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塵埃落定
「現在宗門無人能執掌宗主之位。」
「不如讓到刀聖前輩暫時主持下大局。」
「等到後續有人能符合條件時，繼任也並非不可。」
眾人矚目之下，提議者解釋著：
「此次刀聖前輩能主動出手相助。」
「就定不會眼睜睜看著門中宗主之位無人把持，宗門大事停住。」
「請刀聖前輩來擔任一段時間，未必不會成功。」
眾人點頭，這句話得到了大多數人的認可。
只是這時，刑罰長老卻再次搖起頭來。
「這件事不會成功的。」
眾人目光轉向他。
「前輩喜靜，當初前輩為了能安靜閉關無人打擾，殺了多少高手，你們也不是不知道。」
「此次前輩被我們看到，卻遲遲沒有現身，就已經很能說明態度了。」
「況且，出了這種事，我們怎麼好意思再要求刀聖前輩多做些什麼呢？」
眾人面色一暗，這話說的在理。
宗門變成如今這副慘澹模樣，他們即使不用承擔所用責任，但也肯定責無旁貸。
現在他們哪裡還有臉面再見這位前輩，然後舔著臉請求幫助。
場中再次陷入安靜，最後，刑罰長老露出無奈的表情。
「讓采萱來吧。」
「這樣我也能照看幾分。」
眾人表情各異，然而最後卻紛紛化作苦笑。
宗門之中竟然暫時找不到比顧采萱合適的人了。
不過顧采萱生來具有玄陰道體，且修煉速度之快，戰力之高，在歷代天才之中，都十分傑出。
再加上有顧宗主孫女的這一層身份在，成為宗主倒也說的過去。
「可以。」
「那就這樣吧。」
「……」
最後，在刑罰長老的推舉下，顧采萱被任命為現任的天河宗宗主。
而這，也是天河宗自創宗以來境界最低的一位宗主了。
這足以說明天河宗此刻，已經陷入到一份極為虛弱的境地。
其實這些年，天河宗的虛弱早有預兆，這不僅僅是因為宗主與齊言父子之事。
更多的，是不知為何門中高手接連不斷有人隕落。
所以如今的局面，似乎也是種必然結果。
有人輕嘆，世事難料，早知如此，他們當初就直接聽刑罰長老的推薦，讓顧采萱成為宗主好了。
倒也省了這番波折。
……
半年之後，顧采萱回到天河宗，在宗主加冕儀式上，正式就任天河宗宗主。
而這時，因為宗主之位空置而密切關注天河宗動向的其他大勢力，在接收這道消息後，都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嘲笑。
他們感慨，天河宗內已經無人了，現在竟需要一個小女娃來擔當宗主的重任。
此日之後，天河宗每況愈下的消息不脛而走，而天河宗越來越少的參加天地大事，也為這道消息的真實性提供了證明。
天河宗的衰落，成了種大多數人認可的事實。
時光匆匆，二百八十年彈指而過。
某日，一條靠近煉兵山的小路，顧采萱沿小路登山而上，沉浸在懷念故友的情緒里。
青草鬱郁，比三百年前更加茂盛。
回憶起返回宗門的二百八十年。
自被宗門之人接回來的那一刻，他的師傅便嚴肅告訴她當時宗門的情況。
得知宗門異常衰弱後，她為了爺爺曾經為之奮鬥的遺業，也是為了自己長大的宗門，她選擇了閉死關。
閉死關，除非達到目標，絕不出關，而她的目標，就是晉升金丹境。
而一轉眼就已經過去不知多少年，她再也沒能來到煉兵山。
直到前些日子，她進入碧落天河，在其中一舉破入金丹境，她的閉關才真正結束，得到了一個放鬆的機會。
也是直到這裡，她才真正下定心思，有時間來到煉兵山找一找宋無道的殘存痕跡。
懷念一下過往輕鬆愉快的日子。
在她看來，以宋無道的資質，以及天殘者的身份，要晉升下一境界，不是一般的困難。
而此時，他已大約已經逝去。
想到這，她的內心漸漸湧起一陣悲傷。
一路步行，顧采萱速度不快，但仍很快就進入了煉兵山的範疇。
「沒想到，當初的一次離開，我竟然連你的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當她為了攀登境界而閉死關時，她才逐漸發現，當初與宋無道相處的時光，是一段多麼自由而又美好的日子。
在那時她親人未逝，有大把大把時間，可以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無憂而又無慮。
只是後來……
兩百八十年時光過去。
這世間，大多數人和物早已面目全非。
走入當初兩人最常見面的鑄器室，顧采萱看著這裡燃燒著的地火，接近三百年過去，此地的主人已經死去，但火焰還在燒。
只可惜，這些東西已經無用。
她的眼圈泛紅，眼睛裡隱隱有霧氣繚繞，但卻抿住嘴，沒讓眼淚掉下來。
她還有很重要的修煉任務沒完成，她怕這時的軟弱會影響到她後續的修煉狀態。
駐足半晌，顧采萱準備離開，自此之後，她將繼續負擔起天河宗宗主的重擔，恐怕很難再來到這裡了。
「你怎麼了？」
忽然，一道好似幻聽一樣的聲音出現在顧采萱的周圍。
她的身形停下，美麗的面孔仿佛被凍住。
「你這是在傷心？」
宋無道不解的問。
對面，顧采萱緩了過來，在心裡自問。
眼前的聲音……是真的？
她掐了掐自己胳膊上的肉，一絲疼痛傳來。
她立刻轉過頭，遠處，一個一如過去，衣著簡樸的青年安靜站立，雖然他的雙目緊閉，但好像並不會受到什麼影響。
青年的臉上帶著些微關切的笑容看著自己。
「你……還活著？」
顧采萱愣住，然後說道。
「我自然活著，而且活得很好。」
青年的聲音響起。
顧采萱的眼睛再次濕潤起來，視線變得模糊，一滴淚滑落。
「活著就好。」
她似感慨，笑著道。
這一刻，沒有什麼能比故友相逢更讓她喜悅。
「我怎麼可能死呢。」
宋無道說著，心中有些疑惑顧采萱的表現，她是在為什麼悲傷，為自己麼？
不過他沒有多餘的問出來，像這種時候，作為朋友只要安靜的陪伴就可以解決大部分問題。
過了片刻，顧采萱的視線清晰了，她也終於有時間好好觀察眼前的宋無道。
眼前青年的模樣與過去沒有什麼區別，道韻氣息真實內斂，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你什麼時候築基成功的？」
之後兩人找了個地方歇息，顧采萱開始問道，像是老友敘舊一樣。
宋無道想了想，答道：
「三百多，接近四百年前吧。」
顧采萱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