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吳煩突然倒抽了一口涼氣，原來是他剛才思考的時候，情不自禁的把大手放到下巴處摩挲。
接過，原本他根本沒有感覺的大手上，突然傳來了炙熱的溫度，差點把他的下巴給燙出兩個泡來。
無奈的甩了甩手，那種和自己身體疏離的感覺，越發強烈了。
反倒是那些突然多出來的知識，倒似乎一點都沒有違和的感覺，就像他真的在這個地方，學了一兩年打鐵一般。
吳煩猜測，可能是因為鐵匠等級提升的緣故。
無論是什麼原因，反正是好事，至少掌握一門手藝的話，在這個年代，應該就不用擔心會餓死了。
又有了新的動力，吳煩打起鐵來更加有勁了，一下午的時間都在叮叮噹噹。
期間，紀長江也過來盯過一段時間，畢竟吳煩怎麼說都是一個生手，哪怕在鐵匠鋪練過幾年，臂力也過人，可要按照學徒的標準，他這還沒到出師的程度呢。
不過看了一會，紀長江就發現，渡過了初期的生疏期後，吳家小子的進步，簡直可以用神速來形容。
他這個鐵匠鋪，基本是為了滿足附近幾個村落的生產需求，說實話，對鐵的質量要求並不高。
而且，你給人家弄出一個好幾年都不壞的傳世菜刀，那他以後的生意還要不要做了。
當然，優質的鐵錠從來不缺少銷路，哪怕他這裡用不到，拿進城去也能小賺一筆。
所以，看到一塊塊優質鐵錠被敲打成型，紀長江也不著急，甚至還主動的拿起了鉗子，幫著吳煩淬火冷卻，師傅居然給徒弟打起了下手。
吳煩在打鐵空間之中的感覺就更奇妙了，他發現，這個所謂的打鐵空間，並不是如遊戲裡那般的完全轉場，而是和現實世界相連在一起的。
隨著他對這個空間越來越熟悉，打鐵的過程也不再那麼的緊張，精神放鬆後，他發現，整個空間開始變得透明化了。
當然，這種透明還不是完全的透明，就仿佛起霧了的玻璃，從打鐵空間往現實里看，總有種霧裡看花的朦朧感。
不過，如果從打鐵空間裡結合現實的話，吳煩發現，他操控火焰的左手，其實位置和風箱是重疊的。
操控鐵錘的右手就更不用說了，完完全全就是握著現實的錘子，一下又一下的捶打著。
『難怪我會覺得那麼吃力呢，原來和紀長江說的一樣，我現實當中真的在鍛鐵。』
「哎呀，歪了歪了！」
身旁響起紀長江急促的呼喊聲，吳煩這才察覺到，他剛才的打鐵聲似乎有些不對。
再定睛一看，卻是這一錘子敲在了鐵礦石的角上，把一塊已經要鍛打成型的鐵礦石給砸壞了。
好在，打鐵還沒有失敗，只是多扣了點分而已，要補救還來得及。
集中精神，敲好最後幾下，不一會之後，系統提示如約而至。
「本次打鐵，總得分為69分，評價普通，獲得1點鐵匠經驗，獲得標準鐵錠一份。」
「唉，吳家小子，其實你不用著急的，我擱這兒看半天了。
你之前幾次打的都很好，但是太著急了。
這麼短的時間內，完成近百次捶打，結果最長的一次也才用了半盞茶不到的時間。
你臂力再好，身體再棒，現在感覺不到，到老了是要吃大苦頭的。
還有，你打鐵打的太急促了，看似每一次都能恰到好處，但這只是因為你打的只是鐵錠。
哪怕粗糙一點，鐵錠也是不影響使用的。
但你以後要打其他東西的時候，這麼急促的鍛造，很容易把東西給打壞了。
比如你要打一柄劍，你一錘子落重了，把劍身打的太薄，那你劍頭和劍尾怎麼辦？
全都打薄的話，劍身長度就偏離預計尺寸，放著不管，這柄劍就落下了毛病。
別人買不買帳另說，萬一用了你的劍出了什麼問題，回頭被人找上門來，才麻煩呢。」
紀長江在吳煩身旁，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大堆，吳煩一開始還沒有在意。
畢竟他有這神奇的打鐵空間在，按照遊戲裡的進程，哪怕是後期打造神器的時候，也只是難度大幅增加，總體的規則是不會有什麼太多變化的。
所以，只要每次落錘的時候，都能打中綠色的部分就行了。
但是之前，尤其是步入社會之後，吳煩的身邊就再沒人這麼細緻的教導他了。
因此，吳煩也並沒有覺得不耐煩，反而是認認真真的聽著，反正聽歸聽，要怎麼做還是他自己說了算。
然而，等到後面，吳煩的臉色就漸漸有變化了。
「檢測到專業鐵匠正在講解，系統正在評估中……」
「系統評估完成，講解者與被講解者，鐵匠技能等級超過10級，被講解者將在講解完成之後，吸收部分鐵匠經驗。
（吸收的經驗取決於，被講解者自身的悟性，專注程度和講解者的能力以及講解內容。）」
有了這一些列的系統提示，吳煩就必須要認真了。
之前還只是出於禮貌和尊重，現在可是實打實的在漲本事，由不得他不認真啊。
「其實，一般人打鐵之前，都要在鐵匠師傅的身邊當好幾年學徒的。
除了學習打鐵的基本技巧之外，還在於聆聽。
聆聽打鐵時叮叮噹噹的聲響，聆聽師傅落錘時的呼吸節奏。
每一次呼氣就伴隨著一次落錘，每一次吸氣，就代表一次聚力，掌握好了呼吸的節奏，那你就是閉著眼睛，也能打出一把凌厲的寶劍！
來，我來給你演示一遍，你小子悟性那麼高，我這方法，你肯定看一遍就會了。」
說罷，紀長江拿過了他專用的，一柄比吳煩要小的多的鐵錘。
吳煩正在集中精神，而且是半點不帶分散的那種，如果上學時，他能有這個專注力，恐怕早就飛黃騰達了。
「叮……當……叮……當……」
一聲又一聲，漸漸的，吳煩的世界仿佛突然安靜了下來，風聲，鳥聲，蟲鳴聲都消失了，耳邊只有那一聲又一聲的叮叮噹。
「上年紀了喲，要擱以前，我這麼費心的捶打，怎麼也得鍛出塊鋼來才像樣子啊。
我呼吸的方法不成體系，也是跟我師傅學的，你只要知道大概的意思，沒必要照搬照抄，關鍵是找到你自己的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