漸漸的,大宋雖無外部之憂,卻從內部慢慢腐朽。權柄盡落權臣之手,政務再現老邁之態。

  而其奸佞之姣姣者,當以奸相蔡京為最。

  隻手遮天,欺主不臣。

  向太后暗結有識之臣,欲罷之,還政趙佶。

  不料謀劃不周,遭小人告密。

  蔡相知曉,先發制人,伙禁軍內應,策動兵變,囚少帝趙佶、太后於宮闈,斬殺忠臣良將於殿上。

  一時之間,大宋風雲驟起,厄運天降。

  蔡相軍政獨攬,權傾朝野,甚至有佞臣獻計,欲行太祖黃袍加身之業,改朝換代。

  危難之際,晉王趙宗麒八十餘歲高齡不得不挺身而出,召喚曹家、王家、馬家、張家、楊家,以及天下有識之士,齊心合力共佑皇宋。

  然而,蔡相怎會沒有防備?早早就包圍王府,縱兵攻入,擒拿晉王。

  趙宗麒不敵,黯然受擒。

  就在賊軍攻入王府的旦夕之間,老王爺將年僅十七歲的小孫子趙炎庭由密道送出王府。

  離別前,趙宗麒只對他說了一句話:

  「速去涯州,請唐家出世。」

  輾轉兩月,趙炎庭隱姓埋名歷盡千辛,終於來到了大宋最南端的名城涯州。

  看著與中原動盪截然不同的繁榮與安寧,趙炎庭顧不上欣賞,幾經打聽,終於來到位於涯州山巔的唐府,見到了唐家的主人。

  一個滿頭白髮、手持龍頭節杖、形若枯槁的老婦人,安然地坐在唐家正廳之中。

  做為皇室後人,普通百姓不知唐家是何底蘊,可是趙炎庭又怎會不知?

  只不過,讓他意外的是:四十年前,御賜唐家節制四海的龍頭節杖居然握在一個老婦人的手裡。

  這婦人是誰?卻是趙炎庭不得而知的了。

  不過,幸好趙炎庭沒有忘記他的使命,急忙拜倒。

  「晉王之孫趙炎庭,見過老人家!求老人家救救大宋吧!!!」

  「晉王之孫」老婦喃喃複述。

  「你是宗麒的後人?」

  「正是!」

  「」老婦點了點頭,似有追憶,「當年一別,卻是已經過了五十年了啊!」

  抬頭看著趙炎庭,「京中之事唐家已然知曉。」

  趙炎庭聞罷大喜,不等老婦說完,「老人家既然知曉內情,還望念及舊情,發兵救宋吧!」

  老婦淡笑,「別一口一個老人家了,卻是叫的生分了。」

  老婦不提救宋,卻是提醒起趙炎庭。

  「老身姓唐,名雨。論輩分,你就叫老身一叫姨母吧!」

  「是。」趙炎庭恭敬應下,「遵姨母之命。」

  「嗯。」唐雨點了點頭。

  「你先住下,京師之亂,老身還要細細思量。」

  「可是!」趙炎庭一聽,立時大急,細細思量就是不想出手相救?

  「可是大宋危在旦夕啊!!」

  「唉!」唐雨長嘆一聲,「這又怪得了誰呢?英宗在位尚知居安思危,慎重用人,可他這兩個兒子」

  唐雨搖了搖頭,「想是把坐天下看得是理所當然了。」

  抬頭看向趙炎庭,「老身與你實話實說,唐家守護仁宗遺願,世代保大宋安寧乃先父遺命,出兵平亂亦實屬當然。」

  「可是,家父還有一道遺命傳下。」

  「什麼?」

  只聞唐雨一字一頓,「涯州軍不得入中原半步。」

  「啊?」

  趙炎庭大驚,難怪唐家姨母猶豫不決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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