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不遠處的本地人對其他遊客介紹著蘇小小的事跡,囡囡驚訝地感慨道:「哇!這蘇小小確實厲害,小小年紀竟然能想到用羊拉車,而且還能自己給自己造一輛車!厲害厲害!」
清影點了點頭,感慨道:「既然號稱千古第一名伎,那一定是非常非常美了,只可惜,她已經是千年之前的一場夢了,此生恐怕無緣再見了。」
丫丫也附和道:「油壁香車一定很有趣,若是能看一眼那就好了。」
葉華看了眼面前的慕才閣,又看了眼楊夢言,他不知道楊夢言是故意讓自己一行人聽這蘇小小的故事,還是臨時起意,但是看到楊夢言站在原地,波瀾不驚的樣子,他也決定繼續聽聽蘇小小後面的故事。
不遠處的本地人說上幾句,都會引來那些遊客的感慨聲,葉華都是直接過濾掉了。
「燕引鶯招柳夾途,章台直接到西湖。春花秋月如相仿,家住西泠妾姓蘇。」
葉華聽到那本地人即興高歌一曲之後,又聽他緩緩說道:
「做好油壁香車之後,蘇小小便每天駕著她的羊車暢遊在西子湖畔,遊走在湖光山色雲水之間。興起的時候,她還會即興高歌,也就是蘇小小所作的那首自白詩。
「及笄之年的蘇小小,也就是15歲的她,可以說在當時很不低調了。再加上,她能被稱之為千古第一名伎,可想而知,她的美貌自是不用言說。而且,長在書香門第的家裡,又自幼聰慧無比,她的才也足以叫人驚嘆。從小自由爛漫的她,還帶了那麼一股仙氣。
「而那個時代的西子湖畔,本來就是狂蜂浪蝶的天堂之所在,又是各種或俗或雅等風流韻事的孕育之地。所以,蘇小小的艷名很快就傳遍了整個蘇杭,又因上有天堂下有蘇杭,蘇小小的名字很快就風靡全國,一時間,那些有錢的富家公子,有權的高官子弟,有時間的狂放不羈之人,全都慕名而來,只為一睹蘇小小的盛世容顏。
「蘇小小家有個閣樓,那還是她父親在世時,所建的觀景台,名為鏡閣,也就是眼前的這座慕才閣。前面窗子含著整片西湖,後面院牆靠著半座青山。站在閣樓上,推窗而望,前面一湖水,後面一座山,蘇杭盛景的天堂就在眼前了。蘇小小很喜歡這個閣樓,後來她索性就將自己的閨房搬了進去。醒時在樓上看花開花謝,睡時在夢中聽玉人吹簫。
「越來越多人慕名而來,只為見一面蘇小小,但是蘇小小是有規矩的,她只見兩種人,第一種是有才能和自己飲茶對詩之人,第二種是狂放不羈看起來可能有才而且有趣之人,而且,談得來的就邀請到閣樓上坐,談不來的就樓下隨便敷衍,若是看不順眼的,更是直接不見,讓他離開。
「在那之後的日子裡,蘇小小過得是一個自在且逍遙,也很愜意。但是,她也有不得不擔心的問題,那就是父母留下的積蓄殆盡了,後面的時光又該靠什麼來維持生活呢?
「原本,按照姨媽給她的未來規劃,意思是就在那些富家子弟或王公貴族之間,擇取一人嫁過去。因母親的原因,蘇小小可能確實無法再嫁為妻,但無論是做妾,還是做小,總可以保一生錦衣玉食,享盡榮華富貴。
「但是,蘇小小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在她看來,王府深宅,瓊樓玉宇,高牆大院,哪裡比得上這西湖的山水景致?都不過是黃金堆砌而成的監牢,一旦進去了,可就再也沒有出來的自由了。
「天真爛漫的蘇小小,讓她去做一個籠中的金絲雀,和殺了她沒有什麼區別。她要的是那份閒適和自由,可不是圖什麼錦衣玉食和玉液瓊漿。不被錢財和權勢羈絆,縱情於山水之間,那才是蘇小小想要的生活。
「而且,她自己也早已做好了打算,便對她的姨媽說:『既然上天給了我如此的美貌與才華,我何不就以此為資本,逍遙自在的過一生呢?』,蘇小小的計劃是想了很久很久的。
「當然,她的姨媽也有提醒她:『雖說是一入侯門深似海,但是一旦入了娼籍那就更加是沒有回頭路了啊!』
「但蘇小小早已看清了當時的風氣,且對她的姨媽一一解釋:『誰說我要回頭呢!大家都瞧不起青樓是一個骯髒的地方,可又有誰知道,比起那些爭奪權力,仗勢欺人,為富不仁的勾當,比起那些滿嘴仁義道德,一肚子男盜女娼,全身一股銅臭味的偽君子,青樓不知道要乾淨多少倍,青樓簡直就是世間最乾淨的地方了!』
「其實,哪裡是青樓乾淨,分明是侯府太髒了!蘇小小的姨媽還是不放心,便又耐心勸導:『一旦入了青樓,就難免要在很多人的指指點點下生活了,你可要知道人言可畏……』
「只是,蘇小小覺得無所謂,誰叫她早就想好了呢,她笑了笑,又對她的姨媽回了一句:『我只要自己逍遙快活,哪裡管得著別人怎樣看,怎麼說!』
「見蘇小小心意已決,她的姨媽也無可奈何,自此,千古第一名伎就此亮相了!」
清影沉默片刻,神色複雜地感慨道:「這蘇小小太霸氣了!就是應該這樣,何必在意別人的眼光!」
囡囡也贊同地點了點頭,笑著附和道:「就是就是,只要自己逍遙快活就行了,要是擔心別人的看法,那不知道要受多少氣呢!」
這本地人像說書一樣,說得有聲有色,似親眼所見一樣,不會是有被鬼上身了吧?
葉華看到清影等人嘖嘖稱奇,他倒是覺得非常無語,只能說那耍嘴皮子的也太能說了,他差點以為那本地人是不是被蘇小小的鬼魂上身了,不過,他看著那個本地人看了許久都未能看到他的任何信息。接著,他把那一群遊客也看了一遍,發現他們也都是普通人。
丫丫看了眼葉華,又想到那本地人之前說的話,便問道:「之前那人說的這裡是一個人相守愛情的橋,是孤獨且淒涼的愛,也不知那蘇小小後來遭遇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