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此次虛天殿開啟已經過去了大半年時間了,此時亂星海內已經開始暗流涌動起來。閱讀
各種小道消息層出不窮,一會是星宮暗中派遣了大量元嬰長老前去虛天殿,結果損失慘重,不僅全軍覆沒,更是摧毀了虛天殿的元兇;
一會兒又是魔道溫夫人被夫君六道極聖面授機宜,率領蠻鬍子、三陽老怪謀奪虛天鼎,結果為正道群雄所阻,最後惱羞成怒之下,怒而摧毀了整個虛天殿;
又有說法是以南天盟和正道為主的謠言,在亂星海各處傳播,內容大相逕庭,若說有何相同的話,那麼就只有一點,虛天殿被毀,虛天鼎下落不明。
是的,現在整個亂星海都知道了,曾經令所有修士嚮往的虛天殿一夜之間突然毀了,仿佛一覺醒來,就聽到隔壁的修士在說著這個消息,那曾經無數次出現在修真界話本小說裡面,主角獲取無上機緣的寶地,就這樣成了過眼雲煙。
而在讓人扼腕嘆息,並對罪魁禍首報以深深地詛咒同時,許多修士也開始自發在亂星海各處搜尋起來,想要找到虛天殿被毀時遺留的寶物,夢想著自己能成為那個幸運無比的天之驕子。
與此同時,相對於廣大熱鬧的散修而言,正魔星宮南天盟幾家卻是無比的低調,低調到都沒有多少修士會注意到幾家的動作。
或者說,其實在虛天殿第一場驚變開始時,這幾家就已經察覺到不對勁了,該動作的也早就做完了,此時的平靜,只是在等著事情的發酵而已。
畢竟各家老祖留下的魂燈突然熄滅這種事,任誰發現了都得心裡哆嗦一下。
只是相比於其它幾家還有餘力調查事情真相,南天盟就有些無能為力了,畢竟南天盟的七位老祖此時全都進入了虛天殿。
而一場不知原由的意外,使得如今南天盟內供奉的幾位老祖的魂燈,如今只有三盞亮著,但也搖搖欲墜,更有一盞焰花已經小如黃豆,仿佛下一刻就會熄滅。
此時,七派能幾位修為較高的結丹修士已經全都聚集到了六連島,商量如今的對策。
而這裡面,掩月宗的慕容屏是力主派人前去搜尋幾位前輩的下落,只是那幾家失去了老祖庇佑的,卻是想著退回天南,暫時放棄在亂星海的利益,等到時機成熟再做打算。
甚至就連老祖依然存在的清虛門和天闕堡兩家,也有想打退堂鼓的意思,只是這兩家老祖尚在,所以他們不好直接表態,必須等老祖回來再說。
「慕容仙子,我等也知道你力主搜尋,是因為貴宗的月婆婆如今雖然魂燈還亮著,但是顯然處境不妙,所以才會如此。
但是你想沒想過,虛天殿出事這麼大事,不會只有我南天盟一家關注,另外的星宮、正魔兩道同樣不會置之不理。
以我們南天盟現在的實力,保存自身尚且有些問題,更不要說插手到這等不知多深的泥潭裡面了,慕容仙子何不聽老夫一句勸,暫且放下此事,等事情弄清楚一點後,再做打算如何?」
慕容屏冷笑一聲道:「如何?不如何!諸位若是真的畏懼其餘幾家的話,逃回天南才是最大的失誤,天南有什麼?有的是同樣勢大無比的正魔兩道,九國盟,天道盟,這四家哪一家願意收留我們這些喪家之犬?
我知道諸位想的是毀去那古傳送陣,這樣便無人能通過這傳送陣前往天南,但是諸位想過沒有,我們這些年前前後後送了多少修士前來亂星海,這些修士會和諸位一樣想要返回天南嗎?
財帛動人心,真實的修真資源面前,什麼宗門大義都是狗屁,諸位以為沒了老祖的坐鎮,那些修士還會乖乖聽你我的吩咐嗎?
