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色遁光裡面的修士聽聞此語不由將目光看向陸雲風所在,見到陸雲風在一團黃雲裡面若隱若現,一邊呼喊,一邊極速向自己這邊追來。
黑色遁光方向一轉,便已經轉向陸雲風所在,那些追兵見此不由破口大罵,有出言威脅的,有出手攻擊的,不一而足。
陸雲風也不在意,駕雲頭接住遁光中的一男一女便轉向飛走,絲毫沒有停留。
那些追兵修為大抵都是築基境界,並無結丹修士在此,自然追不上陸雲風,很快便被陸雲風帶著兩人逃之夭夭。
眼見已經脫離險境,陸雲風此時才看向雲頭上的兩人,面容倒是和當初所見並無多少區別,只是身上的氣機卻是大變樣。
辛如音此時身上黑氣繚繞,陰風陣陣,身體時不時還會虛化,顯然已經成了鬼軀,而齊雲天身上更是絲毫生人氣息也無,已經成了一具煉屍。
見到昔日同道竟然到了如此地步,陸雲風也不由心中訝然,「兩位道友這是出了何事?怎麼會落到如此田地?」
辛如音略微平復些氣息後,方才悠悠道:「難得陸道友還能記得我二人,今日更出手相救,妾身感激不盡。
至於我二人因何到此地步,只能說是造化弄人吧!」
說著又看了一眼身邊的齊雲天道:「陸道友既然會來此救我二人,想必已經知道了點當年的事情了吧。」
陸雲風略一點頭,「是知道了一點,只是卻不知道兩位竟然已經轉修鬼道。」
辛如音搖頭道:「只有我轉修了鬼道,齊大哥他其實已經去了。當初齊大哥因為被付家人找上,雖然得韓道友解圍,免了一時災禍,只是之後還是被付家重新找到,拼命逃去我的白池山後,就已經奄奄一息了。
雖然齊大哥臨死前讓我不要替他報仇,但是我又怎能甘心,若是我無力替齊大哥報仇也就罷了,偏偏靠著陸道友你傳的觀想法讓我神魂壯大,得以轉修鬼道。
沒了龍吟之體的束縛後,我找了一處陰氣聚集之地,苦修多年終於得以凝聚鬼軀,齊大哥的屍體也被我祭煉成了一具身外化身。
隨後我便和齊大哥一起四處獵殺付家子弟,我曾發誓,只要我不死,就絕不會放過付家之人。」
雖然辛如音話語說的平淡,但是陸雲風卻能感受到對方內心的憤怒,隨後又忍不住看了一眼齊雲天,嘆氣一聲道:「既然辛道友已經決定了,那陸某也不好多說什麼,只是不知道可有什麼是陸某能幫忙的。」
辛如音搖頭道:「陸道友的好意妾身心領了,只是付家也不是一個小勢力,族內也是有結丹老祖坐鎮的,不好讓陸道友你為我二人赴險,道友你將我二人送到一處安全之地便離開吧。」
陸雲風搖頭道:「辛道友難道認為陸某是那種貪生怕死之徒嗎?若是不知道兩位之事也就罷了,如今既然知道了,又豈能袖手旁觀?」
隨後略一思索後繼續道:「我觀辛道友如今修為也已經有了築基之境,而齊道友雖然只是一具煉屍,卻也有築基修為,不如先想想辦法修煉到結丹境界,再去考慮對付付家之事。」
辛如音苦笑一聲道:「陸道友所說我又何嘗不想?只是鬼道艱難,我這築基修為還是靠吸取了不少付家弟子的血氣才慢慢修煉上來的,至於齊大哥這具煉屍,想要繼續進階就更加困難了,煉出結丹期的煉屍何其困難。」
陸雲風笑而不語,四處巡視一番後,找了一處荒山降落下去,袖子一甩,拋出兩隻黑繭,「辛道友你看,這兩具黑繭乃是地煞陰氣所凝,對於你修行鬼道十分有利,便送與道友。
而這黑繭裡面還有兩具結丹煉屍,道友取了對方體內的煞丹煉化到齊道友身體裡面,也足以讓齊道友這具煉屍突破了。」
辛如音聽到此語不由美眸放光,只是隨後又黯然道:「妾身如今身無長物,如此重禮實在不好收下。」
