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半月時間過去,這一日,一道傳音符飛落煙雲谷,落在陸雲風洞府前。
陸雲風信手收來,稍一查看,發現是掌教七情上人召見。
當下便放下手頭事務,化作一道遁光來到山門大殿。
只是才到殿前,便見林銀萍攜光頭大漢走了出來,臉色雖然不是很好,但也和陸雲風稍稍打了一個招呼。
等到陸雲風進殿之後,卻見除七情上人外,天魔宗各殿主事亦在此處,顯然先前這些人應是在商議有關天瀾草原之事。
「不知掌教相召,有何要事?」
見到陸雲風到來,殿內和陸雲風相熟的那幾位一一笑臉相迎,掌教七情也是撫須笑道:「陸師弟來了,正要有事找你呢。」
「掌教師兄且說。」
「方才那位天瀾聖女,師弟應是見到了吧?想來也知對方此次前來,所為何事。」
「確實知道一二,日前林聖女曾去谷內拜訪過我,談論了一些,莫非找我前來,是想讓我前往天瀾一行不成?」
「非也,先前我已和那位聖女談妥,言明本宗現在尚有要事,暫時脫不開身,但是允其自行說服諸位師兄弟,願去的,宗內也不會強留,不願去的,也不會硬派。」
「難怪師弟先前見那位聖女臉色不善,想來對此應是不太滿意吧。」
「且不管他,此事已定,自然不會再生變故,今日找師弟你來,其實是因為先前十派議事,已經有了一些決定。」
「哦?那想來十派已經決定對昆吾山內動手了吧。」
「哎,時不我待,自從這昆吾山的消息被葉家傳出來後,便將整個大晉攪擾的風風雨雨,我十大派再不行動,只怕南疆那些人,真的要弄出什麼亂子來。
師弟你要做的事情,其實也簡單,知道師弟你器符陣三絕,於這些上頗有造詣,所以此次我宗要了煉製的那些打開昆吾山的寶物陣旗之類的,便需要由師弟你來掌管,當然,此事並非我一家負責,尚有其餘正魔幾派之人,師弟你也只是其中一員而已。」
「既是如此,師弟自然不會推拒,不知掌教師兄可還有其它吩咐?」
「師兄這裡確實沒有什麼其它事了,不過師弟你如今要負責煉寶之事,對於我十派來說確實十分重要,故此先前師兄和幾位長老商議,決定給師弟你一些好處,也算師弟沒有白花這些功夫,不知師弟你可有什麼需求?若是有的話,單請提出,師兄我盡力而行。」
到了這時,陸雲風才弄明白先前那幾位長老對自己使眼色的原因,想來都是羨慕自己有此機會吧。
不過陸雲風暫時卻是沒有什麼想要的,這等涉及到十派聯合行動的,獎勵一向也是由十派共同提供,也就是說,自己不僅可以向自家宗門內提出條件,便是其它正魔門派,亦可有所要求。
只是兩者相比,自然是前者更容易成功,後者還需自家掌教去和對方門派提出要求,等對方同意了才能成功。
所以,若是陸雲風想要的是那些核心之物,那麼估計便是提出條件,也不會被同意。
見到陸雲風似乎有些為難,七情不由開口道:「師弟想來不知,其實門中有一門秘法,名為天魔浴血神通。
因著神通要求,所以歷來便有規定,若是有外宗修士願意選修此法的話,便可將其視作門中一員,享受宗門核心長老待遇,師弟不妨考慮一二。」
聽到此法名字,陸雲風心中一動,不由問道:「師兄所言,可是門中密宗長老所修行的那一法脈?」
七情點頭,隨後整個大殿也便陷入了寂靜之中,等待著陸雲風的答案。
陸雲風自然清楚,估計這是因為自己現在表現出來的價值越來越大,所以天魔宗這些長老心動了,想要將其變為自己人。
若是自己答應了選這門神通,那麼不必說,後面肯定還有其它好處等著自己。
但若是不選,那自然是說明自己還沒有徹底歸心,天魔宗內對自己自然也就態度下滑一些,難以涉及到核心事務。
