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北縣外面那片亂葬崗很多屍骨都是拿草蓆一裹就扔,到處都是屍骨的殘骸。
這裡確實還算是像樣,只是雜草叢生,一看便知道無人打理,而且大部分的墳頭上都沒有署名的墓碑。
秦白在亂葬崗中找了片刻,好在朱爾旦的舉人身份還算是有些的用處,至少墓碑還是有的。
墓碑是由木製的,已經腐朽大半,可能是石碑雕刻需要耗費的銀錢太多,上面模模糊糊的寫著幾個大字。
「姑蘇城舉人朱爾旦之墓。」
比起邊上的墳包,朱爾旦的墳包較高一些,足足半米的大小,上面還種了一顆桃樹苗。
不過可能因為許久未有人施肥澆水,桃樹苗已經枯萎,上面爬了幾隻黑色的楸型蟲,隨著他靠近也展翅飛走了。
朱爾旦的墓是找到了,可接下來應該怎麼做,總不能掘墓吧。
這個念頭生出來以後,秦白腦海里將墓挖開的想法就再也止不住了。
難不成自己真的有什麼變態的傾向不成,不會的不會的,自己只是出於偵破犯罪的求真欲罷了,沒錯,真相只有一個。
他主要是好奇的很,某種意義上來說屍體死前的樣貌會反應到怨靈上,那麼朱爾旦死時肯定是發生了什麼的,不然怨靈絕不會如此詭異。
此時天色已經開始低沉了下來,太陽就快要落山,秦白既然已經決定干挖墳這種缺德事情,自然不打算在白天做。
他直接在墳頭找了塊較為平整的地方躺了上去,打算等到天色黑了再說,周圍都有雜草遮蔽,倒也看不出他來。
這段時間秦白也沒閒著,雙手在空氣中筆畫著,實則在練習太陰陣這個符咒。
但進展實在不大,太陰陣對於他這個新手來說太過於複雜了,短時間內是不用想了。
除非解鎖成就的時候獲得中級畫技,不然恐怕需要練習一段時日。
相比之下紙劍術要簡單多了,按照秦白現在的進度,一個月之內就能掌握,到時候就可以試著刻畫符咒了。
而且用樹皮紙加上自己的真氣,哪怕畫風差一點,想必威力還是可以和飛劍爭鋒的。
再加上刻畫了太陰陣的魚袋,到時候用此來養劍,感覺足以和燕赤霞的劍匣相比了啊。
秦白只感覺覺得動力十足,忍不住沉浸到了畫符之中,時間眨眼間便過去了。
等到他反應過來時,月亮已經是高高掛起,身上不由得被露水濕透。
秦白回過神來後,忍不住伸了個懶腰,突然發覺在墳頭睡覺竟然比床上還要舒服。
他愈發覺得自己像是邪門外道了,整天不是在搞事情,就是這搞事情的路上。
「還是趕快把墳挖了就回客棧,在這裡越待人就越是陰間,甚至有一種墳頭蹦迪的衝動。」
他從懷中掏出了一把較為寬刃的匕首,鐵鍬這種工具積分商城裡面並沒有,除非以後簽到開啟了摸金的職業。
雖然準備的不是很充分,但以他的氣力,哪怕給自己一個耳勺都足以上演越獄了。
不過秦白用匕首插進土裡挖了一下,頓時覺得有些不對勁。
要知道朱爾旦才沒埋下去多久,而且江浙一帶雨水較多,土質怎麼會如此之硬。
他下意識捏起一撮泥土用指尖摩擦了下,在手上呈現出一種顆粒分明的沙礫感,實屬古怪。
之前可能因為雜草太過於茂盛的關係,他竟然沒有察覺到這裡土質的問題。
秦白不由得到處走動了起來,結果發現大部分的墳包土壤都是很正常的,唯獨其中三座墳略有不同。
「難不成因為填墓的土都是從別處運來的,但為何要浪費這力氣……。」
他知道客棧的胖老闆肯定有所隱瞞,但既然說是衙門操辦的,絕不可能撒謊騙自己,其中肯定隱藏著什麼。
不管如何先挖了再說,秦白用匕首開始刨起了土,不過剛挖幾下,不遠處的土路上突然傳來了腳步聲。
他一個閃身躲到了雜草叢中,接著月光朝著那個方向看去,有兩人一前一後的朝著墓地走來。
領頭的是一個乾瘦的中年人,賊眉鼠眼的模樣,弓著背不斷朝著周圍掃視。
一聲鴉鳴傳來,他頓時嚇了一跳,但隨即忍不住暗罵了幾聲,接著朝同伴人看去。
「靠譜嗎,這鬼地方能發什麼大財。」
另一人是個面容白淨無須的男子,帶著個大布袋子腳步飛快,他扯著沙啞的嗓子回答道。
「老吳,這你就不知道了,雖然是亂葬崗,但其實這地方埋了至少有三個舉人老爺。」
老吳心裡一驚,怎麼想都有些不尋常,哪有舉人會葬在亂葬崗這種地方的,這不得折陽壽損陰德。
「劉福別他媽瞎說,這地方能有舉人?」
「害。」劉福無奈的拍了拍腦袋接著說道:「我家裡不是有個親眷在知縣的府上做家丁嘛,也是偶然聽到的,據說都是無親無故,而且還是慘死,根本沒有人認領屍體。」
「還真他媽有這種怪事情,所以要去挖這些舉人老爺墓幹嘛。」老吳心中生出了興趣,他舔了舔嘴唇,眼裡生出了貪婪。
「你懂啥子,這三個舉人老爺都是慘死的,按照我們這裡的規矩,下葬的規格一定要最高,否則根本壓不住他們的怨氣。」
劉福舔了舔嘴唇,臉上滿是貪婪,他其實也想著一人獨占,但前幾日來亂葬崗試了下,根本就沒這個膽氣,所以乾脆又叫了一人。
這老吳在姑蘇城中算是有名的膽子肥了,偷雞摸狗的缺德事情沒少做,就連半夜去別人家中祠堂吃祭品都做過不少。
「裡面有啥?」老吳忍不住問道,他前些日子正好欠了一屁股的爛帳,如果能就此發一比橫財也好。
「別的不說,舉人老爺的壽衣都是用金絲作為裝飾,並且口中含玉,值老鼻子錢了。」
劉福搓了搓手,腳步加快朝著亂葬崗的方向而去,老吳立刻跟在身後。
他們沒有注意到的是,秦白正在暗中觀察著。
「挖墳的工具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