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掌柜有沒有奇師老先生所著醫書《奇脈論》？」
姬掌柜看了她一眼，「這是孤本，我本沒打算賣。」
女子高興道，「掌柜這意思真有？我跑了好些書店，眼看這個時候，書店都關門了，掌柜這裡若是有，一定讓給我一本。我家小姐說過，之前也常在您這裡來看醫書的。她是真的鑽研醫術，還希望掌柜能割愛……」
姬掌柜又看了她一眼，「在樓上，姑娘請。」
「多謝掌柜！」
門外裝似路過的跟蹤尾巴看見『姽嫿』上了二樓，不能明目張胆進去，遠遠地假裝路人在一個不遠處的小茶棚坐下，要了茶開始喝。
這邊上樓的姬掌柜恭敬喚了一聲，「少主。」
「我長話短說，這裡的畫像，上面是一個叫扁鶯歌被選作醫童的少女。等這批送往南疆的醫童徹底出了大景境內後，你讓我們南疆的人混進去，然後把她替出來。自己到時候再找個合適的機會，光明正大詐死脫身。」
雖然這話很突然，姬掌柜卻沒問為什麼，而是拿出書架上一本蒙塵的寫著《奇脈論》的書遞給她，「少主，這幾天我們的人發現京都又多了異族人，不出意外，應該是北漠的。」
百里緋月眉頭皺了起來，「不是讓你們什麼都別做，安份點嗎。」
頓了頓，白了姬掌柜一眼，「算了，要你們裝聾作啞，也確實很困難。不過，不要去招惹。」
「少主放心。」
「放心？我放不了心。這幾天的情形你應該也看到了。而且異族人頻現，雖然說是春闈後，有他國的使者要來大景，可是，那是光明正大浩浩蕩蕩地來，現在一個個都悄咪咪先來了，誰知道這些人先潛入進來是要做什麼？」
「而且……」眼眸微微眯了眯，「現在長孫皇室的人自己也是人心不穩的時候。」看看昨天醫會賽就知道了。
又掏出一大包藥，「無色無味的，分下去。真要是察覺到危險了，也沒辦法管暴露不暴露了，直接用就是。弄死了對方再說。然後也別管我，你們自己先回西域。」
姬掌柜皺眉，「這麼嚴重？」
這麼嚴重的話，他們怎麼可能不管少主。
「哼哼，也許比這都嚴重。現在我身邊我能感覺到的探子尾巴就不少，也許還有我察覺不到的人在跟蹤也說不定。畢竟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本來她現在怎麼都不合適來找姬掌柜的，但是醫會賽一共舉辦三天，今天已經是第二天，第三天，也就是明天醫童就會被送走了。
她今晚上怎麼都要來一下，畢竟，他們發出信，必須要比醫童先一步南疆那邊的弟子收到，他們才好做準備。
唉，所以嘛，欠人人情什麼的。
雖然扁老先生是真的要白送她一家醫館，她也不能真的白得啊。
嘖，總要幫人保住扁鶯歌這根獨苗。
百里緋月又看了欲言又止的姬掌柜一眼，「你那是什麼表情？我的本事你還不知道嗎？要真是到了不得已的時候，我也有辦法脫身。」
只是，若那個時候還是沒找到要找的人，還沒確定，她這一年來大景所做的一切，就白費了。到時候要再回來找，就會麻煩困難很多。
百里緋月一直很清楚知道這點。
所以，不到萬不得已，她不願意提前回去。
姬掌柜也知道自家少主來大景的主要目的，就想起另一件事，「少主，城南悅來客棧您接近的那位小公子一行人，身份已經查出來了。很大可能是南疆皇族。」
一聽這話，百里緋月心底低罵了聲。
雖然知道他們身份肯定不凡，但是南疆皇族……
要是殷離真是她要找的人，怎麼才能帶走他？
這簡直都有點天方夜譚了。
罷了，要真是能確定，她相信自己總能想出辦法的。
「那邊的事也不用你們再去查，我先走了，呆久了你們被人懷疑的可能性就更大。」
百里緋月拿著《奇脈論》出了有間書店，出去後臉上的神情就有點變了。
變成了有些激動又克制的樣子，步履不停急沖沖往將軍府走。
不就是演戲麼？
她一個有無數張假臉的人，要把一個終於買到主子需要的書的婢女心態神情還表現不出來麼？
至於後面的尾巴，呵，就讓他們繼續跟著。
有時候，尾巴利用得好，也是可以起反作用的。
清風閣，素衣也還沒睡，「姽嫿姐姐，小姐要的醫書你找到了？」
「嗯，在小姐說的，醫書最齊全的『有間書店』找到的。我拿進去給小姐。」
「要是小姐睡著了，別吵醒小姐呀。」素衣不放心地叮囑了一句，完全沒發現面前這個人就是自家小姐。
百里緋月推門進去，床上的姽嫿看見是她，才悄無聲息地下來。
百里緋月默默遞給她一盒卸易容的藥膏，姽嫿就自己動手開始弄起來。
一切收拾好，再出去的人，就變成真的姽嫿了。
百里緋月躺著最開始沒怎麼睡著，後來一切風平浪靜，也就睡了。
翌日，百里緋月拿了那本《奇脈論》看，要說這本醫書，確實很難得，一般地方都找不到，也就她的地方收藏得有，雖然她能倒背如流，還是認真看了一遍。
醫書這個東西也難說，特別是這些奇奇怪怪的異穴問題。
多看看，是有可能有新的見解和看法的。
她琢磨，凌斷念的身體，能不能更加快點步奏治好。
剛看完，素衣跑了進來，一臉吃了蒼蠅的表情，「小姐，齊王府的管家遞了帖子，說是齊王找你有要事相商，現在馬車就等在外面呢！」
這齊王到底是要鬧哪樣啊？
素衣都不明白了。
喜歡的是二小姐，昨天下聘的又是五小姐，現在派馬車來接，接的是小姐！
「不去。」她和長孫珏，有啥交情？
莫名其妙來接她，她就要去嗎？
好笑。
「可是，老爺叫你過去客廳……」素衣也贊成自家小姐不去，誰知道齊王又玩什麼花樣，到時候小姐一個人在齊王府，那多危險啊！
凌晟這個爹讓她去客廳……
百里緋月眸光一閃，自己這個爹，還把惠貴妃當親人，把齊王當親人呢。
百里緋月去客廳的時候，果然看到一個管家模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