如今本門老祖卻是身處險境,但是這正是需要我們這些做晚輩的努力援助的時候,不然真等老祖隕落,損失的是我南天盟整個的利益。
如今正魔兩道同樣在暗中動手不假,但是在星宮的干涉下,這兩家絕不會做出什麼過分之事,此時正是我等找回老祖的最佳時機,一旦錯過,等到其餘幾家處理妥當之後,到那時才是真的晚了!」
一席話說的在座的諸位同道都開始皺眉沉思,以至於都沒有注意到,此時正有數道遁光在朝著六連島的方向飛來。
遁光內,昔日的六連殿殿主,此時卻是一臉賠笑的看著身旁的一個粗款漢子,面帶諂媚地討好道:「蠻道友,前面就是那南天盟所在之地了,待會你真的要加入南天盟嗎?」
蠻鬍子此時臉色有些難看,但是知道此行目的地已經到了之後,還是底氣十足地說道:「為何不加?當初在虛天殿內時,南天盟的幾位道友可是親口答應了蠻某的,如今蠻某不過應約而來,有何不可之處?
倒是六連兄你果然要隨蠻某一起嗎?就不怕捲入了正魔兩道的紛爭內,把你的身家都給卷沒了!」
六連殿主呵呵一笑,隨後不以為意道:「與其說是在下加入南天盟,我更願意將此事稱呼為收復失地。」
隨後看向了原處的六連島所在,目光中透露出些許冷意。
蠻鬍子不置可否,只是道:「只要六連道友你不來打擾蠻某,這些小事我也不去多問,只是道友你想要完美收服南天盟的話,恐怕還有一些小麻煩啊!」
說著意味深長地朝著一方看去,片刻後,便見兩道遁光飛速靠近,在到了二人百里之外時,停了下來,從中顯露出靈虛子、寒真君的身影。
看著兩名老對頭現身此處,饒是靈虛子和寒真君也是久經陣仗,此時也不由感到一陣頭痛,互相傳音聊了一陣後,沒有和兩人打照面,便徑直朝著六連島飛去。
蠻鬍子對著六連殿主呵了一聲道:「怎麼不出手攔下這兩人的?難道你這位曾經的六連殿主,如今被人攆了一會,就變得慫包了不成?」
六連殿主淡笑一聲,不予置評,只是看向飛走的兩人的目光中,透露出一股陰寒。
至於蠻鬍子,在慫恿無果後,也就不再多說,只是靜靜地等著,比起以前的暴躁來,卻是脾氣好上了不少。
當然這也是無奈之舉,畢竟相比於當初那位法力高深實力雄厚的蠻鬍子,此時的蠻鬍子卻是一個身受重傷,為了不被外人看出破綻,而不得不來用打壓南天盟來展現自身實力的蠻道友。
便是如今,只要一想到當日的兇險,蠻鬍子就只覺後輩發涼,似乎在那等天威之下,自己的實力就是再增倍許,也是無能為力,能活著,就真的只是僥倖而已。
當日,他們這些元嬰老怪因為對虛天鼎動心,所以全都追上了五層,只是在被禁制擋住之後,一時難以前進。
為此不得不各自想辦法破禁,那麼自然,當時令狐老祖說的一句話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隨後自然而然的便有了第一個打那石門禁制後面寶物的修士出現,而有了第一個,就會有第二個。
他們這些元嬰老怪,每一個都是經歷了各種危機困局才走到如今的地步的,沒有哪個說是修行的多麼容易。
自然不會輕易相信其他修士的話語,令狐老祖所說對於他們來說或許可以起到一時的警戒,但是在重寶面前,這些警戒很快就拋之腦後。
如此,在這種情況下,你不拿,就是在助長對手的實力增長而已,而看令狐老祖說的那麼嚴重,但是在第一個修士成功取出石門寶物,卻沒有什麼異常出現,且還未被虛天殿的禁制傳送走時,這些元嬰老怪瘋狂了。
能被放在巨塔四層的這些寶物,沒有哪個是真的普通的,無一例外都是些十分罕見的天才地寶,這些東西往日還只能拿走一小部分,如今卻能全部取走,這樣的誘惑下,這些元嬰老怪沒有人能放棄。