陸雲風呵呵一笑道:「辛道友先不忙拒絕,聽我說完便是。陸某在越國境內有一凡俗勢力,如今尚缺幾位護法,辛道友若是願意答應擔任護法一職,這兩具煉屍就算我送給道友的。」
辛如音聽完不由皺了一下眉頭,略一思索後,又看了那兩具煉屍一眼,默然片刻,最後點頭答應道:「陸道友既然看得起我,妾身自然不會不識抬舉,只是不知道一凡俗勢力如何能令道友你費這樣大力氣。」
陸雲風笑道:「道友答應就好,如此道友之事也就是我聖蓮教之事,只待道友你修成大法之後,我便隨道友你一起出手,踏平付家,如今我就不越俎代庖了。」
隨後辛如音收起那兩具煉屍,隨著陸雲風一起朝著越國方向飛去,至於付家老祖,此時卻是對著追丟敵人的眾位弟子大發雷霆,最後在搜尋無果之後,重新開出懸賞,卻是將陸雲風也加入到懸賞裡面。
另一頭,王蟬此時也已經準備好了血祭所用之物,重新回到那處山谷,布下法陣之後,便開始默默施法。
短短片刻功夫後,原本一片荒涼的石堆里,放出一道道血紅色光芒,須臾那血色光芒很快就聚攏到一起,慢慢凝聚成一根血色石柱的樣子。
此時躲在一邊的白煬見到那石柱不由眼神一動,這根石柱的樣貌和當初石洞裡面的石柱居然一般無二,當初他就是毀掉石柱之後,才在石柱裡面找到了血魔劍。
而王蟬見到眼前石柱之後,臉上不由露出喜色,又連忙對著身邊的老鬼道:「老鬼,你說的傳承難道就是這血色石柱嗎?可是這上面怎麼什麼也沒有?」
那黑乎乎的小怪物繞著血色石柱轉了幾圈,見那血色柱子裡面似乎有一團模糊劍影,就用爪子去抓撓了幾下,只是那似乎只是一個虛影,瓜子一撓便穿過了。
見此那小怪物不由搖頭道:「這是天魔血誓凝成的血契,只是雖有血契,卻無血心,那傳承估計是在血心之上,此處這只是一個空殼而已。」
王蟬聽完不由疑惑道:「天魔血契我知道,這是我魔道大法,我修行的《血靈大法》若是到了元嬰境界,也可以施展,只是血心是何物?為何我從未聽說過。」
小怪物解釋道:「血心其時就是承載天魔血契的核心,只是尋常使用天魔血契大抵都是用的專門祭煉的器物,此等器物大都品階不高。
但若是找一通靈之寶作為承載血契核心的話,便可另有妙用。我記得當初那老怪物手裡有一件上古魔器,也是血道之寶,名為血魔劍。
看此地情景,那老怪物多半是拿那血魔劍作為承載血契的核心,如此只要是在此地接受了那血誓的,無論最後身死何處,其魂魄都會被那血魔劍吸引過來,被其吞噬,魂飛魄散,連轉世輪迴也不能。
即使對方未死,只要那血魔劍在手,對方便會被血魔劍所克,一身實力發揮不出來多少。」
王蟬聽到這裡心中對那血魔劍已是充滿渴望,便忍不住道:「那你能靠著這裡的這些東西找到那血魔劍在何處嗎?若是找不到,那你說的傳承豈不是空談?不要忘了,你現在還有求於我呢!」
那小怪物正要再說什麼,這時從一邊竄出一道黑影,徑直朝著王蟬衝去。
王蟬眼角餘光只是瞥到一點赤色光芒,便被那赤色光芒撞在身上,身上的護體靈光直接被撞碎,整個人直接飛了出去。
只是不等王蟬落地,其身後又出現一道淡淡的赤色雷光,徑直劈在對方小腹,將其勉強凝聚起來的真元直接披散,身體也被電的酥麻不已。
隨後在那王蟬原本站立的地方顯露出一個少年身影,老氣橫秋地道:「我,打劫!」
此時那小怪物早就已經逃到數丈之外,見到少年出現的如此突兀,且王蟬在對方手裡都未能堅持片刻功夫就敗了,知道這少年不簡單,還在想著如何應對,聽到白煬此語,臉上不由露出訝然。
