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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有人在欺負本監國

2024-10-02 15:57:02 作者: 風味飲品
  等朱瞻基帶著朱秀、孫安兩人到了日月堂。

  卻是被告知,大家今日都不在城中,而是去了城外的皇莊郊遊。

  頓時,皇太孫氣不打一處來。

  立即又帶著兩人,往城外皇莊趕去。

  東宮名下有不少的產業,由朱棣賜下來的皇莊,在應天城周邊便有不少。

  當年建立日月堂,朱瞻基便是有心,從東宮要了一處占地最廣的皇莊,為日月堂所用。

  出城。

  沿秦淮河順流而上,不過數十里,有山,山下田野彌補,阡陌交通。

  便是到了屬於日月堂的皇莊所在。

  從山腳到秦淮河,連綿不絕,千頃萬畝之地。

  在山腳,有一片不大,全被包養的很好的莊園宅院。

  依著宅院周圍,是一座數百人的村莊。

  此時,在宅院村莊外,青草地上,卻是聚滿了少年人。

  團團伙伙的。

  一道道燎煙,在人群中升起。

  隨著一陣風颳過,空氣中有各色香料的味道,伴隨著牛羊肉獨有的氣味。

  人群中,時時有嬉笑聲發出,顯得熱鬧不凡。

  連同到官道的村道上,一行三騎,為首之人見此場面,不禁滿臉慍怒,手中的馬鞭重重一抽。

  戰馬在嘶鳴。

  驚得滿地飛鳥。

  戰馬如電,瞬息之間,即至陣前。

  馬蹄高高揚起,又重重的踐踏在草地上,頓時踏出兩個凹坑。

  離著越近,空氣中的肉香便越發的濃郁。

  朱瞻基一臉不滿,看著被馬吸引過來的眾人,重重的冷哼。

  我在朝廷里打生打死。

  你在草地上吃香喝辣。

  過分!

  青草地上,少男少女們一臉茫然。

  今日本就是每季日月堂的集體外出活動日。

  按照皇太孫說的,這是他們的企業文化。

  企業文化是什麼,不懂。

  但通過錦衣衛,從草原上弄來的第一手的牛羊肉,卻實實在在是格外的香。

  男生扛把子朱墨,女生大姐頭徐儲秀。

  兩人站在人群最前面,看著明顯心生怨恨的皇太孫,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做什麼。

  兩人默默對視一眼,這些年的默契,讓兩人不用開口,便已心意相通。

  兩人同時上前,同時或彎腰或福身,施禮,開口。

  「不知太孫駕臨,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兩人,就連說的話,都是一模一樣,語氣亦然。

  朱瞻基坐於馬背上,看著這一男一女,心中冷笑一聲。

  翻身下馬。

  眾人不知其意欲何為,趕忙讓出道來。

  朱瞻基徑直走到燒烤攤前。

  碳火正好。

  油脂滋啦滋啦響個不停,滴在碳火上,就會驚起一片油煙。

  烤著的是牛排、羊腰,應季時蔬,並著幾樣分不出摸樣的山菇。

  「沒你們的事,接著吃接著喝。」

  說了一聲。

  朱瞻基徑直坐在了攤位前,拿起一個烤的噴香四溢、油汁光亮的羊腰,張著血盆大嘴,一口悶。

  早就被好幾個人盯上了的羊腰消失。

  現場的氣氛,終於是緩和了一些。

  年紀小的,立馬歡呼著,跑回原來的位置,生怕自己烤了許久的東西,被其他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給搶了。

