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霜狠狠一怔不可置信地看向江觀潮。
江觀潮喊著霜霜滿眼都是執著:「霜霜,救了我。」
南疆少女莞爾一笑:「對呀,是我救了你!我把我阿爹叫過去的!」
雲霜一把揪住了心口。
她的氣血在翻湧心頭傳來針扎般的疼痛。
她體會到當初她把他錯認成姬明樓時,他心底的滋味了。
原來竟然是這樣的……
江觀潮怔怔盯著她的紫色髮帶。
南疆少女笑道:「黎大哥,你跟我回南疆吧!反正你在這邊也沒什麼家人!」
雲霜清冷地開了口:「誰說他沒家人的?還有,他叫的人不是你。」
南疆少女不解地朝雲霜看了過來:「你在說什麼呀?」
雲霜伸出手:「東西還給我。」
南疆少女驚訝道:「什麼東西?你這人簡直莫名其妙,我和我阿爹好心救了你,你卻污衊我拿了你東西!你們大周人這麼不講理的嗎?」
她的聲音引起了周圍商人的注意,眾人紛紛朝此處望了過來。
雲霜見她不肯還給自己,上前一步,朝她頭上的髮帶探了過去。
南疆少女柳眉一蹙,一記手刀朝著雲霜劈了過來。
然而她別說阻止雲霜了,就連雲霜的一片衣袖也沒碰到。
雲霜身形一閃,輕鬆來到了她的身後,一手扣住她的臂膀,另一手摘下了屬於自己的髮帶。
少女掙扎。
雲霜鬆手。
少女一個趔趄險些栽在地上,幸而被及時趕來的小丫頭扶住了。
少女咬牙,回頭瞪向雲霜。
雲霜行雲流水地抬起素手,將紫色髮帶綁回了自己的頭上。
「你——」
南疆少女氣急,「這條髮帶是我的!」
「你的?」雲霜淡淡地看著她。
南疆少女理直氣壯地說道:「是啊!就是我的!不信你問他們!」
眾人沒說話。
紫色衣衫,紫色髮帶,在雲霜身上渾然一體,老實說,確實像是她的東西。
少女先發現了趴在岸邊的男子,喊了她爹過來救人,隨後他們才看見了漂浮在河中央的女子。
這時,賀年走了過來。
他是南疆少女的父親,也是此次南疆商隊的頭領。
有別於大多數商賈過於精明的像貌,他體格壯碩,五官周正,更像一位行走江湖的俠士。
「霜丫頭。」
他叫了女兒。
南疆少女委屈巴巴地來到賀年身邊,指著雲霜道:「爹,她欺負我!」
賀年的目光掠過雲霜頭頂的髮帶,問自己女兒道:「髮帶哪兒來的?」
南疆少女嘟噥道:「河邊撿的啊!」
關於這一點,南疆少女沒有撒謊。
賀年看向雲霜:「我們是在河中央發現你的。」
言外之意,髮帶不是從你身上發現的。
「它是我的。」
雲霜說。
一條髮帶而已賀年並不在乎,他不滿的是她動手嚇到了他的女兒。
賀年道:「如果不是霜丫頭發現你,你早就沒命了,你走吧,離開我的商隊。」
南疆少女一愣:「爹!就這麼放她走了?」
雲霜摸了摸頭上的髮髻,簪子早已掉進河裡了,她拔下手腕上的金鐲子遞給賀年。
賀年沒接。
雲霜指著江觀潮道:「他的藥錢。」
南疆少女哼道:「黎大哥的藥錢,干你什麼事?」
雲霜沒理她,彎下身與江觀潮平視,拉過江觀潮的手:「我們走。」
南疆少女阻攔道:「你放開黎大哥!」
雲霜牽著江觀潮,對南疆少女道:「讓開。」
南疆少女被她的氣場震懾,心裡咯噔了一下:「你……你幹嘛?」
江觀潮坐在凳子上,抬頭望著雲霜髮髻上隨風飄動的紫色髮帶:「霜霜。」
南疆少女忙過來拉江觀潮的袖子:「黎大哥!你認錯人了!我才是霜霜!」
雲霜一掌將南疆少女震開。
她下手有輕重,並未傷到對方,可南疆少女吃了癟,難免有些下不了台。
賀年的臉色也沉了下來。
就在他要為女兒出頭之際,女兒先一步動了。
她往腰間一摸,一鞭子朝著雲霜打了過去!
「霜丫頭!」
賀年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以他習武多年的經驗來看,這個女人是個高手中的高手,女兒這一鞭子下去非但偷襲不了,還有可能被對方一招打個半死!
雲霜出手了。
她一手扣住少女的肩膀,另一手捏了一枚梨花鏢,帶著死亡的殺氣凌空射了出去。
她的鞭子啪的打在了雲霜的胳膊上。
「這……」
賀年看不懂了。
忽然一支箭矢貼著女兒適才所站的位置飛馳而過,深深地釘在了一棵大樹上。
賀年才如夢初醒。
她冒著被打了一鞭子的風險救了自己女兒!
「啊——」
林子裡傳來一聲慘叫,緊接著一個龐然大物從樹梢跌落,發出了巨大的動靜。
賀年望著晃動的樹影,聽著急速靠近的馬蹄聲,眉頭一皺:「馬賊……是馬賊!」
商隊遭遇劫匪是常有的事,為此賀年從鏢局請了不少高手沿途護送,加上他自己也是練家子,一路上都是有驚無險。
然而這一次,他們遇到了硬茬。
馬賊的數量龐大,足有百人,還個個帶著裝備,熟悉地形,甚至剛一交手,鏢局的高手便落入了不少陷阱。
南疆少女花容失色:「爹!」
賀年握拳:「我們進了馬賊窩了……這裡是馬賊的地盤!貨是保不住了,你和詳叔帶著大家先走!」
「爹你怎麼辦?」
「我拖住他們!」
「我不走!我和爹一起!」
「快走!」
咻!
一支箭矢射來,直直插向賀年的胸口!
南疆少女勃然變色:「爹——」
一隻冰肌玉骨的素手輕輕探來,猶如探囊取物一般,輕鬆握住了那支冷箭。
在賀年父女無比震驚的目光下,她旋身一射,箭矢射中了那名馬賊,並穿膛而過,扎進了另一隻馬賊的右眼!
父女二人簡直驚呆了。
雲霜目視前方:「劍。」
賀年會意,趕忙遞給雲霜一柄長劍,「這是我的劍,雖不是上等兵器,但……」
他話未說完,雲霜握住長劍,騰空而起,一招劈斷了一截粗壯的樹枝,凌空挽起劍花。
劍光閃爍,沒人看清她是如何動作的,只覺這一瞬,她氣勢太過磅礴,耀眼到讓人無法逼視。
雲霜凌空飛踏,被劈得整整齊齊的樹枝一連排插在江觀潮的身後,將他牢牢保護了起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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