億萬縷陽光如凌厲的長劍刺破天際貫穿下來,狂風吹捲起漫天楓葉,世界像是下起了一場紅色的暴雪。
黑蟒般的CC1000次列車在暴雪翻飛間發出沉雄的轟鳴,直到快駛入月台的時候才悄然減速,沿著鐵灰色的軌道如流梭般滑入月台。
此刻在月台上早已人頭攢動,男孩們清一色的墨綠色西裝,裁剪精緻,銀色細邊的領口,金色的衣扣和袖口閃亮,胸口處還用銀線刺繡的半朽世界樹徽章,赫然是卡塞爾學院的校服。
女孩們則是一身墨綠色的套裙,領口處塞著玫瑰紅的蕾絲領巾,領口同樣有半朽世界樹的徽章圖案,一個個朝著CC1000次列車駛來的方向翹首以盼。
他們都是卡塞爾學院各級的學生,在得知學院的執行部部長施耐德親自去中國招收新生後,早幾天前就已經迫不及待的開始準備迎接這位即將到來的新生。這別說是在近幾年,縱觀整個卡塞爾學院的歷史也是不曾有新生有過的待遇。
就連不久前入學的A級新生凱撒.加圖索,也只是學生會的女孩們身穿蕾絲邊的白色晚禮服為其獻舞,雖然身處其中的凱撒跟奧匈帝國皇帝選妃沒啥區別,可論轟動效果,遠遠不及此時的秦夜。
畢竟後者是男女通殺。
這段時間在卡塞爾學院的論壇上,關於秦夜的消息早已是傳的沸沸揚揚,甚至一度壓過了最近即將開展的自由一日。
本來往年這個時候,很多人都會猜測學院兩大社團誰能夠在自由一日贏得對決,從而戴上自由的王冠,可如今風頭全湧向了秦夜,而之所以後者能夠引起如此大的轟動,是因為來自一份可怕的推理論證——S級新生秦夜!
這份推論並非是空穴來風,首先去中國招生的是執行部部長施耐德,他在卡塞爾學院的名聲一向以鐵血無情,殺伐果斷著稱,說的話就像是劈斬出去的刀,還從未聽說過他能夠為了哪一個新生親自前往去把對方招來學院,這可是屠龍的劊子手啊,無論是面對敵人還是對手,當他出現在你面前的時候,往往代表著死亡與絕望。
可他卻千里迢迢跑到中國,去接秦夜這樣一位新生,首先從這一點,就足以引爆整個學院學員的好奇心。
除此外,還有一條堪比重磅深水炸彈的小道消息再度讓學院的學員們欲罷不能,那就是——秦夜是校長昂熱潛藏多年的屠龍寶刀,如今寶刀重見天日,要帶來學院給它開鋒。
關鍵對於這條能夠引發巨大輿論的消息,身為一校之長的昂熱甚至沒有站出來反駁,而且還用自己劍橋折刀的帳號在學院論壇表示對秦夜的熱烈歡迎。
此舉頓時將秦夜推到了卡塞爾的風口浪尖,哪怕秦夜還未到學院,其名頭已經是滿校皆知,很多學生都想看看這個來自中國的男孩是如何的優異,能夠讓執行部部長施耐德,甚至是讓眼高於頂的昂熱校長如此青睞有加。
至於從一開始這消息是如何散發出去的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從施耐德前往中國的時候,消息就已經掛在了學院的論壇上被無數學員看到,然後迅速的被推上熱點,學院方面也沒有對其進行把控,任由這條消息在論壇上發酵,這段時間卡塞爾所有師生只要登陸學院論壇,都能夠看到關於S級新生秦夜即將進入學院的消息用一個熊熊燃燒的火焰標記醒目的掛在上面。
如今隨著CC1000次列車的進站,他們一個個鴕鳥般伸長脖子,勾著腦袋張望,生怕錯過細節。
