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襲疑問:「可是我們呢?」
豪斯道:「我們是公主和王子的綠葉與陪襯。」
安東尼問:「歐洲骷髏會實力很強嗎?」
豪斯回答:「看你怎麼理解。說強吧,骷髏會沒有任何武裝,沒有打手,核心機構是一群情報收集者和情報分析師。說不強吧,你看血月城堡的主人,他不僅是一名伯爵,而且非常有錢,他的朋友是各國權貴。」
安東尼問:「你為什麼告訴我們這些事?」
豪斯喝口礦泉水,慢慢將瓶蓋旋緊,道:「我只有五枚銀幣,為了我能獲得下次的血月邀請,我非常需要孤島案件的案情,兩位不妨開個價。」
梁襲道:「我先問個問題。按照豪斯先生你的意思是:歐洲骷髏會實則是一個為權貴服務的平台,為大人物服務的平台?」
豪斯回答:「準確說是一個針對歐洲權貴私人定製服務的私家偵探社。」
梁襲:「我可以購買情報?」
豪斯問:「你想購買約翰的情報?」
梁襲點頭。
「約翰是個好人。」安東尼和豪斯與約翰共同參加了上一屆的血月邀請。
梁襲牙疼,每次聽到這句話他都有點手足無措。明明知道你沒什麼好話的才會說這句,偏偏又無法反駁,不能反駁。
一陣尷尬沉默之後,安東尼道:「我曾經認為約翰是骷髏會的工作人員。」
梁襲一怔,這似乎解釋了為什麼約翰退休多年之後重新出山的原因。安東尼並不在意梁襲的反應,似乎自己沒說過那句話,對豪斯道:「我可以把自己的推理過程全部告訴你,不要錢,就當你欠我一個人情。」
梁襲沉浸在自己思考中,沒有注意到安東尼對豪斯說的這句話別有深意。
如果約翰是骷髏會工作人員這個假設是真的,那代表約翰不是接到大人物的直接委託,而是接到歐洲骷髏會的委託。這就解釋了為什麼約翰沒在遺書中告知梁襲僱主身份的原因。因為約翰不能肯定雇自己調查安潔拉的人是誰。
安東尼似乎聊天一般的一句話,一舉打開了梁襲的思路,解決了約翰遺書中存在的多處矛盾。解釋了為什麼約翰會有個密室,解釋了為什麼歹徒重點對密室進行了破壞與燒毀。兇手是歐洲骷髏會的人?還是大人物呢?
安東尼看豪斯動了個眼色,豪斯看了眼沉浸到自己世界的梁襲,沒說什麼,拿起啤酒和安東尼碰了一下。
王子錘石在二十米外戴著墨鏡曬日光浴,看似睡著,實際上睜著兩隻眼睛將豪斯與安東尼一舉一動都看在眼中。雖然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但錘石可以確定豪斯和安東尼之間有一種難以言表的關係。
……
血色夜宴召開。城堡主人,英國伯爵,今年六十多歲的漢森親自出席了夜宴。夜宴前半段正常吃東西聊天。用完甜點之後,管家為每個人提供筆紙和一台平板電腦,每個人需要將自己荒島案件的真相用具體文字呈現出來。老規矩,可以只寫關鍵詞,這是避免抄襲的一個辦法。
侍女們送上水果和茶點後,與其他工作人員一起離開了餐廳。餐廳內只剩下伯爵和六位血月嘉賓。
伯爵輕輕搖晃手中的白蘭地杯,靜靜看著忙碌的六位嘉賓,他知道幾個人身份。
豪斯,美國特工,死賴在血月邀請賺金幣,然後通過金幣向歐洲骷髏會購買美國人想知道的情報。可惜水平略低,依靠事先準備,偷雞摸狗,竊聽跟蹤挖掘邀請情報,死皮賴臉的留了三期。
安東尼,五期老人,俄國外籍僱傭偵探,他是豪斯的引路人。就因為俄國通過安東尼獲取了很多歐洲權貴的個人情報和商業情報,豪斯才在大使的推薦下加入血月邀請。
俄國和美國都希望擴大自己在歐洲的利益,國家利益掌握在權貴手上,權貴信息對他們至關重要。鐵打的營盤流水的總統,總統只算新貴,營盤才是權貴。說句難聽的,普通市民就算想賣國都沒那資格。