一邊的王蟬此時也緩緩從地上爬了起來,半邊身子酥麻不已,動一下都困難,身上真元一時也難以調動,只是傷勢倒是不重,顯然白煬之前並未想要痛下殺手。
聽到白煬所說之後,王蟬沉默一會,隨後道:「不知道友想要何物,只要道友能放我一馬,王某必定給道友取來。」
白煬冷哼一聲道:「我全都要,先把你們身上的東西都先交出來吧!」
王蟬眼神冰冷,只是看著面前的少年,最後緩緩地將腰間儲物袋取下,拋到少年腳下道:「如此我們可以走了嗎?」
白煬抬眼瞥了另一邊的小怪物一眼,只是一眼,那小怪物就只覺渾身冰冷,似是被什麼恐怖凶獸盯上了一樣。
絲毫不敢耽擱道:「這位前輩,你也看到小老兒如今的樣子了,小老兒身上卻是什麼也沒有。」
「沒有?那就賣身抵債吧。」白煬隨口說了一句。
王蟬聽到此語不由出聲道:「前輩真要如此做嗎?要知道晚輩也不是沒有來歷的散修,家父乃是鬼靈門宗主,一身修為已經到了元嬰中期,前輩就真的一點顏面也不給嗎?」
白煬冷冷道:「元嬰中期又怎樣?有本事你讓你爹現在就出現在這裡啊!哼,我之前就說了,打劫!你們身上的東西是我的,人也是我的,不服氣?那就殺了就是。」
王蟬聽完心中不由怒火大盛,只是他現在一身法力依然無法調動,丹田氣海裡面還有不少赤色雷電殘餘,非得先將這些赤色雷霆慢慢驅逐出去,才能重新調動法力。
若非如此,他早就施展血遁術逃離了,哪裡還會在這聽著白煬廢話。
而白煬此時也已經將面前的儲物袋裡的東西過了一眼,大部分都是一些陰魂血煞之類的魔道物品,靈石也不多,法器亦是稀少,見此忍不住道:「小子,你是不是欺騙你家大爺,你一個鬼靈門少主身上只有這麼點東西?」
聽聞鬼靈門少主幾個字,王蟬臉龐不由抽動一下,最後低聲道:「前輩許是不知道吧,王某如今已經被剝奪了鬼靈門少主的身份,宗門裡原先賜下的東西不少都已經被收回,如今這些身家還是王某這些年慢慢攢出來的。」
聽聞此語白煬不由感興趣道:「哦?說說,看你這樣子似乎很有故事啊,還有你們之前在這裡找的傳承,也一起給我說說,說好了也不是不能放你們一馬。」
王蟬聲音平淡道:「前輩既然想知道,那晚輩告訴前輩就是。晚輩因為當年參與宗門進攻越國的計劃,在大戰裡面指揮不利,致使宗門損失慘重,因此被門裡嚴懲,若非我爹出手,如今我已經死在了門裡了。
而我雖然未死,在門內也是處處受制,最後不得已,只能離開宗門在外面做一名散修,一路奔波修行,巧合之下遇到那邊的失魂老鬼,因為修煉秘法糟了反噬,變作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在我用門中秘法喚醒其神智之後,這老鬼說自己知道曾經魔道大宗,太魔宗的傳承線索,隨後教我一部法決,靠著那法決指引,我二人找到此地,只是此地傳承已經被人取走,我二人只是空歡喜一場。」
白煬在心中默念太魔宗三個字,只是稍一回想就想起這是千年前在越國土地上的魔道大派,也是到了如今他才知道此地隱秘。
隨後又看著一邊的小怪物道:「你說你知道傳承線索,你又是如何知道的?算了,我直接問吧,若是此地傳承核心還在,又該如何開啟傳承。」
此話一出一人一怪心中都是恍然,明白此地傳承已經被對方取走,難怪兩人來此尋找傳承會被對方盯上,或許對方先前留手就是為了這開啟傳承的方法。
那小怪物略一思索後道:「前輩,若是晚輩告訴你該如何開啟傳承,可否放我二人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