這其中有一部分是來自學院新聞部的學員,他們人手舉著一個相機,一臉專注敬業的樣子,就等著秦夜出現後咔咔一頓狂拍。
可就在這些學員內心期待的看向CC1000次列車滑行進站,湧入他們視野里的一刻,一個個表情頓時滿臉駭然的凝固了。
「這,這是什麼情況?!」
如黑蟒般的學院列車,不知遭經歷了什麼,受到極為嚴重的破壞,就像是承受了非常恐怖的連環爆炸,車廂破裂扭曲的嚇人,它豈止是傷痕累累,給人的感覺仿佛隨時都會散架一下。
尤其是其中一節車廂幾乎到了要報廢的程度,它的中心有一個巨大的空洞,邊緣如嶙峋怪石般猙獰,像是熔化之後又被猛力鑿穿的蠟燭。
甚至有眼尖的新聞部學員還看到空洞邊緣處懸掛著一塊疑似內褲的紅色碎片,上面依稀能夠看到一行FOF的字母縮寫。
看到這一幕的新聞部學員里,當場有人臉色煞白,手裡的相機都差點沒拿穩。
因為這一行字母赫然是芬格爾Finger von Frings英文名的縮寫。
儘管他們不知道在芬格爾身上發生了什麼,可看到學院列車被炸成這個慘樣,再加上與列車同行的芬格爾,以及此刻那一塊破碎的紅色內褲,很顯然對方已經是凶多吉少了,否則貼身內衣又怎麼可能會被炸碎出來,而且還掛在爆炸核心的位置上。
「部長!你怎麼就這麼走了!」
新聞部的那些學員神色悲哀,甚至還有戴帽子的學生一臉沉痛的摘下了帽子。
芬格爾之所以坐上學院的列車,是要第一時間接觸到S級新生秦夜,藉此把後者爭取過來,壯大他們一直堅守卻越髮式微的新聞部,可沒想到人走的時候好好的,回來的時候只剩下一角內褲了。
「都一個個杵在那幹啥,快來搭把手。」
就在他們內心悲傷的情緒剛剛醞釀出來的時候,一個有些無奈的聲音從滑開的車門內傳了出來。
只見一個渾身纏著繃帶,頭上套著露出兩個洞的肯德基袋子,只露出一對眼睛的傢伙一瘸一拐的走了出來。
雖然這傢伙看不清人臉,可從眉宇間的猥瑣還是被在場新聞部學員給一眼認了出來。
「部長,你沒事?」新聞部的學員連忙衝到車門前攙扶起了芬格爾。
「區區致命傷能奈我何?」芬格爾語氣冷冷的說,而那對肯德基頭套露出的雙眼裡更是流淌出冷峻的光,給人一種無論經歷何等慘烈也不會妥協的感覺。
「部長!」
在場新聞部甚至是其他學員都不由得內心為之觸動。
儘管不知道芬格爾經歷了什麼,可看到CC1000次列車的悽慘模樣,也知道必然是發生了不可預測的爆炸性災難,可芬格爾談及時仍然面不改色,言語間更是充滿了對爆炸的蔑視,頓時間,在他們心中芬格爾鐵骨錚錚真猛男的形象立了起來。
一旁的富山雅史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嘴角抽搐,心說你芬格爾不僅是皮糙肉厚,這臉皮也堪比城牆啊,不過他並沒當場揭穿,甚至連他也有些同情對方,這孩子實在是太悲催了。
嗯,主要是貼身內褲都被炸飛了。
「芬格爾,你們乘坐學院列車是遇到什麼恐怖分子的襲擊了麼?」
月台上的很多學員一臉驚疑,到底發生了什麼才會把學院的專屬列車破壞成這個樣子,要知道這可是裝備部部長阿卡杜拉親自用堪比鑽石硬度的鎢鋼合金鍛造的車廂,當初他可是拍著胸口表示,就算是用重型火箭炮持續射擊也不會被鑿穿。
