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議事廳。
希亞穿著裁剪得體的西裝,膚色瓷白,眉睫顯得很淡,端坐著,不失優雅。
他眉眼輕抬,不著痕跡地打量著對面的男人。
遠比視頻里,來得更加驚艷。
雖然用驚艷這個詞來形容雲洲霸州不太形容,但希亞此刻想不到更好的詞。
他似乎有點理解為何景爺鮮少出現在世人前了。
「景爺,」希亞清了下嗓子,認真地說:「此次事件都是萊亞一意孤行,絕對不是我父親的意思,還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
景御手肘立在桌邊扶手上,骨節分明的手抵著額角,嗓音低低沉沉,「希亞小王子的中文說得不錯。」
「謝謝。」希亞說。
「我聽說萊亞是你後母的兒子,但是你小時候出過一場意外,你後母為了救你去世了,所以你一直當萊亞是親弟弟?」
「……是。」
「萊亞性格偏執,行事狠辣,你來聖哲讀書這幾年,頗為你父親喜愛,甚至還將西咼的交易所給了萊亞。」
希亞已經顧不上景爺是如何得知他的家族秘辛的,他聽景爺的意思竟像是早就知曉此事,這如何不讓他忌憚。
他斟酌著開口:「景爺的意思是?」
景御骨節微屈,在玻璃上輕輕一彈,叮地一聲清脆,「萊亞是你繼位的最大阻礙,我可以幫你奪權。」
希亞猛地握住了扶手,儘管強力控制聲音還是有些微顫,「景爺…要什麼?」
「不多。」景御緩緩開口,那雙深邃似海的眸子風流涌動,「我要西咼一切經濟發展的優先權。」
希亞褐色的瞳孔驟然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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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輛SUV沿著雲海車道疾馳而過,驚起海邊無數棲息海燕,陽光從天邊很厚的層狀雲透過來,照不進車內沉重的肅穆。
希亞面沉如水,「萊亞在哪裡?」
副駕駛一個助理打扮的男人偏過頭,恭敬地說:「萊亞王子下午的時候出門了,說是一個同學那裡。」
「他在這裡有什麼同學。」希亞皺眉,「把人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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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楓公館。
「啪——」
希亞直接甩手一巴掌在萊亞臉上,導致萊亞整個人猛地撞在車窗上,嘴角流下絲絲血跡。
萊亞舌尖頂了頂腮幫,將雙手枕在腦後,獰笑一聲,挑釁地:「怎麼,要拿你親弟弟去作投名狀?」
「你瘋了是不是?」希亞低聲警告,「你以為景爺是那麼好惹的?」
「呸——」萊亞打開窗將血水吐了出去,「不就那麼回事兒,你們個個都把他說成神一樣,到現在不什麼都沒發生麼?再說,事兒是我惹的,你怕成這樣幹什麼?」
希亞簡直恨鐵不成鋼,「你以為我們摘得出去?你簡直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去招惹景爺,你以為景爺會不知道你的動作,他就是等著你跳進去,好拿國際公約找父親談條件,這回兒整個西咼都要被你拖累了。」
萊亞聽到這裡,臉色終於變了變。
「怎麼…可能?我沒有留下任何痕跡。」萊亞不信,「你他媽少嚇唬我,不就是因為父親看重我將交易所的所有權給我,你想借外人的手來除掉我,直說就是,落在你手裡我也無話可說。」
希亞面色鐵青,拎著萊亞的脖子,直接將人踹了出去。
「把他關起來,沒我的命令,誰也不准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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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顧恪從聖哲出來直接打車去了衡杏。
快到閉館的時間。
烈木將最後幾位客人送出門,關了大門準備回住處,突然就被人拉到了小道上。
「誰誰誰,我可沒有錢啊,你居然敢在雲洲搶劫你……」烈木一愣,「警官?」
「不好意思。」顧恪歉意地說,「我有件事情想問你。」
「那你問唄,你拉我到這裡來幹什麼?」烈木抽回手,拍了拍被嚇得不輕的心口。
顧恪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兩天前,你有沒有給醫院心外科病房送過藥材?幾點鐘去的?」
「有啊,」烈木答得隨意,「大概是晚上快十點的時候吧,送完我就走了,我出來的時候你們警方的人正趕過去,不過我可沒有見到什麼可疑人,如果見到了的話我肯定早就去警局提供線索了。」
「你,確定嗎?」
烈木狐疑地看了顧恪一眼,「你懷疑我啊?」
顧恪搖頭,「你沒有聽到什麼聲音?比如說很吵的聲音?」
烈木仔細想了一下,搖頭,「沒有,幹什麼?」
顧恪掌心緊攥成拳,「果然……」
「砰砰砰——」
顧恪連忙將烈木推開,自己就地一滾,避開了斜後方射過來的ZD。
「快走。」顧恪壓低了聲音,他知道對方的目的在他,不能牽連無辜。
烈木從小在雲洲長大,那些關於雲洲的歷史都是從老一輩口中聽說的,從來沒有真正的面臨過這些。
腦子只有握草握草他居然還能在雲洲碰上這事兒?!
太刺激了叭!
「哎哎,那些是什麼人啊?來搞你的?」
「別出聲。」
顧恪防身技能只能夠自保,更別提對方還有武器壓制,他剛才不應該拉著烈木過來這個死角的。
他出學校的時候就感覺到了有人跟著他,沒想到這些人來得這麼快。
還膽子這麼大的敢在雲洲當街持凶。
「你快打電話叫支援啊!」烈木都能聽到越來越近的腳步,再刺激的心此刻都冷卻了,他還不死啊!
顧恪深吸一口氣,「來不及了,待會兒我數一二三你就往反方向跑。」
烈木這會兒是真感覺他是個警官了,而不是個十八歲的小朋友。
就這大無畏的精神不是一般人能夠有的。
「聽到了沒有,到時候把你剛才跟我說過的話去聖哲找沈夭夭,一定要去。」顧恪死死地抓住地烈木的手臂。
烈木疼得不行,「知道了知道了,但是你別去送……」
顧恪聽到他答應,就將手一松,人沖了出去。
烈木瞪大眼,「哎哎?」
「砰砰砰——」
四面八方的Q聲在小道里響起來,烈木咬咬牙,按照和顧恪的約定往反方向跑。
結果剛一出去就被人拎了起來。
「不用跑了。」康羅將嘴裡的煙吐掉,看了看左右手各拎著的小子,嗤笑,「還好趕上了,景爺還真沒料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