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公子多慮了。」韓森搖頭道，「武林衛是管江湖事，招收的大部分是江湖中人，可也少不得像方公子這樣的各行各業的人啊。至於百戶一職，那是方公子應得的，你這次可是立下了大功。我已經從府衙那邊聽說了，陳家私鹽一案，方公子出力頗多，這個功勞足以讓你勝任百戶一職了。」
韓森說完這話後，心中不由暗暗嘆了一聲。
現在的武林衛可不僅僅是管江湖事了，管的事是太多了，已經是臭名昭著，人見人厭了。
「韓大人，我要是成了武林衛百戶，那商號的生意該如何呢？」方敬推脫道。
「小事而已。你經營商號和武林衛百戶不衝突，只要將百戶的職責做好，其他的你大可以去經營商號。而且有了武林衛的身份，對你將來經營商號也是有很大的便利。」韓森笑道，「武林衛也不全都是直接出手抓捕人的，也有收集消息，負責一些輔助事務。你經營商號，那也是任務需要，不必擔心。當然，每年你可以意思意思上交一些銀兩，說是經營所得就行了。」
「意思意思？」
「這是武林衛的老規矩了，大家多多少少都有這樣那樣的來錢路子，在不影響武林衛運轉的情形下，指揮使大人也是不會管的。」韓森點頭道，「現在沒顧慮了吧？」
「那我~~~下官恭敬不如從命了。」方敬笑著接過了，然後將托盤遞給了紫鵑。
紫燕湊到紫鵑身旁，雙眼死死盯著官服，想要伸手摸摸，卻發現在這裡有些不妥，強忍住了自己的好奇心。
「任青山縣百戶，你下面的手下過幾天會去抵達青山縣百戶所。」韓森說道。
「多謝大人。」方敬知道韓森是在照顧自己，若是將自己放到其他縣，那倒是有些頭疼。
不過方敬倒也不排斥武林衛的身份，武林衛名聲是不好，可對自己來說還是很有用處，有了百戶的官職，將來經營商號的時候就少了許多麻煩，利大於弊。
「韓大人，下官這百戶是不是和今天發生的事有關呢？大人應該知道了吧？」方敬又問道。
「聽說了。」韓森點頭道，「不過邀你加入武林衛倒是本官早就想好的，並不是心血來潮。原本是想過些天再來告訴你這件事，既然發生了顧渾秋這件事，本官覺得現在過來可以解決你眼下的麻煩。」
「韓大人，那混蛋~~姓顧的胡作非為，您不管管嗎？」紫燕出聲問道。
「紫燕，閉嘴。」紫鵑輕喝了一聲，「大人恕罪！」
紫燕聽自己姐姐這麼一喝斥，倒是意識到了自己有些出格了。
這些天方敬一直寵著她們，一時間她有些沒注意到自己的言行。
私下或許沒什麼，可眼下在外人面前，哪有自己一個丫環說話的份。
「韓大人恕罪，紫燕這丫頭是被氣壞了。」方敬笑道。
韓森看了紫燕兩女一眼，微微一笑道：「姑娘倒是直性子，老實說，本官就不喜歡彎彎繞繞的。」
他哪看不出來，這兩個丫環明顯很受方敬寵愛，他倒也不會因為這一句話為難一個小丫環。
「顧渾秋的姐夫也是鎮撫使，很受一位同知大人器重，所以就算是我也不好管他。」韓森有些無奈道，「他的行為在你們看來或許很過分，可在武林衛中算是一種普遍現象了。這些年武林衛的確是有些~~過分了，為了一點利益不擇手段，與民爭利。本官也痛恨這樣的人，奈何位卑言輕，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像顧渾秋今天只是說接管陳家的商鋪，站在武林衛的立場來說，一點錯都沒有，哪怕他有私心，想要吞下商鋪，那也是後面的事，現在你也沒證據啊。哪怕有證據，武林衛現在也不會過多追究的。哪怕是本官過去，最多也只能訓斥他一下，無法做更多的懲罰。」
「韓大人，下官明白。」方敬點頭道。
「現在你有了百戶的身份，顧渾秋只能乖乖將商鋪還你。」韓森嘆道，「本官也只能做這麼多了。好了，既然黃兄不在，還請方百戶代本官向黃兄道聲謝。先告辭了。」
「韓大人，留下喝杯酒？」
「不了，公務繁忙，以後有空一定。」
說完，韓森便帶著隨從離開了。
「我送送大人。」
……
「大人，你給他百戶已經是格外施恩了，為何要將令牌給他呢？就因為他救了大人一命？」出了方家宅院，韓森的手下不解地問道。
「不全是。」韓森答道，「本官是看重他身後的人，江南東郡這次大清洗，需要一些新鮮的血液，尤其是一些高手。想要直接請那位高手加入武林衛恐怕不容易，那麼就得變通，只要這小子在武林衛中，要是有什麼事，相信他不會不管吧？」
他知道方敬應該會點武功，不過很一般，可方敬口中的那位黃前輩就不一般了。
韓森當然不知道，方敬的真正功力是他看不透的。
方敬倒是沒有隱瞞自己會武功的事，只是裝作武功低微的樣子罷了。
想要看穿方敬，就算是馬連道這樣的人境高手都做不到。
「大人，那小子背後的人到底是什麼背景現在都還未查清，是否太草率了呢？」
「不管他是誰，有一點是可以確認的，他不是元始教的人，只要這點確認，其他的都是次要的。」韓森笑道。
手下點了點頭，這倒是，只要不是元始教的人，武林衛就敢用。
「大人，這次好不容易將江南東郡的敗類清洗了，沒想到這麼快又來了像顧渾秋這樣的傢伙，用不了幾年，這裡豈不是又將是烏煙瘴氣？」
「唉，這些話在外面就別說了，免得給自己招來禍事。」韓森搖了搖頭嘆息道，「上面的安排你我決定不了。」
「大人，我們是一心為了武林衛，一直記著武林衛的職責，大人立下多少功勞，卻一直無法晉升，那些溜須拍馬的傢伙倒是平步青雲，屬下不知道大人如此拼命，又有什麼用？」
「閉嘴。做好自己的事，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做力所能及的事，那就夠了。」韓森轉頭盯著他看了一會，然後語氣一緩道，「走吧，指揮使大人還等著我的匯報。沒想到江南東郡的事這麼大，仙人寶藏的事暫時只能緩緩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