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還在下,浸透了秦雨晞的衣裙。
一滴滴的雨水順著青絲自眼前劃落,在她的眼前蒙上了一層水霧。
神情恬淡的看著絮絮叨叨的王澤,秦雨晞認真的聆聽著他的訴說,沒有絲毫的不耐,也不發表任何的意見。
她從來都不在自己不擅長的領域發表意見,她也很清楚,這個時候的王澤,所需要的不過是一個聆聽者罷了。
這一夜,王澤說了很多,雜亂無章,沒有絲毫的條理,臉色也是越發的慘白了起來,額頭上,不知是雨水還是冷汗,密密麻麻的,一滴滴的自兩頰滑落。
看著王澤,秦雨晞的眼中閃過一絲莫名,伸出手趁著王澤不注意輕輕的在王澤的脖子邊點了一下。
隨著秦雨晞的動作,王澤的眼角輕輕的一顫,緊接著便直愣愣的向著後面倒了下去。
連忙伸出手扶住倒下的王澤,摸了摸王澤的額頭,果然,跟自己預料的一樣,燙的嚇人。
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對著後面招了招手,接著便有一輛馬車急急的行駛了過來,穩穩的停在了兩人的面前。
將王澤攙扶進馬車,秦雨晞將手中油紙傘收起,對著馬夫說道:「先回府,然後在找個大夫。」
吩咐完,便也走上了馬車。
不一會兒,馬車又一次的向前駛動了起來。
……
……
愁眉苦臉的回到客棧,自始至終,林歌的眉頭就一直都在緊皺著。
完了,自家的姑爺和自己的老大貌似不是一條心了。
林歌心中有些苦澀的想到,他感覺自己現在真的是有一些進退兩難。
秦洪遠的手段他可是很了解的,就王澤那點兒…………
打開房門的一剎那,林歌瞬間汗毛到立,大腦一片空白。
看著桌邊正端著一杯茶輕珉的身影,林歌的心底止不住的升起了一股想要拔腿就跑的衝動。
可他卻生生的將這股衝動給壓了下去,他很清楚,在這個老人的面前,自己想跑,根本就是痴人說夢。
要知道,秦洪遠的威名可是有一半都是這個老人給打下來的。
嘴角扯起了一抹僵硬的笑容,關上門,林歌腳步有些艱難的走進房間,坐在了老人的對面。
「哈哈哈,這大雨天的,您老怎麼還跑過來了。」林歌有些討好的往老人的杯中添滿茶。
「有什麼事,您差人來給小的吩咐一聲就是了,又何必要…………」
林歌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秦羽輕笑著打斷了。
「王公子找你幹什麼?」
「什麼?」林歌微微一愣,看著秦羽,臉上充滿了茫然,有些不太明白秦羽的意思。
見林歌如此,秦羽不由的輕笑出聲。
「這次南栩的死,對公子的打擊很大,我害怕公子可能會有一些想不開,所以特意來問一問。」
聽到秦羽的話,林歌笑的更加的難看了起來。
這是嘛意思?這是嘛意思?
老鐵你這是不是話裡有話啊!
「羽伯您擔心公子想不開,去找公子啊。」林歌僵硬的扯起了一抹笑容,乾巴巴的笑道:「你找我幹嘛。」
「唉。」
秦羽微微嘆了一口氣,有些鬱悶的說道:「我這不是沒辦法麼,畢竟公子他是主子。
我這做下人的,就這麼直挺挺的跑過去質問他,未免有些不大合適。」
秦羽的話,直接讓林歌止不住的跳腳。
心裡的巨人對著螞蟻般的秦羽一陣狂踩。
嘛意思,你嘛意思。
王澤是主子你不敢去招惹,我你就可以隨意招惹了?
管家了不起啊,你個破管家,有個屁的資格在我面前說話,我呸!!
勞資這輩子最瞧不起的就是你這種欺軟怕硬的軟骨頭。
「哈哈哈,羽伯您實在是說笑了。」林歌嬉皮笑臉的說道:「南栩的死,對於公子的打擊確實是挺大的,年輕人嘛,進了死胡同一時半會的走不出來也很正常嘛!
羽伯你放心,我已經好好的開導過公子了,保證他不會有任何的想不開。」
林歌信心滿滿的保證道。
本來一開始,看見秦羽突然間出現在這裡,他確實是挺慌的,但是作為一名八面玲瓏的狗頭軍師,他聽人說話向來都是聽音不聽聲的。
秦羽的這些話,所透漏出來的信息,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凝視著林歌,秦羽的眉頭微微皺起,語氣也變的變的有些低沉。
「公子想要美人顏,為何要找你?」
林歌:「…………」
哥,你這話透露出的信息,可就更大了啊!
看著臉色微沉的秦羽,林歌的小心肝,莫名的有些慌亂,膝蓋更是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看著秦羽,哭喪著臉。
「羽,羽伯,小的對侯爺可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的啊。」
林歌顫聲哭訴道:「小的跟了侯爺這麼久,侯爺可最是了解小的了,您說,小的跟了侯爺這麼些年,又何曾做過對不起侯爺的事…………」
「這個到確實。」秦羽一臉認同的打斷了林歌的話頭,若有所思的說道:「你跟了侯爺這麼久,可沒少做對不起侯爺的事情啊!」
林歌:「?????」
張了張口,林歌正準備在說些什麼,可偏偏這時,秦羽突然間看了過來,微微眯起的眼神中,更是透漏著無盡的寒芒。
「林歌,你說我要不要替侯爺把你這個兩面三刀的叛徒給解決了?」
「哈,哈哈,羽伯你真會開玩笑。」
林歌有些艱難的乾笑道。
聽到林歌的話,秦羽的眼睛又眯下去了幾分,看著林歌,悠悠的說道:「林歌,你真的覺得我是在開玩笑嗎?」
林歌:「…………」
一時間,林歌直感覺有一股刺骨的寒意衝進了自己的身體,更是止不住的想要拔出隱藏在後腰的短刀砍下眼前這個老東西的腦袋。
可他卻硬生生的忍住了。
眼前的這位,可不是什么小貓小狗,這可是成命已久的一品高手,是一拳一腳打出來的修羅血煞。
儘管自己也是邁入一品行列多年,可是,一品與一品之間,也是有區別的。
別說是一個自己了,就算是在來上幾個自己,也不見得能斗得過這個老東西。
低著頭,林歌眼睛眯起,心中的殺意,更是如潮水一般湧現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