白煬以為這些元嬰老怪是被自己加強的禁制威力給困在了第五層以下,但是實際上,絆住他們的腳步的卻是這些珍寶。
而在這些老怪物沉迷於這些隨手可得的天才地寶時,巨變就這樣悄無聲息地發生了。
不知道是因為元嬰老怪動了關鍵寶物的原因,還是白煬操控禁制失誤,又或者是陸雲風和韓立放出的噬金蟲使得那空間泡影發生了異變,總之,一切發生的都是那麼突然。
僅有少數幾人提前發現異常,做出了些許應對,大部分修士在那如同天災一般的劇烈爆炸中,全都如同螞蟻一樣,死的連渣都不剩。
而那少數幾人,也是各自狼狽不已,能活著逃離那場驚變已是僥倖,更不要說損失了。
蠻鬍子就是幸運兒之一,但是代價也是十分慘重,偏偏他還運氣頗佳,才逃離出來不久,就被魔道同伴發現,隨後不得不強撐架勢,在對方的追問中,模稜混了過去。
之後便是整個魔道都開始暗流涌動起來,畢竟進入虛天殿取寶的修士裡面,除了這些元嬰老怪,更多的還是亂星海的後輩結丹。
而這些人,有的便和正魔兩道的高層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如今驟變驚起,最為最先被人找到的蠻鬍子,自然成了眾人針鋒相對的香餑餑。
一個個開始或明或暗地找蠻鬍子打聽情況,無論是虛天鼎的下落,還是虛天殿毀去的真相,這些對於他們來說,都是十分緊要的消息。
而因為這裡面涉及到了虛天鼎這個整個亂星海的元嬰老怪都垂涎的至寶,所以對於蠻鬍子的刺探,也多以那些元嬰老怪為主。
若非此時魔道第一人的六道極聖出面維護了蠻鬍子一把,恐怕蠻鬍子現在也沒法在這裡裝出一副沒有受多少傷勢的樣子。
而六道極聖也順應魔道眾意,將黑鍋給到了正道和星宮頭上,派了六連殿主和蠻鬍子來將南天盟收編為幾用,為之後的逆星盟行動做準備。
可以說,在從蠻鬍子這邊得到了一些隱秘消息後,六道極聖已經將目光落向了那座從未陷落過的天星城,開始想要藉助這場千載難逢的良機了。
至於當日從那場巨變中逃離的其餘幸運兒呢?
此時,南天盟的靈虛子和寒真君已經返回了六連島,看到在這裡爭論不休的諸派後人,各自都是臉色一沉。
隨後在這些後輩的忐忑目光中,一步步走到主位,最後相視一對,靈虛子從懷中取出一面殘破的青光寶鏡。
一見此物,掩月宗的慕容屏最先臉色一白,下意識地用祈求的目光看向兩位老祖。
寒真君嘆息一聲道:「慕容丫頭,節哀,婆婆如今的魂靈還在這本命寶物裡面,你且先收回去,回頭找人安排婆婆轉世吧!哎……」
靈虛子此時也是聲音愁苦道:「若非婆婆捨身送我兩人出來,我二人恐怕就此隕落在那場巨變裡面了,所以慕容丫頭你不必擔心,只要我二人在世一日,就不會讓人欺負你掩月宗,你便將我二人當成你自家老祖就是。」
此話說完,其餘修士都是紛紛變色,看嚮慕容屏的目光中,也帶起了一絲玩味。
見此情景,靈虛子臉色一黑,怒斥道:「你們以為老道在做什麼?趁人之危嗎?呸!老道直說了,來時就發現了蠻鬍子和六連殿主的身影,如今這兩人不懷好意,我南天盟已經到了危機存亡的關鍵時刻了。
掩月宗我和寒真君都是在婆婆面前立下了心魔誓言的,必要保其不失,至於另外幾家,那就自求多福吧!」
聽到此語,黃楓谷的黃師兄最先坐不住了,連忙起身問道:「兩位老祖,那我派的令狐老祖呢?他可有做什麼後事安排嗎?」
隨後巨劍門,化刀塢,靈獸山的三位同樣出聲求告,只是靈虛子浮塵一甩,沒好氣地說道:「老道能力有限,護不住這麼多,你們好自為之吧!」
說著和寒真君一同朝著殿後走去,想要抓緊時間恢復一些,畢竟回頭還不知有什麼危機等著兩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