  朱墨和徐儲秀兩人,自然是不能丟下太孫,跑到旁邊別的地方去。

  兩人相視一眼,默默的坐在了太孫身邊。

  吃了個羊腰,喝著不知道是誰的冰鎮酸梅湯,朱瞻基舒坦的長出一口氣。

  「延時引線很有用,不過炸藥包的殺傷力,還是不夠,外部金屬化的進程如何了?」

  一邊啃著一大條牛排骨,朱瞻基一邊訴說詢問著。

  這是在說南疆的事情,針對日月堂出產的東西,給出的戰場總結。

  朱墨微微皺眉,他算是比較接近文官思想的。

  炸藥包的殺傷力不夠,並不表明是沒有殺傷力。

  但他不得不開口回答:「金屬化外部,如今卡在了引發裝置上。」

  炸藥包做成手雷,自然是不能再用點火引線。

  這就要求,在技術上,要做出更大的革新和進步。

  朱瞻基微微沉吟:「用火石撞擊,引發點燃內部火藥,是否可行?」

  朱墨搖搖頭:「已經試驗過,狀態非常的不穩定,外部撞擊力稍大一些,便有引爆的可能性,安全性太低。」

  軍中的使用品,其實最講究的是安全性。

  當安全性沒有保證的時候,必然不可能大規模應用。

  朱瞻基點點頭:「那就接著研發,不急於一時。但是火藥的改進,不能停。

  大明需要爆發力更大的火藥。

  冶鐵煉鋼、槍管制作、預裝彈藥的問題,推進到哪一步了?」

  戰爭會帶來傷亡。

  但是,戰爭也會推動社會科學技術的大力前進。

  一旁的徐儲秀,為兩人重新到了兩杯新的冷飲,便靜靜的坐在一旁。

  在她的眼裡。

  沒有太孫。

  只有一人。

  朱墨稍作整理,思緒順暢後,便開口回答:「如今產出的鋼材,已經足夠讓軍中現有火炮,在重量上能爭取減輕一半。」

  火炮很重。

  這一點,對於所有人來說,是個共識。

  因為鋼鐵質量的問題,在鋼材質量低下的年代,想要威力更大的火炮,火炮的重量就會越大,炮管就會越粗越厚。

  只有這樣,才能承受住炮管內的火藥爆炸時,產生的衝擊力和破壞力。

  減輕一半,那怕沒有一半,只要有個三四成。


  對於大明現有火炮的革新和製造產出,都會產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同等重量下,使用新材料的火炮,將會形成更大的威力。

  而若是只保持現有威力,則火炮製作所用鋼材就會變少,節省成本。

  當然,成本對於朝廷和軍方來說,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當火炮的威力不變,重要卻會減輕後。

  所產生的恐怖影響,將會直接影響現在大明的軍事布置。

  原本不能上的山,上去了。

  原本跨不過的河,過去了。

  隨著火炮重量的減輕,便捷性隨著增加,大明軍方對於火炮的使用增多,大明的軍事力量,將會得到充足的增強。

  朱瞻基卻不是這麼樂觀。

  他言簡意賅,直指問題核心:「新式鋼材,每月能產出所少,所用成本、勞動力,耗費多少?」

  東西是好的,但是要考慮成本和產出問題。

  就比如,你能日了太陽,但前提是你要活一萬年。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若是耗費巨大,才能得到少許新式鋼材,還不如維持現狀。

  朱墨尷尬一笑:「多了幾道工序,於是也要相應增加工序人手,原料和添加料的耗費有所增長,整體成本相較之前,同比增長大約百分之五十左右。」

  用增長一半的成本,去抵消減輕一半的重量。

  看著還算划算。

  但朱墨卻又開口道:「但是添加料不好找……所用的礦石,找了很久,如今也所剩不多了……」

  大抵是某種天然提純的稀有元素。

  朱瞻基同樣皺緊眉頭,提純某種稀有元素,現在的他沒有辦法做到。

  這大概將會是制約新式火炮產量的唯一問題了。

  工業鏈條的不完成,嚴重製約了科技水平的發展。

  沒有幾十年,乃是上百年的時間,這世間哪個人,能一人就做到全工業鏈。

  「知會錦衣衛上下,在天下各處尋找,凡是尋到所需之物,官職錢糧,斷不吝嗇!」

  「現有產出之新式鋼材,按最佳運輸方案,進行製作囤積。」

  新式鋼材的問題暫時被定了下來。

  朱墨心中也鬆了一口氣,他生怕皇太孫要窮凶極欲,想要大量產出新式鋼材火炮。

  趕忙開口接著說:「新式槍管的研發製作,如今已經到了關鍵時刻。您所說的,膛線問題,雖然始終無法得到完美解決,但鋼材強度的增強,已經讓我們能夠得到了準確度更高的槍管。