可現在這輛列車別說被鑿穿了,簡直就要解體了。
很多學員忍不住上前詢問芬格爾列車上發生了什麼,可後者卻流露出一副一言難盡的表情。
在列車上富山雅史已經囑咐過不能讓他把秦夜爆發未知能力的事情說出去,而施耐德雖然沒開口,但從他鐵灰色的眸子裡射來的冰冷目光簡直比任何話語都要來的有分量。
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吹噓,他完全可以說成自己在列車上經歷一場神秘的爆炸事故,然後通過誇大的描述,一鼓作氣把自己悍不畏死的猛男形象在學院裡徹底立起來。
「快看!S級出來了!!」
就在芬格爾要開始要講述自身牛逼經歷的時候,人群里不知道誰喊了一句。
全場頓時騷動起來,芬格爾當場被其他人扒拉的跌倒在一邊,甚至還被一些急切的學員不小心踩了幾腳。
只見秦夜推著輪椅從車廂里走出來,輪椅上秦小凜抱著小熊背包,身邊是拉著秦夜衣袖的夏小禾,三人剛一出現,頓時就被無數咔嚓咔嚓的光芒閃耀。
「哇!這就是S級的新生嗎?就沖這張臉,一定是S級,確認完畢!」
「拉倒吧,真到了屠龍的時候,這張臉有個毛用啊!」
「那可未必,萬一龍王是個女孩呢。」
……
眼前陣仗頓時讓夏小禾有些畏懼的躲到秦夜身後,後者忍不住皺眉。
不過很快——
伴隨著吱呀吱呀的聲音,施耐德推著自己的氧氣鋼瓶小車緩緩從車廂內走了出來,頓時間原本騷動的氛圍變得鴉雀無聲。
「今天誰不用上課,就去執行部報導準備實踐課。」施耐德鐵灰色的眸子冷冷的掃過全場。
沙啞的像是兩片玻璃互相摩擦的聲音響徹起來,在場的學員們不由得感到毛骨悚然,仿佛被一條冰冷的蛇爬過全身。
而隨著他的開口,下一刻,全場所有的學員齊刷刷的第一時間作鳥獸轟散狀紛紛竄離此地,就連渾身纏著繃帶行動不便的芬格爾也被新聞部的幾個學員慌忙架走了。
富山雅史眼角跳動,這份威懾力除了校長昂熱外,也就只有執行部部長施耐德了。
「富山雅史教員,你先帶著他們熟悉一下學院的環境,半小時後帶他們去校長辦公室。」
施耐德看向秦夜,「校長要見你。」
秦夜微微一怔,他倒是沒想到剛進校不久就受到卡塞爾學院校長的接見,畢竟這可不像是仕蘭中學的校長,而是擁有上千名混血種學生的教育家,其自身更是一位有著強大能力的混血種。
他點了點頭,「好的,施耐德教授。」
施耐德推著自己的小車轉身離開。
「走吧,秦夜同學,卡塞爾學院的風景也是一絕。」富山雅史教員輕笑著說。
秦夜抬頭眺望,遠處茂密的楓林山脈間,一座籠罩在蒙蒙薄霧中的古堡學院在半山腰若隱若現,秦夜神色有些恍惚,一時間竟分不清夢與現實。
……
綠色的草坪,緋紅色的鵝卵石路和城堡似的建築群,遠處的教堂頂上白鴿起落,偶爾有鴿群飛過人工湖的湖面,掀起絲絲漣漪。
秦夜一行人仿佛行走在中世紀般的古老學院裡。
奧丁廣場、教堂、圖書館等建築錯落有致的分布在這座古老的學院裡,富山雅史像個敬業的導遊,每到一處都極為耐心的為秦夜講述它們的起源與象徵意義。
