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有種一聽這公主說話,就想毒啞她的衝動呢?
囂張,也要在能保證自己小命的前提下!
智障腦殘沒錯,智障腦殘還出來秀下限,就讓人笑掉大牙了!
她和錦衣衛的接觸,只有一個蕭然。
眼前的顯然不是蕭然。
但無論是誰,想來地位不會太低。
不是示弱膽小沒氣節,而是但凡有點腦子,除非深仇大恨或者被對方纏上性命攸關不可避免。
否則,腦子有病才莫名其妙去結仇錦衣衛這樣的勁敵。
寧陽公主自己作死不要緊,別把她連起說。
錦衣衛像蕭然那樣的人不多,到時候萬一發怒,她受了連累,實在有些麻煩。
「你這賤婢,敢罵本公主?」
寧陽公主今天把皇家儀態也丟了個乾淨,轉過身就要撲過去撕百里緋月嘴巴。
舉起的手卻被百里緋月輕而易舉抓住。
「公主殿下,小心腳下啊……」她含笑。
寧陽公主也是會些拳腳功夫的,自認為自己武功高強,遠超這些貴女和自家那些姐妹。
「賤婢!本宮要剁了你!」
百里緋月只是笑,「公主殿下,火氣太旺不是什麼好事。會變醜的。」
「你!你!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她刷地拔出隨身匕首,猛地戳向百里緋月。
寧陽公主有一股天生的蠻力,這一拼盡全力,百里緋月還真差點沒逮住。
都到了這個份上,那些侍衛也顧不得錦衣衛在場,拔劍朝百里緋月而來。
百里緋月手腳限制,最擅長的實在不是武鬥……
何況,這也不是武鬥能解決的事。
眼一眯,看來,今天要見點血了。
卻在這瞬間,她被一股力道捲起,直直飛向那黑色的轎子!
好在沒撞上,也在一丈開外落在地上。
突然這一出,不止旁人目瞪口呆,就是百里緋月自己,也暗暗心驚。
捲住自己腰的,是幾乎看不見的不知道什麼材質的透明細絲。
就在眨眼間,那細絲一閃,已被黑色轎中的人收了進去。
到底是誰?
為什麼要出手幫她?
正絞盡腦汁思索時,卻聽轎子裡一道沉啞又疏魅的聲音傳來,「不用銀針?」
百里緋月顧不得此人的聲音好聽,手指暗暗動了動。
這是她動了殺心的戒備表現。
她的銀針放在腰間的,也就是說,那人一根細得幾乎看不見的軟線裹了她腰間一瞬,就發現了她腰裡藏著的銀針!
何其可怕!
錦衣衛,果然名不虛傳!
聰明人不說暗話,她收斂自己一閃即過的殺意,也沒否認銀針的存在,「大人這話說得,公主殿下金枝玉葉,臣女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傷她啊。」
周圍的人都默默覺得她——無恥!
你一直表現出來的可不是這樣子!!
「是麼。」
轎中的人不置可否。
「是。」百里緋月睜眼說瞎話。
明面上她是真的也不會動這位寧陽公主的,私底下嘛,那就不敢保證了。
寧陽公主最開始被轎子裡人說話的聲音迷住,覺得從未聽過如此好聽的男人聲音。明明不帶任何感情,卻莫名讓她聽得心跳加速,小臉不爭氣的嬌紅。
這次不是氣紅的,是……
又恨恨地想,錦衣衛的人說話這麼好聽的麼?不是像死人一樣,一板一眼的木頭樁子嗎!
這次只是微怒了,「你是誰?!」
「聒噪。」
轎子裡的人輕描淡寫,顯然有些嫌棄。
「凌婧,本王送你一個禮物可好?」
百里緋月正在心底嘲笑寧陽公主態度柔和了,對方也不給她面子,就聽到自己被點名。
本王?
漆黑的眸子微微睜開了些,錦衣衛環繞的王爺?
只能是……
周圍的人也有不少想到了,撲通撲通密密麻麻一大片跪了下去。
「攝政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只能是傳聞中的攝政王!!
一時之間,只有驚雷劈過一樣恐懼懵逼的寧陽公主,和慢了那些人一步的百里緋月兩人沒跪下。
「九……九皇叔……」
寧陽公主是真的嚇傻了,那位九皇叔。
她小時候聽到他的名字,都要做噩夢。
想想之前自己說的話……
百里緋月離寧陽公主最近,突然間,鼻端嗅到一股還帶著熱氣的尿騷味。
就算再淡定,見到寧陽公主腳下那一灘明顯的水漬時,百里緋月也啞然了。
眼前這位攝政王到底是有多可怕,能把一個嬌蠻跋扈最得寵的皇家公主嚇尿了?
寧陽公主這才掉了魂兒似的跪坐下去,完全就是個幽魂狀態跪在了自己的尿里。
現在,鶴立雞群的百里緋月就相當扎眼了。
雖然心底不是很情願,也知道識時務為俊傑。
「臣女給王爺請安。」
「呵。」轎子裡傳來一聲低笑,「裝腔作勢。」
「王爺,臣女是真心的!」
「真心?」隔著轎簾帷幔,那人流露出的氣息,旖旎又淡漠,「你過來。」
百里緋月抬頭,怎麼想怎麼覺得這位找自己,目的應該也只有一個。
應該也是和寧陽公主等人一樣,希望通過她的關係,找到浮屠閣神醫。
除了這個解釋,沒有別的更合理。
起身緩緩走過去,卻在七步開外的地方停下。
「王爺有何吩咐?」
轎子裡的人沒說話,但她的直覺告訴她,轎子裡的人在看自己。
那種感覺,就像用眼睛……剝光了她的衣服。
卻不帶任何情慾味道,又讓人無處遁形!
轎子裡的人沒回答她,只說,「既然你說她說話不帶舌頭,那就不要舌頭吧。」
不是百里緋月反應慢,是那些錦衣衛反應太快。
一聲痛慘了的嚎叫響徹天空,寧陽公主當下就暈死了過去,口中大股大股的鮮血涌了出來。
一個錦衣衛拿著半截還在跳動的血粼粼舌頭送到百里緋月面前。
身為醫者,什麼血糊糊的場面沒見過。
百里緋月看著這截舌頭,還是有些手心發寒。
「王爺,臣女自認不曾得罪過王爺,王爺借著送臣女禮物的口,割了公主殿下的舌頭。這筆帳,算在臣女頭上,王爺是不是有點不夠厚道了?」
話必須講明,雖然她也覺得毒啞寧陽公主的舌頭最好,可這筆帳,必須算在眼前人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