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張自知憨厚的笑了笑,快步來到池塘前,接著俯下了身子。
「今早起得有些匆忙,還未洗漱,還請見諒。」
他用池塘里的水清洗起了臉,秦白嘴角抽了抽,欲言又止不知該不該提醒對方。
池塘中的水呈現黑黃之色,並且夾雜著大量的屍體殘肢,他看著張自知用屍水洗臉,都快整吐了。
不過在常人嚴重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寧采臣看到了他臉上的異樣,剛想開口發問,這時張自知從水中撈出一節斷手。
「這木頭像不像是只手臂?」
「呃……」
秦白心說你這是在整活嘛,而且還盡整些爛活。
等到徐先生將學堂的木門打後開,張自知這才放下人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漬起身離開了池塘。
眾人跟隨著對方走進學堂中,裡面的除了一個講壇之外,就是些木桌木椅,雖然較為簡陋,但還算是整潔。
秦白很自覺的坐到了最後面,整個屋子裡靠角落的位置。
徐先生走到了講台上,便開始打開四書五經講解了起來。
不得不說代入感極強,要不是他知道講壇上的徐先生是妖魔,他還真會以後這只是普通的書堂。
秦白很快就覺得無趣了,要是十五歲前的自己為了考取功名一定認真聽講,但現在卻毫無興致可言。
閒著無事他開始練習起了畫符,倒也勉強融入到氛圍之中了。
但隨著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周圍的朗誦聲音開始變得古怪起來。
所有人語氣變得毫無感情起伏,並且異口同聲,好像被妖魔所控。
唯獨秦白是個例外,講台上的徐先生邁著古怪的步伐朝他走了過來,四肢關節顯得有些僵硬。
隨著他逐步靠近,秦白能夠明顯的聞到一股子屍臭味。
「為何不認真聽講?」怪異的聲音響了起來,就像是喉嚨里破了一個大洞。
秦白抬起腦袋,徐先生的臉湊的很近,瞪大的眼中泛著詭異的光芒。
他臉上的白色粉末掉了部分,露出來的皮膚滿是腐爛的痕跡,其中還能看到白骨。
「老師你妝花了。」秦白忍不住開口提醒道。
徐先生伸手摸了摸臉頰,沾了些許的黑紅色血液放到了口中,一顆眼珠子也隨之從眼眶裡掉了出來。
「能不能跟著一起朗讀?」
「可以啊,但是我怕自己聲音太大了。」
徐先生僵硬的朝秦白點了點頭,接著轉身向講台走了過去。
讀書聲依舊,秦白很給面子的取出了一本書籍大聲朗誦了起來。
他的聲音極大,很快就蓋過了所有人,而且內容也是天差地別,從武大郎到潘金蓮,說的也是越來越香艷了。
在秦白的影響下,學堂里的其餘人都從那種失神的狀態里清醒了下來,但他們絲毫沒有察覺到之前的異樣。
老秀才臉漲的通紅,忍不住大聲說道:「住口,此等地方怎能講如此粗俗的金瓶梅。」
「看來你也看過不成?我這是插畫版的,別說很是精彩。」
秦白忍不住讚嘆道,雖然金瓶梅在古代難以登上大雅之堂,但以現代人的角度看來很是有趣的。
老秀才臉上出現了羞愧,重新坐會了位置上,而秦白也將金瓶梅收回了懷中。
徐先生環顧四周,臉上的表情也變得陰晴不變起來。
秦白見此頓時心中嘀咕了起來:「這妖魔企圖是什麼,難不成真是為了中華的教育事業奉獻自己,哪怕死了都要育人子弟,真要是這樣我改日送面錦旗過來。」
見到學堂中吵鬧了起來,徐先生主動朗讀起了書籍課本上的內容。
它的聲音中隱隱帶著一絲魔性,稍有不慎就會讓人心神沉浸入其中。
書生們聽聞後,面容逐漸呆滯,他們很快便跟著開口朗讀起來,學堂中有回到了之前那種詭異的場景。
秦白見此將背後的釣竿取了下來,乾脆伸到了窗外,在池塘中垂釣了起來。
講台上的徐先生眼神微微凝視,臉上的粉末掉的更快了,但不管它如何改變聲音,都無法影響到對方。
不過幾息,秦白便有了收穫,他用力了拉動起釣竿,水面上沒有什麼動靜,看來垂釣神通果然不會讓人失望,盡釣上來些破爛。
可等到魚鉤上的物品顯露出來的時候,他眼睛瞪得極大,水面上露出一個不大的箱子。
箱子裡裝滿了玻璃瓶裝的可樂,秦白將心中的不快拋之腦後,此時他的眼中只剩下了肥仔快樂水。
但池水突然翻湧了起來,那些死屍一個個活了過來,手臂胡亂的抓向箱子。
在死屍的影響下,一瓶瓶可樂落了出來,等到秦白將箱子釣上來的時候,裡面只剩下了一瓶。
他表情有些僵硬,額頭青筋爆了出來,收起魚竿便想翻窗出去。
正在這時,周圍朗誦的聲音戛然而止,秦白下意識轉頭看去,徐先生早已經消失不見,而其餘人則如夢初醒。
等他再看向池塘的方向時,死屍已經沉入水底。
「徐先生呢?」秦白急忙對寧采臣問道。
「剛走出去了,你沒看到嘛。」寧采臣指了指學堂的大門。
秦白眼睛眯了起來,看來是著了妖魔的道,等他走到院子裡找尋了幾個房間,裡面都是空無一人,根本就沒有絲毫妖魔的蹤跡。
書生們陸續離開了學堂,臉上都帶著深深的困意。
「啊~~」寧采臣打了個哈欠,看向秦白,對方一直站在池塘的邊緣默不作聲。
「差不多該回去了,秦大哥。」
秦白點了點頭,系統提示聲並未響起,說明這個【陰間課堂】的成就並沒有這麼簡單的完成。
既然如此,也就別怪我先禮後兵了。
「嗯?你手上拿的是何東西。」
寧采臣突然注意到了秦白手中的瓶裝可樂,頓時有些驚訝。
秦白用手將瓶蓋擰了下來,一口便將可樂喝了下去,然後打了個嗝。
隨後他把瓶子扔給了寧采臣,轉身朝著外面走去。
「這琉璃瓶也太貴重了吧。」
「你可以把它供起來,當傳家寶一代代傳下去。」
寧采臣摸了摸腦袋,有些不好意思的收入了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