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先下手為強
「竟然找到了！」
齊言通過神魂之力看見宋無道後，十分驚喜的喊道，可隨即他意識到不對勁。
「這個瞎子……竟然沒死？」
「怎麼可能？」
因為要算計顧采萱，八十年前他曾經仔細收集過關於顧采萱的資料。
按照他的預計，眼前瞎子，應該是如同父親所說一般早就死了才對。
然而現在，宋無道卻無法反駁的，活生生的出現在他面前。
「不應該啊，還是說……」
他忽然想起，先前顧采萱可是非常喜歡往這裡跑，而且在她刻苦修煉之餘，也只有這麼一個重要朋友。
眼前的瞎子，雖然身為天殘者，天賦極低，但如果有大量丹藥灌注的話，還是能夠修煉到蛻凡境界，活過百年的。
想到這裡齊言得意想笑了起來，顧家人對他還真是好啊。
前些時日顧長明給了他宗主之位，現在顧采萱又送他一個完好無損的天殘者，這簡直是上天都在為他的大業相助。
只是，笑過後他很快神色一變，面龐再次泛起迷惑。
「如果說父親探查時沒有發現這個瞎子，還能用這個瞎子出宗門剛好歸來解釋。」
「那現在的境界又怎麼說？」
在齊言的感知下，現在宋無道的境界不升反降，不僅沒升入蛻凡境，反而與普通人類似。
這就有點詭異了。
一個修煉者，即便境界再墮落衰退，也總要有些修煉過的痕跡，可現在宋無道就像是一張白紙，如同從未修煉一樣。
再加上他能活過百多歲之限，這就更加讓人琢磨不透。
「算了，想這麼多做什麼，直接把這個瞎子抓住嚴刑拷問不就行了麼。」
「有什麼問題，一問不就都知道。」
眼前的瞎子肯定有秘密，但這個秘密再大，也大不過自己百多年的修煉，還能逃出自己的手掌心不成？
看著眼前的宋無道，齊言一隻手掌伸出，五指隔空虛抓。
天地之間，八方風動，一張由元氣匯聚而成的大手印頃刻凝現。
手掌張開，五指如山，紋理分毫畢現，仿佛捉日拿月般，朝宋無道摧壓而下。
齊言露出些許笑意，成功已然在望。
鑄器室內，滾滾熔岩池旁，原本安靜盤坐的宋無道，忽然臉龐朝他這裡傾斜了一下，被眼皮蒙住的眼睛，仿佛正在看向他。
這種感覺，好似被人窺視一般。
「什麼！？」
齊言眼瞳驟然緊縮，視野之中，原本待擒的獵物，已經消失不見！
而神魂覆蓋下，同樣查找不到絲毫蹤跡。
先前還在這裡清楚存在的人，現在卻如鬼神般憑空消逝！
他的心中生出不妙的預感。
「你，在找誰？」
一道透著凜冽寒意的聲音在齊言背後響起，他渾身一激靈。
「什麼人！」
他大聲喝道。
如同本能一般，他的身體止不住的抖動，與他遇見天關境老怪物時的反應一模一樣。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
「什麼人？」
宋無道嘴角露出一縷嘲笑，聲音卻變得十分冷酷。
「我還要問你是什麼人呢。」
齊言看見對方沒有立刻動手，大著膽子轉過身來，但卻出現一個讓他意想不到的身影。
「瞎子！」
他震驚道。
剛才他看見瞎子消失不見，在加上之後發生的事，他還以為是瞎子身後的人出手，保護了他。
哪裡想到，神鬼莫測之人，竟然就是這個瞎子。
回憶起他剛才身體的本能反應，他斷定眼前的瞎子不簡單，說不定有威脅到他性命的能力。
在奇遇重重的修士世界，這並不少見。
而且能讓一個資質不好的瞎子威脅到自己，說明這個瞎子必然遇到過天大的機緣！
而這個機緣，眼前的瞎子不配擁有，就該自己掌控！
齊言轉了轉眼珠，擺出一副堂堂正正的宗主架子，拂了拂衣袂，洪聲道：
「咳，小瞎子，你可知道我是誰？」
「我乃天河宗宗主！」
「說！」
「你在煉兵山得到了什麼機遇！」
「在天河宗，隱瞞機緣不報，這可是大罪！」
齊言狐假虎威，既然眼前的瞎子能威脅到自己，那就不用實力與他斗。
他有天河宗宗主的身份，眼前的瞎子吃飯修煉可都是宗門供養的。
而小瞎子從出生到現在，也一直都宗門裡生活，不可能不對作為宗主的自己畏懼。
至於隱瞞機緣不報有罪，只是他隨意扯的由頭罷了，有沒有罪，還不是他這位宗主說了算。
宋無道扯了扯嘴角，自己還想他能說出個一二三來，結果卻用宗主的名頭來壓自己，這人笨倒是一點不笨，就是太喜歡找死。
「看來要我逼你，你才能回答我了。」
宋無道說，準備動手。
聽出了宋無道話里的弦外之意，齊言面色一變。
看來問話已經不行，那就只能來硬的了。
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
他的身後，汪洋碧浪匯聚，組成滔天之海，欲壓蒼穹。
緊接著雙手揮動，聲勢可怖的無垠海洋朝宋無道鎮壓而下。
「不見黃河不死心。」
宋無道嗤笑。
仿佛感受到主人的應召，長刀嗡然迴響，清冷刀鳴響徹山間。
可怖的刀道道韻彌散，萬千刀氣綻放，欲要撕天裂地。
「斬！」
一道聲音過後，滔天巨浪被轉瞬分開，化作元氣散去，露出身處汪洋之後的齊言身形。
刀光似從天外降臨，清亮雪白，無物可擋！
「嗤啦……」
巨大的傷口出現在齊言身上，從左肩劃下，直到胯骨。
一瞬間，齊言身上道韻凌亂至極，元氣難以提振。
衣服更是被血液染滿，深可見骨的巨大傷口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
他的腦門上直冒冷汗，感受著這份刻骨銘心卻又十分熟悉的刀意，他的瞳孔驟然緊縮。
刀聖？
不，不對！
這份刀意只是與八十年前救下顧采萱的刀意一脈相承，但卻有區別！
事實上，這只是由於宋無道在刀道上更加精進的緣故。
危機關頭，齊言的大腦飛速運轉，時光在這一刻好似被拉慢。
小瞎子不可能是刀聖。
小瞎子在煉兵山獲得了天大的機緣！
心臟砰砰跳動。
一道想法自然而然出現。
瞎子的機緣，就是刀聖！
他定然已被剛剛出關的刀聖收為入室弟子！
只有一個縱橫天下一時的絕世人物，能教導出這樣一個弟子。
絕不奇怪！
值此之際，大業要緊，他不能得罪對方！
萬萬不能引刀聖出現！
身上傷口轉眼痊癒，齊言拱手行禮，大聲喊道：
「刀聖傳人。」
「多有得罪，此事就此罷過！」
說完，齊言身形急轉，化作一道神光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