  膛線,如今只能依靠少有的幾名老師傅,通過手工製作的方式產出,如今囤積數量並不富裕。而且,成效並沒有達到您預期的……

  預裝火藥的製作倒是很快,如今採用硬紙包裝,預計將會極大提高射擊速度,減小射擊間隔。」

  朱瞻基很認真的聽完對方說的每個字。

  總結起來。

  道路是曲折的,但前途是光明的。

  事物的發展,也總是螺旋上升的。


  這個世界沒有一成而就的事情,也不會天上掉下個餡餅。

  現在不是安排工作的時候。

  朱瞻基點著頭,已經開始默默的竊取面前早就烤好的肉串。

  ……

  朱瞻基在城外皇莊待了好幾天。

  皇莊後面的山腳下,有著一片基地。

  很是神秘,外人少有靠近。

  連著好幾日,山腳下雷聲大動,響徹天際。

  更有不少的隊伍,從各處趕了過來。

  大車小車,大包小包。

  走的時候,同樣是收穫滿滿。

  南疆一戰,暴露出了很多的弊端和劣勢,這些都需要改進。

  戰爭推動了科學技術的進步,進而會帶動社會生產力的發展革新。

  連著好幾日,朱瞻基都在日月堂的少年們商議著,如何將現有囤積的技術,改變為民用產品。

  直到皇帝北巡的日子到了。

  宮裡頭來了消息,要皇太孫參與送行。

  朱瞻基方才從皇莊裡,帶著滿身的油漬和硝煙走了出來。

  皇帝北巡,是朝廷的大事。

  內閣三位文官老大人,隨行兩位,五軍都督府出動五人隨駕。朝中,更有眾多官員,被點名要求伴駕陪行。

  皇帝要坐著龍舟寶船,從應天城外的秦淮河出發,先入長江,匯合停靠在江邊的水師船隊,然後沿著運河一路北上。

  光是水師,就不下五千人馬。

  而在兩岸,更有京衛大營里的數衛兵馬護衛。

  這一次北巡,皇帝是要看一看運河兩岸,清查一邊漕運的現狀。

  但是最終目的,卻是要看看,在去歲已經定下來的遷都北平城的事情,如今已經進展到什麼地步了。

  皇帝不喜江南,一直想要回到北方,這件事情滿朝皆知。

  龍舟寶船已經揚帆。

  漸漸消失在視線里。

  城門下。

  留守應天的官員們,卻變得有些尷尬起來。

  為皇帝送行,自然是要以老大,太子朱高熾為首。

  但是現在皇帝走了,應天城也就自動變成以監國為首。

  如今的監國。

  漢王朱高煦殿下。

  兄弟兩人並肩站在一起,大有一副貌合神離的樣子。

  文官們很糾結。

  一位是他們往日裡,尊敬、信任、寬仁的太子爺。

  另一位,則是如今的頂頭上司。

  這個時候,不是站隊的好時機。

  所以,沒有人願意開口說話。

  就比如,誰先入城這件事。

  現在該如今做,就是件讓人頭大的事情。

  軍方的人,在小聲的商討著事情。

  他們在羨慕被皇帝帶走的同袍,說不得都時候皇帝遠在北平,就會藉機走一遭草原,到時候那些隨行伴駕的小夥伴,必然會有大把的戰功攢取。


  而他們只能留守應天,無事可做。

  不過,剛剛在送行列隊的時候,皇太孫又告訴他們,最近那個日月堂里,有些新東西,不日就會送到五軍都督府,進行驗證。

  這算是最近,軍方少有的好消息了。

  而文官們,還是沒人開口。

  禮部尚書呂震被皇帝帶走了,一同北巡。

  按照朝堂的猜測,這位老大人,怕是要就此留在北平,專責遷都北平城的事情了。

  如今負責禮部的,是金純老大人。

  金純是個實幹派的官員。

  在接任禮部事務前,就已經官至禮部侍郎,而在此之前,更是以刑部左侍郎的官職,會同工部尚書等人,負責修造水利。

  政績矚目。

  廣受百姓愛戴擁護。

  感受到現場同僚們的目光關注,金純沉著臉。

  現在的局面,雖然有關於權力地位之爭,但也涉及朝堂禮儀。

  所以問題,還是得要他這位禮部尚書來說話。