王子和公主是歐洲骷髏會骨幹成員推薦的觀察候選人。不過他們並不知道自己是觀察候選人,也只有在這樣的情況下,骷髏會才能對兩人做出更客觀的評價。就目前來說,兩人的表現一般。
梁襲反而是其中最簡單的人,他拿著約翰遺物,一臉懵圈而來。
……
在確認每個人的關鍵詞和句後,開始確認發言順序。公主是反對者,她可以隨時插話,沒有發言權。老太太準備不足,搖頭放棄。王子畫了一張公主的素描肖像,已經舉白旗投降。
豪斯為獲得第一發言的五枚銀幣獎勵,首先舉手,漢森伯爵笑問:「豪斯,又從誰那邊抄的答案?」
豪斯微笑回應:「很多人都在用馬桶,但沒有多少人會對馬桶的發明者有興趣。」
安東尼和梁襲一起看豪斯,豪斯回之微笑。
漢森道:「你只剩五枚銀幣?」
豪斯回答:「我喜歡將自己置於死地。」
漢森道:「好吧,開始吧。」
豪斯開始說明自己對荒島案件的推理。
豪斯認為兇手是倒數第三位死亡的教授,但殺人的有兩人。
第一位死者5號遇害10個小時之後2號遇害,5號被人淺埋。5號屍體是被警察找到的,說明其他人並不知道5號遇害。他們會認為5號失蹤,或者在荒島中迷路。這給了兇手接下來殺人的機會。
5號是白天遇害,到了晚上5號還沒有回來,在教授的擔憂之下,大家決定出去尋找5號。考慮到5號有可能回別墅,別墅內要留人。留誰呢?教授年紀比較大,夜晚去尋人危險比較高,因此他會留下。剩餘1、2、3、4、四個人,會留下一個人陪同教授在家等待。教授不在乎留下的人是誰,將其殺害後藏到次臥的衣櫃中。2號遇害。
第三位死者是8小時遇害的1號,這時候是早上。此時其他人還不知道2號和5號已經遭人殺害。大家搜尋回來,教授告訴他們2號去南面樹林海邊尋找5號。大家很疲勞,休息等待到天亮後發現,2號和5號都沒有回來。由於2號有指向性,於是大家決定去南面樹林海邊尋找2號。1號女生勞累一夜,留在別墅休息。
3、4一起出去找2號,1號女生留在別墅遇害。
剩下還有3、4、6三個人。
6號也就是兇手教授坐在書房,在3、4號即將回到別墅之時,對自己後腦開槍,死亡後槍丟落地上。3、4號聽見槍聲後趕到別墅,發現1號女生死在餐廳,6號教授死在書房。兩人商議認為,一直沒見蹤跡5號很可能就是兇手。
於是3、4號拿上手槍,前往唯一的船隻所在海灘,想離開島嶼。到了船隻所在海灘後,3號和4號互相懷疑,雙方發生了爭執,最後3號開槍殺死了4號。
3號最終回到了別墅,在臥室中自殺。
豪斯說完,公主道:「豪斯先生,我有一堆的疑問要問。」
漢森道:「不著急,一個個來。」
公主拿起自己本子,問:「第一個問題,5號到夜晚沒有回家,大家出門尋找5號,為什麼一定會留一個人陪伴教授?」
豪斯看安東尼,安東尼道:「教授可以這麼說,5號沒回來,有可能是受傷了。假設大家出去尋找5號時候,5號單獨回來,他無法處理5號的傷勢。」豪斯只拿到案件過程,沒有拿到矛盾解釋。
梁襲道:「我有不同看法。我認為處理2號不是偶然,而是必然。5號男性死亡後,還剩下兩男兩女,優先除掉男性為首選。要讓2號留下很簡單,在食物里做點手腳,大家吃了晚餐等待5號回來,討論出去找人時,2號精神萎靡睏乏。教授為了安全考慮,讓2號先去次臥休息。這也是將2號藏在次臥衣櫃的原因。」
安東尼想了一會,點頭:「你是對的。」
公主再問:「第二個問題,1、3、4號搜尋回來之後,為什麼1號女生沒有繼續跟隨3、4號出去尋找2號呢?」
豪斯道:「梁襲已經回答,食物。教授休息了一晚,又是主人,可以在1號女生食物動了手腳。」
公主道:「梁先生說優先處理男性,為什麼不針對男性4號食物動手腳呢?」
豪斯求助,安東尼回答:「如果4號疲憊不堪,1和3都是女性,她們有可能放棄出門搜尋。其次,1和3的關係很好,難以挑撥他們。為了接下來讓3和4互相懷疑,自相殘殺,於是1成為了目標。」
