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白天的私塾宅邸,到了夜晚更加的陰森恐怖,月光灑在由紅銅包裹著的大門上,兩個獸首的把手變成了骷髏的模樣。
秦白略微一推大門,頓時手臂感覺到了阻力。
「咦?」
他定睛一看,那兩個骷髏的門把手竟然活了過來,上下顎不斷張合著就等著他把手掌伸過去了。
「原來在這等著我呢。」
秦白感覺有些好笑,吸了一口氣後,雙臂上的肌肉猛的脹大了起來。
接著他用力一推,只等到巨響傳來,這扇門竟然直接倒了下去,這下好了,秦白眼前沒了阻礙。
他快步便走了進去,燈籠能夠照亮的範圍不大,不過他白天也來過一次,到不至於找不到路徑。
秦白邊走便觀察著周圍,原本在白天看上去怪石嶙峋的假山,到了夜晚卻形成了骷髏的圖案。
雜草叢生的地里還有些許白骨殘骸,幾座不知名的墳包分布在其中。
他來到了泡著屍體的池塘旁,月光照射在水上竟然一片漆黑,裡面的屍體像是沒了蹤跡。
實則到了夜晚,屍體遠比白天活躍,在水中猶如魚般遊動著,濺起點點水花。
它們感受到生人的氣息,頓時一窩蜂的聚集到岸邊,只等著對方靠近將秦白抓入水中。
這些妖魔都是水鬼,因為淹死在水中不得超生,想要擺脫束縛超生的話,必須得找到替死鬼的存在。
眼看著秦白腳步越走越慢,到了三米遠的位置出乎意料的停了下來,看得水鬼們一陣著急。
這時秦白默默的將抽水機取了出來,早在白天的時候他就像這麼幹了,但太過於高調的行事作風不適合自己。
他將一根細長的管子扔到了水中,水鬼們剛開始還沒察覺到異樣,但很快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池塘中的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降著,大部分的水鬼道行太淺,一接觸到空氣就立刻魂飛魄散了,只有小部分勉強活了下來。
池塘不深,秦白將燈籠放在岸上,提著金固錘就跳了下來,他環顧一圈以後,很是失望的搖了搖頭。
見到池塘底下只有些許的玻璃碎渣,大半箱可樂就這麼浪費了,他不由有些痛心疾首。
隨即秦白把目光看向了剩下的水鬼們,沉悶的敲擊聲再次響了起來,物理超度大師出馬。
等到秦白上岸的時候,身上的衣服上多了些許的泥漿。
他嘆了一口氣,浪費了大半箱的可樂,下次用垂釣神通釣到也不知道要什麼時候了。
秦白抬頭看了一眼半空中的殘月,提起燈籠繼續朝著那間私塾走了過去。
陰風呼嘯,樹葉拍打著傳來怪異的聲響。
絲絲的寒意試著鑽入他的身體中,哪怕是以秦白的體質也能感覺到。
他知道這絕非突如其來的涼風能夠導致的,一定是妖魔作祟。
丹田中的真氣順著奇經八脈運轉了起來,秦白的皮膚表面隱隱約約覆蓋了一層黃銅色。
這段時日隨著修為的愈發深厚,他古怪的真氣對於身體的影響也越來越大了。
不過除了全力運轉真氣時樣貌有些非人之外,其餘的方方面面都是正面的增益,周身的防禦也極大的加強了。
秦白離遠的時候,學堂中還是漆黑一片,可等到他走近以後,卻見屋裡燈火通明,其中坐滿了人影,朗讀著四書五經,聲音洪亮且整齊。
他連退了幾步,超過五米的距離後,在看學堂時,裡面又變回了寂靜,一切就像是幻覺般。
秦白瞳孔微微縮小,這次真的碰到硬茬,就連自己否能夠被這妖魔所影響,說明絕不是什麼普通的孤魂野鬼。
但他心裡也毫無懼意,悶哼一聲後,懷中有三把小刀同時化為了碎片。
秦白的身體開始劇烈的變化起來,骨骼碰撞的聲音響起,肌肉將衣服繃緊了,並且皮膚上面古銅色更加的明顯了。
他將大門打開後邁步走了進去,裡面是一副欣欣向榮的場景,沒有因為他的到來而受到影響。
徐先生正站在講堂上教導著書籍上的內容,底下的學生則一一附和著。
秦白沒有多猶豫,抬起金固錘便朝著徐先生砸了過去,威力之大平地都能聽到驚雷。
但鐵錘直接從人影中穿了過去,打在地上砸出來個大坑,根本就沒有碰到實體。
他心中頓時有些凝重,眼前的果然都是幻象,而自己無疑已經深陷其中了。
並且秦白明顯感覺到皮膚微微刺痛,鍛鐵神通因為受到攻擊,持續時間開始逐漸變短,說明他在不經意間已經著了道。
不過想要就此讓他交代在這裡有些太難了,以現在秦白的積分,兌換出來的小刀足以堅持幾天了。
課堂中依舊在朗誦四書五經,他將注意力從徐先生的身上放到了其餘學生。
秦白很快就在其中找到了朱爾旦的身影,比起周圍的書生,對方顯得那麼的格格不入。
可能因為天生靈智便低一些,朱爾旦朗誦的速度總是要比旁人慢半拍,並且時不時還會念錯。
秦白朝著朱爾旦走了過去,在他面前停了下來,接著試探性的揮出了一拳。
拳頭明顯感覺打在了實體上,接著幻境便出現了變化,朱爾旦與三人在廟宇的一座神像前,似乎在跪拜祈求著。
秦白走近後,他的身影逐漸與朱爾旦相互重合了起來。
還沒等他有所反應,一男子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朱爾旦,接下來的科舉我們必定會金榜題名的,就是得小心了……」
秦白愣了一下,轉頭看去,剩下幾人的臉都迷迷糊糊的無法看清。
幾人伸手將神像前的毛筆取了下來,朱爾旦慢了半拍,等到他也拿到毛筆,幻境也就消失不見。
秦白環顧四周,他依舊站在學堂的門前,裡面朗誦的聲音傳來。
他身上鍛鐵神通接近消失,恐怕是受到了強大的外力所導致的。
最讓他感覺驚訝的是自己手中竟然握著什麼。
秦白攤開了手掌,一隻完整的毛筆出現在上面,能夠清晰的看到上面刻著『陸判』兩字。
他抬起頭冷冷的看向學堂:「這是幾個意思,逼我入局嘛,不怕崩掉一嘴的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