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插翅難逃
「前輩不愧是有刀聖之名。」
「這份對刀道的理解，最起碼可以讓我省卻十數年苦工，甚至之後也將發揮極大的作用。」
宋無道看過刀聖留下的東西之後，輕聲說道。
這樣一份大道感悟，如同註解說明，能夠讓宋無道更快的走過從築基九層到天關的道路，是一條通往更高境界的捷徑。
「接下來，該去看前輩留下的刀器了。」
宋無道按照刀聖留下的運行方法，施展一種感應法訣。
隨著宋無道法訣的施展，他面前插著的把把斷刀的巨大深坑中，萬刀震顫，發出長鳴，一件散發玄妙道韻的刀器從底部飛來。
「嘣……」
宋無道輕彈刀身，一陣清脆、堅實的顫音發出，霎時間，一刀之音壓過萬刀齊鳴。
「好刀！」
刀器入手的那一刻，他就明白，這是他生平僅見的寶物，怎樣誇讚都不為過。
品味良久，宋無道心滿意足的離去，回到煉兵山中。
而一連過去十幾日，天河宗仍然沒有任何動靜。
好似沒有察覺到宋無道那天在禁地中惹出的聲勢，煉兵山也一如往常，繼續被宗門忽視，仿佛被人遺棄。
時間一日一日走過，宋無道不急不忙的修煉著。
對於壽命動輒幾百幾千的修士來說，時間往往是他們最富有的東西。
同時時間也是他們最容易忽視的東西，除非到達生命大限。
一晃，便是二十年後。
二十年裡，煉兵山長久的處在寧靜之中。
除了顧采萱偶爾來到這裡觀摩道韻外，再也沒有其他人會來。
只不過最近幾年，煉兵山的道韻已經被顧采萱反覆觀看太多次，暫時能給她帶來的作用也越來越小，因此顧采萱也很少來了。
這日，太陽高照，天空萬里無雲，一道美麗的身影從碧空划過，留下一道優雅的曲線。
煉兵山的某個鑄器室內，紅光繚繞，鋪滿整個石室，持續不斷的打鐵聲從洞窟口傳出。
「鐺！」
「鐺！」
顧采萱躍下飛劍，來到這處鑄器室內。
一段時間過去，宋無道身體看上去更加結實了，打鐵時蓬起的肌肉也十分美觀，只不過一眼望去，仍然有些瘦削。
邁入石室，顧采萱並未出聲打擾宋無道，而是先找到一塊落腳地，在旁邊等待。
她身姿輕盈，如同一朵盛開的春花。
因為她的出現，這處酷熱的洞穴好像也清涼了不少。
顧采萱漂亮的眼眸注視著宋無道，這些年來，通過與宋無道的接觸，她早就改變了對宋無道的印象。
當初，她因為宋無道目盲、天賦低微，以及處境極差，而對他生出憐憫之情。
但後來，她卻發現宋無道並不需要自己的憐憫。
即便處境這麼艱難，宋無道仍能保持著一顆平穩向道之心。
這種心境，讓顧采萱尤為欽佩。
所以每當顧采萱在修煉上出現困惑時，她就會來這裡一趟。
未必是與宋無道聊天，僅僅是待在這裡，看見宋無道，就已經能讓她困惑的心感到寧靜，再次充滿向前的力量。
一旁，宋無道仍然用力的揮動鐵錘，一下下敲擊在工作檯一把粗糲的刀胚上。
乍然，空氣中火星四射，響起鏗鏘之音。
「鐺！」
「鐺！」
在宋無道鐵錘的鑿擊下，長刀胚胎漸漸成型，一層微弱的神華流轉，使胚胎看上去很是不凡。
時間流逝，好像過了很長時間，又好像沒有，隨著最後一聲猛烈的敲擊聲過後，宋無道停下揮舞的手臂。
「呼……」
他長出一口氣，胸膛劇烈的起伏著，渾身都是汗水。
「顧采萱？」
仿佛確認般，他對著一邊說道。
「是我。」
顧采萱回應。
「最近過得怎麼樣？」
「這些日子我都在為了築基做準備，所以沒怎麼過來。」
「不過還好，辛苦這麼久後，我終於可以進行築基了。」
宋無道聽後露出一點微笑，仿佛在為顧采萱高興：
「那就恭喜你了。」
通過刀聖前輩留下的常識來看，修行界之中，能夠在八十歲之前晉升凝液境界就可以稱為天才。
而顧采萱能夠這麼年輕，就達到築基境界，在天才之中也是異類。
至於他自己？
他有系統在身，根本沒有可比性。
二十年下來，每天他都在大量機緣的灌溉下，這讓他已經從築基九重，進入到顯魄之境。
準確說來，像他這樣不到五十的顯魄高手，在修煉界，已經不是讓人震驚，而是讓人驚駭至極了。
如果讓外面一般的修士得到這個消息，那他們鬧不好會因此嚇個半死，直呼鬧鬼呢。
然而最讓人嫉妒的還不止這些。
這些年，宋無道已經將刀聖前輩對刀的理解，感悟，領會大半。
現在普天之下，他對刀之一道的掌握，恐怕少有人及。
而通過不斷的修煉參悟，他也已經慢慢看清前方路途，知道自己該往哪走。
這般進展，堪稱恐怖。
「呵呵，還好。」
顧采萱輕聲笑著，聲音悅耳。
「對了，上回送給你歸元丹吃了麼？」
顧采萱驀然說道。
「吃了，怎麼了？」
宋無道問。
顧采萱好像撓了撓頭，困惑道：「不應該啊，也應該突破了。」
宋無道微微一愣，這才想起自己偽裝的境界還是開元九重，於是裝作無辜道：
「可能是我資質太差，藥效吸收的少吧？」
顧采萱點了點頭，接受了他的解釋，旋即她說道：
「那再給你一枚，爭取早日突破到蛻凡境界，你這麼意志堅定的求道者，要是因為壽元不夠而早死，那太可惜了。」
「你可別向上次一樣推脫啊，反正你都接受一次了，也不差這回。」
顧采萱搶著說道，生怕宋無道不接受。
「那好。」
宋無道苦笑著接過丹藥。
這……他也用不上啊，不過他也不好駁了顧采萱的好意，只好接下。
之後，顧采萱繼續與宋無道閒聊，直到太陽偏西，她才起身離開。
……
而這時，天河宗煉兵山百里外，兩道隱蔽的身影鬼鬼祟祟。
「陣法已經布好了？」
其中一人問道。
「布好了。」
另一人帶笑回答，笑聲陰惻冰冷。
「嘿嘿，這回顧采萱定然是插翅難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