梁襲補充:「3號雖然是女性,但是女性中最強壯的人,有機會反殺4號。」
公主點頭:「第三個問題,3、4號回到別墅,1號已經死亡數小時,6號兇手教授剛剛死亡,他們沒有發現時間差嗎?」
豪斯回答:「我不認為他們具備判斷死亡時間的能力。當時是他們發現的第一起命案,就算有判斷能力,因為驚慌他們也會失去判斷能力。」
公主:「第四個問題,他們為什麼帶走了手槍?」
豪斯回答:「他們懷疑5號藏匿殺死了大家,這時候既然有武器,肯定要拿上武器用於自衛。」
公主:「第五個問題,重點問題,既然3號和4號都認為是5號殺人,他們逃到海灘,為什麼會發生內訌?」
豪斯回答:「他們發現5號已經死亡。」
公主問:「5號屍體在事後才被挖掘出來,他們怎麼知道5號已經死亡?」
豪斯再次求助,安東尼這次猶豫道:「我也無法解釋他們為什麼起內訌,但從他們防衛傷等來看,他們是經過了搏鬥。這反而證明他們不是兇手,因為兇手會拿走手槍,不用進行搏鬥可以直接開槍殺人。畢竟已經是最後一個人。」
梁襲補充:「因為子彈,6個人六顆子彈。3號和4號從子彈數量上發現,5號和2號可能都遇害了。那剩下的他們中必然有一人是兇手。前面安東尼說過,3號女性比較強勢,也許她拿了槍。她如果沒拿槍,又想到了子彈顆數,她會希望由自己持槍。雙方原本只是互相懷疑,因為手槍的控制出現問題,導致最終發生了搶奪和搏鬥。」
公主想了一會,可以說得通,問:「為什麼3號女生最後會去別墅臥室自殺?」
豪斯和安東尼一起看梁襲,梁襲回答:「3號認為已經殺掉了兇手,船無法出海,因此回到別墅等待救援是最好的選擇。3號自殺是因為桌子上的照片。」
梁襲打開電腦,放大當時拍攝的現場照片,一個像框放置了一張照片,因為照片年代久遠看不清楚,但仍舊可以辨認是兩個人的合照,一男一女,一老一少。
梁襲道:「我請王子殿下向外查詢資料,雖然我不明白為什麼我沒有手機,其他人都有。」
豪斯和安東尼一起道:「我們也沒有。」
漢森有些尷尬,梁襲沒理他繼續道:「教授有一個孩子,孩子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死亡,留下了一位女孩。女孩在上大學時,露營游泳被淹死。5個人都是女孩的同班同學。」
豪斯立刻道:「5個人殺死了女孩,她的爺爺知道後,要為她報仇,於是邀請了5人上島。」
「不好意思,打斷一下。女孩是參加露營社團活動時意外身亡,和5人沒有任何關係,5人並沒有參加露營社團。」公主拿起手機,道:「作弊器。教授在收到3號女生信件之後,邀請3號上島探討弦理論,教授並不知道3號有幾位同行者。」
梁襲道:「這就是教授拖延了幾天才殺人的原因,教授並不知道3號會和誰一起上島。誠然如同公主殿下所說,5個人和女孩遇害沒有任何關係。但是3號的弦理論卻是女孩的遺產。3號盜竊了女孩的遺產,但她沒有女孩的天賦,很多問題還想不明白,於是聯繫了專門研究弦理論的教授。教授很清楚這個理論是已經死亡孫女正在研究的理論。於是他請3號上島。」
公主問:「既然如此,教授為什麼不殺3號呢?」
梁襲道:「或許教授希望3號能將孫女理論發揚光大,或許教授在自殺前將照片放在臥室,讓3號知道自己和女孩的關係。我做了很多假設和猜想,我認為這是最符合島上情況和人際關係的一個推測。」
「本案根據死亡時間推測,3號是最大的犯罪嫌疑人。從3號的屍檢報告中可以看出,3號身體有剖腹產留下的刀痕,這代表3號有後代。能關心本案的人或許只有嫌疑犯的後代。」梁襲指了一下老太太:「是她吧?全程只聽不說,也不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