其實自陸雲風進入天魔宗後,對於陸雲風的身份核實與考驗,就沒有停過,陸雲風表現的越是積極主動,天魔宗內這些長老也越是心存忌憚。
不然宗門裡那些核心實權長老,也不會對陸雲風表露不善,說到底,還是因為陸雲風並非天魔宗出身。
而天魔宗內,也並非沒有將外來長老收為門內核心成員的先例,或者說,其實各門各派,都有這種暗中留子的情況。
便如原著裡面,鬼靈門暗中讓自家長老冒充散修,在外行走,既能享受到宗門福利,行事又十分自由,這種情況在修仙界裡屢見不鮮。
而天魔宗身為大晉魔道第一門派,於此道之上,還要更進一步。
門中一直有一派秘傳,名為秘魔部,專一處理門中那些不好出手的事情,乃是天魔宗內一隻不小的核心力量。
先前陸雲風自己捏造的七忘,化用的便是這個身份。
只是像這種職位,在天魔宗內,反而是比成為核心長老更難做到的事情,陸雲風這樣的外來長老,自然更加不可能擔任了。
即便陸雲風學了天魔浴血法後,進入的也不是秘魔部本身,而是這秘魔部上掩人耳目的一層名為密部,又可稱密宗長老。
真正的秘魔部成員有哪些,只有歷代太上大長老手裡,才有具體名冊。
每每坐化之際,若是天魔宗下一代並無化神修士,才會轉交給宗門內修為最強的那一人。
陸雲風並未立即給出答案,反倒若有所思道:「說道密宗長老,日前師弟我倒是在谷內見到一位長老,對方便說自己是密部出身,只是當時也不知對方所言真假,今日見到師兄,卻是想詢問一二。」
「有密宗長老回山了?」七情眉頭一皺,殿內其他幾位長老也是面露疑惑之色,「師弟且具體說說對方形貌如何,修為幾許。」
陸雲風隨手施法,捏出了七忘的模樣,「修為看上去似乎只有元嬰初期的樣子,只是師弟卻感覺對方手段不俗,若是對上想來絕不可以尋常修士相比。」
見到七忘的容貌,殿內眾人都是臉色一滯,隨後齊齊看向了七情。
修士見人,大多也不會特別注意對方的長相好不好,反倒是對對方的氣勢之類的更加注意。
由此也可見向之禮的能耐,能將一個化神修士扮演的和練氣修士一般無二,足見其能耐與辛酸。
七情此時心中也拿不定主意,隨即發了一道傳音符出去,半晌之後,飛符返回,待其看完,才道:「七妙師兄言說不曾見過此人,門中名冊上也無對方記載,想來要麼是假名欺詐,要麼便是見師弟之時,並無顯露真容。」
「便是如此,所以師弟我才想找師兄請教該如何核實對方身份,因為那位長老似是準備再來找陸某切磋棋藝的樣子。」
七情聞言隨即道:「師弟不說師兄也準備告知於你,你且將此令牌拿去看看。」
隨即一塊紫色三角令牌飛入陸雲風手中,正面書天魔二字,背面則是密部兩字。
「師弟手中這塊便是門中密宗長老所執,若是師弟願意選修那門天魔浴血神通,那麼便將此令牌收下,稍後門中自會將你名錄登記在冊。」
陸雲風稍一檢視手中令牌,隨即道:「看此物似是以門中獨有的天魔紫金所煉,想來外人應是難以仿製,只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若是真有人仿製的話,又該如何分辨真偽?」
「師弟所慮也不無道理,其實這令牌材質雖然難尋,但是若有心人想要仿製,但也不難,此令牌真要核實,還是要看令牌內銘刻的法印。
因著各塊密令都是傳承有序之物,所以其上法印也是一代代傳承下來的,自一代掌教和太上大長老始,至今少說也經歷了十幾代,這裡面傳承的法印自然也不會一模一樣一樣。」