秦小凜一雙寶石般的大眼睛充滿好奇,就像是誤入城堡的灰姑娘。
而夏小禾更是像個天真的孩子,看到奧丁廣場中心一座拜占庭風格的古老建築,她伸手指著頂端一隻英武不凡的雄雞雕像,嘴裡發出嗚哇嗚哇的驚嘆聲。
不遠處水光瀲灩,人工湖的湖岸邊花團錦簇,花類各式各樣,就像是走進了凡爾賽宮的花園,獨角獸般的噴泉佇立在水池中央,從獸嘴裡再度噴出細長的水流,小女孩伸出小手接水灑向不遠處的夏小禾,後者也立馬發起了反攻。
清風徐徐,女人與女孩的笑聲仿佛連周圍的花草都變得慵懶的晃動起來。
「秦夜同學,你儘管放心,你的媽媽還有妹妹的身體狀況會由學院的校醫組成專家會診,盡一切可能的讓她們得以恢復,除此外甚至連你妹妹的學習也不用擔心,這裡的教授大多都是劍橋哈佛等名牌大學的終身教授,學識淵博,教導一個小女孩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富山雅史站在秦夜身邊輕聲說。
作為一名心理輔導員,剖析一個人的內心世界是他必備的技能,與秦夜短暫的相處中,他能夠感受到這個冷峻男孩的內心世界上了一把厚重的枷鎖,沒人知道男孩真正在想些什麼。
偶爾凝視對方的眸子,乍一看極為清澈,可仔細再看,猶如靜水流深般的深邃,讓人難以捉摸。
但這一刻,他能夠清晰的感受到這個男孩的內心世界是喜悅的。
是啊,在一場神秘言靈引發的火災中幾乎失去了一切的男孩,不就是想為家人尋求一份安穩與寧靜嗎?這些東西對於常人來說是隨手就能擁有的東西,可身為混血種卻是一種奢求。
他們身懷著龍族之血的詛咒,就像是背負著一把沒有刀鞘的長刀,總有一天會割傷到身邊最親近的人。
然而現在不一樣了,他們來到了卡塞爾學院,這裡可以說是抵擋龍族詛咒的大本營,世界上任何地方都可能會因為血之哀等因素引發龍族事件的災難,可唯獨這裡絕對不會,秦夜想要的安穩與寧靜在這裡完全能夠實現。
有那麼一瞬間,秦夜真心想要留在這裡。
看著不遠處戲水玩鬧的秦小凜與夏小禾,繁花盛開間,芬里爾圍著兩人撒歡轉圈,她們的笑容在陽光下顯得明媚至極。
這是卡塞爾學院,聚集著這個世界混血種的精英,哪怕那個男人親自降臨,也不可能再傷害到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而他自己也能夠在這裡快速的成長,直到有一天能夠將那個男人的腦袋砍下來。
他心中升起一抹久違的期待,內心一直緊繃的那根弦反而得到了放鬆,讓他潛意識的精神世界不再那麼警惕。
咻!
就在這個時刻,一道尖銳的呼嘯聲從遠處兇猛的爆發而來。
那是一枚閃爍著紅芒的子彈,從遠處的高樓里激射而來的一刻,沿途周圍飄旋的落葉都被硬生生撕得粉碎,而子彈的目標赫然就是他的心臟。
有人暗處狙擊!
對方有備而來,瞅准了秦夜此時心理上的鬆懈。
而秦夜此前下意識的放鬆,等到反應過來,子彈已然來到近前。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夏小禾像是提前感應到了,先一步突然沖了過來,瞬間擋在了秦夜面前。
砰!