  漢王默默的向旁邊挪了一步,與太子錯在了一段距離,倒是和趙王朱高燧離得更近了一些。

  朱高煦的目光,時不時的掃向在場的文官們。

  雖然如今身負監國,但名義歸名義,實際權力需要得到朝堂的認同,這個見過的名分才算能坐穩。

  倒是太子朱高熾,顯得很是輕鬆,不時小聲的與身邊的太孫交談著。

  離得近的,大抵能聽出些,東宮裡的這對父子兩,竟然是在討論今天東宮裡頭該吃什麼東西來著。

  ……

  「陛下重禮。」金純一語定音,接著說:「如今陛下北巡,我等仍需勉勵,不負陛下重託。」

  說著,金純已經讓到了一旁。

  雖然金純沒有點名,要太子爺先行走在前面。

  但是一句『陛下重禮』,卻是點名了,現在該是以年歲長幼排序。

  更是含蓄的說明了,皇帝雖然北巡,但朝政還是要務,大夥就都不要做這些莫須有的爭鬥了。

  不然皇帝回來了,大夥都沒有好果子吃。

  內閣胡廣、金幼孜、楊士奇三人,如今前兩位伴駕隨行。留守應天的,是內閣排序最末的楊士奇。

  他聽到金純的話,不由含笑點頭,領著一眾文官,讓出路來。

  朱高煦臉色陰沉,但卻一閃而過,只是心裡卻是暗自生恨。

  老爺子前腳剛走,他現在是監國,但是這幫人卻直接給了他一個下馬威。

  欺人太甚!

  但如同金純的所說,要是老爺子還沒到江面上,就聽到城門口的爭鬥,怕是一氣之下就給自己下個禁足在家的旨意。

  他錯身讓出入城的位置。

  心中帶著些不甘。

  朱瞻基默默的看著現場正在發生的一切,他看到老父親的臉上並無波瀾。

  太子爺只是對著一眾大人抬抬手,然後竟然是拉住老二朱高煦的手臂,拉著對方,一同往城裡走。


  「陛下讓你監國,這是信任,是認可。朝政繁雜,我教不了你什麼,小心謹慎卻總是好事。」

  太子拉著老二,小聲的叮囑著話。

  朱高煦還在發蒙狀態,他不明白,明明老大已經取得了,在場臣子們的支持。卻還要做出拉住自己,一同入城的表現,更會在這個時候說這些話。

  等入了城,到了分岔路。

  太子終於是鬆開了監國老二的手臂,帶著同樣有些不解的,自家的崽回東宮。

  內閣留守楊士奇,會同這旬輪值的五軍都督府都督張輔,一同去宮中整理政務,準備移交。

  各部司衙門堂官,則是各回衙門。

  皇帝北巡,應天卻還是國之中樞,每日裡依舊會有海量的天下之事匯集於此,然後經過篩選,匯總交於內閣,由內閣派出人手急遞皇帝行在。

  至於如今的監國。

  漢王朱高煦,則是帶著老三朱高燧,往皇宮裡的奉天殿去。

  不是要坐一坐龍椅御座。

  這是殺頭的事情。

  而是因為,監國得要在宮中偏殿,坐鎮中樞聽取處理政務。

  等進了午門。

  朱高煦已經是一臉陰沉,氣氛壓得很低。

  朱高燧似有所感,小聲出口:「兄長是在想城門處的事情?」

  朱高煦低喝一聲:「老大意圖不明,但朝中,卻有人想要欺辱於本王!」

  他想到了金純的那番話。

  剛剛接任禮部尚書的金純,似乎已經選擇了站隊東宮啊。

  朱高燧默默的看著,走在前面的新任監國:「您如今是監國,該有監國的威嚴才是……」

  朱高煦回頭,深深的看了老三一眼:「老爺子北巡,要多長時間?」

  朱高燧微微一愣,沒想到老二哥並沒有接自己拋出的話,卻是詢問此事。

  他沉思細想,稍遲開口:「算上一算,怎麼也得到年底,才會南下回京。」

  朱高煦聽著老三的回答,微微眯眼。

  呵呵一笑。

  背起了手,向著宮中偏殿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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