接著,七情便一一介紹了這些法印需要注意的地方,以及令牌內的其它注意事項,最後道:「這些事情師弟知道就好,其實很多情況下是用不到的,因為密部令牌雖也有些用處,但也不涉及到核心,且若是對方真的拿出這樣的令牌來,師弟你也不虛多想,直接悄悄通知我等,前來拿人便可。」
「哦?那這豈不是說對方肯定是假的了?」
「嗯,因為密宗長老是有數的,門中檔案也是可以直接核查到,既然沒有此人,那便不虛多想,必是假冒,可若是對方拿出的是黑色令牌,上面描刻的也非是密部二字的話,那師弟反倒要注意了。」
陸雲風心頭一亮,他等的就是這個,當即道:「可是因為那黑色令牌是傳說中的秘魔部長老所有?」
七情上人微一點頭道:「其實門中有多少秘魔長老,便連我等自己也不太清楚,如今也只有遠在天南的太上長老手裡,有具體名錄,所以若真的有外人想要圖謀不軌的話,對方也肯定會在這方面打主意。
師弟先前經歷也是給我等提了個醒,如今幾位太上長老不在,許多原本看似只是小事的地方,現在反倒變成了大事,難事。
諸位師兄弟們先前也未曾注意,如今也都要心裡有個緊醒,今日在此,我便和諸位一起說一下,若是真有人拿著這種黑色令牌前來的話,該要如何核實對方身份。」
接下來所談內容,果然變比介紹那密部令牌時要慎重了許多,而兩塊令牌相比,看似差別不大,內里乾坤卻是截然不同。
陸雲風一邊默記於心,一邊在心中構思仿造時的要點,畢竟不是為了造假的話,誰會花費心思在區分真偽上。
如今他那七忘分身已經是萬事具備,差的也就是一個足以以假亂真的真實來歷而已。
畢竟他也不是拿這分身出去只為鬥法,許多時候,一個身份來歷清楚明白,背後還能調動宗門力量的元嬰修士,所能做到的事情,遠遠不止其依靠修為所能做到那些。
尤其是天魔宗還是大晉的魔道第一宗,有些事情,哪怕是陸雲風這個真正的長老去做也做不到的,讓這個假冒貨去做,反倒可以成功。
但是做到此事的前提是,一定要能過了身份核實那一關,不然一切都是枉然。
故此一通講解聽完,陸雲風心中對於仿造的難點也已經瞭然於胸。
材料禁制什麼的,其實都不是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唯一難以仿造的是令牌中所烙印的修士法印。
這法印是從第一代太上長老成立秘魔部開始,便一代代傳承下來的,且每代秘魔部修士的令牌上,烙印的法印都是在同一處。
這裡面的仿造難度係數便直接爆表了,別的不說,那些天魔宗歷代長老的法印如何便很難收集全,而後已故修士留下的法印和活著的法印有何區別,且全都烙印在同一處,還會有層數差別。
一層層的疊下來,想要分辨清楚,也就只有修士靠神識才能做到。
但是陸雲風卻並不氣餒,正因為此令仿造艱難,且秘魔部大部分時候,執行的也是太上長老的事情,所以在天魔宗內享受到的權利也是非常大,有認令不認人之妙用。
而殿中其餘長老,這次也是大有收穫,他們之中,絕大部分其實一生也未必能接觸道秘魔部的長老。
或者說即便接觸到了,也未必知道對方的真實身份,當然,他們自己也不想和這些長老搭上關係。
若無今次七情講解,他們自己也未必清楚如何分辨那秘魔令的真假。
便連七情自己,知道這些還是先前七妙傳音符裡面告知的,如今現學現賣,才能講述的滔滔不絕。
等到此事說完,陸雲風才從容返回自家洞府,對於那天魔浴血神通,雖然修煉之法已經到手了,但是卻也沒有修煉的意思,只說先考慮考慮,暗地裡,則是又跑了數次宗門內的藏書閣,借閱了數部古籍回去,不知搞什麼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