伴隨著一道洞穿的悶響聲,刺眼的血從夏小禾胸口綻放。
夏小禾微微一怔,她伸出手想要撫摸秦夜的臉,可最終她的手無力的垂落下去,整個人失去了生命的氣息,倒在了身下的花叢中,仿佛睡去。
「怎麼回事!誰開的槍!!」一旁傳來富山雅史憤怒的聲音。
可秦夜已經聽不見了,天地驟然沉寂如死。
他怔怔地看著這一幕,只覺得頭疼欲裂,男人深沉的冷笑聲在耳邊響起。
「一家人在那座濱海城市不是很好嗎,為什麼又要帶著她們去國外呢?」
「你以為去了那所屠龍學院就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別搞笑了,兒子,他們會把你當做怪物,又或者覬覦你的權能想盡辦法研究你。
那裡會成為新的牢籠,裡面關著你這頭恐怖的怪物,日日夜夜的研究你,你以為你爪牙鋒利就能撕裂牢籠嗎?不,你不能,因為你有弱點,而你的弱點就是她們。」
「總有一天,她們會倒在你的身邊,身上流淌著刺眼的血。」
……
「媽媽你怎麼了,你快醒過來啊。」秦小凜拉著女人的手臂搖晃,撕心裂肺的哭喊起來,「媽媽,你醒過來,我以後再也不會跟你搶好吃的了。」
秦小凜迫不及待的從身上拿出各種零食,有巧克力、有曲奇餅乾、有馬卡龍,這些都是夏小禾平時最愛吃的甜食,每次她拿出來夏小禾都要和她爭搶,可現在無論她怎麼呼喚,女人也不會醒過來跟她爭搶了。
芬里爾嗚嗚的趴在女人身邊,用鼻子碰了碰女人的手,期望著夏小禾能夠醒過來。
滿臉淚痕的秦小凜突然想到了什麼,「我去找施耐德爺爺,龍貓在他那裡,龍貓能喚來龍貓巴士,到時候就能治好媽媽了。」
她掙扎著起身要坐上輪椅,可下一刻她的肩膀就秦夜按住了。
秦小凜滿臉淚水,她悲哀的看向秦夜,「哥哥,我要去找施耐德爺爺要龍貓,到時候我們坐龍貓巴士一起回家。」
「小凜,這裡沒有龍貓,我們也從來沒有家。」秦夜的聲音很平靜的可怕,仿佛能夠凍結人心,可周圍的溫度卻越發的熾熱起來。
秦夜仰起頭看著天空。
曾經他以為那個冰冷恢弘的地方是他的家,可後來那個男人毀了一切,他們又去了那座濱海城市,本以為能夠安穩的度過一生,然而毀滅再一次降臨,直到他來到卡塞爾學院——
有那麼一瞬間,他真的非常渴望能夠留在這裡。
可現在他才知道,他就是個異類,所有人都想讓他死。
那既然如此,就讓他們去死吧。
他輕輕拍了拍秦小凜的腦袋,「小凜,你先睡一會,哥哥一會就帶你回家。」
他的手掌在秦小凜脖頸微微一按,後者昏倒在了他的懷裡,接著看向了芬里爾,小傢伙竟然乖乖的來到秦夜面前,秦夜伸手同樣按了下它的脖頸,芬里爾緩緩軟倒在地。
秦夜將夏小禾的身體,以及秦小凜還有芬里爾輕放在一邊的花叢中。
伸出手,體內黑色的火焰如潮水般朝她們席捲而去,最後形成一個漆黑流動的火焰光幕將她們守護起來。
做完這一切,秦夜緩緩站起身。
轟隆隆——
原本陽光明媚的天空驟然烏雲密布,漆黑的雲翻滾著聚集,很快就化作一個巨大的螺旋狀雲層懸浮在卡塞爾學院的上空。
熾白色的閃電如狂龍般在漆黑如墨的雲層深處竄射。
秦夜身後,一輪黑日緩緩升起。
黑日轉動,就像是轉動世間生靈的生死轉輪,巨大的牽引力涌動開來,周圍的山石草木,哪怕是不遠處巨大的獨角獸石刻都被牽引到黑日中,化為漆黑的灰燼。
伴隨著這股牽引力,秦夜隨著黑日緩緩升空,直到懸浮在卡塞爾學院的上空。
這一刻,卡塞爾學院的所有人皆是神色驚恐的抬起頭,他們緊緊盯著男孩身後的巨大黑日,臉色死一般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