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敉一激動,就滿口的四川話。
回一笑早就見怪不怪了。
但該解釋的,還是要解釋一下。
要不然像敉敉子那麼吃貨的一個人,很有可能會鬱悶得吃不下飯。
畢竟,敉敉子是通過笑笑子的眼睛看世界的。
笑笑子被吃干抹淨了,就等於敉敉子也吃虧了。
呃……
好像有哪裡不對。
女人和女人之間的友誼,有時候很難用邏輯來梳理。
沒聽聖人都說……
呃……
聖人今天休沐還沒有結束。
「沒住一屋裡頭,我倆今晚就是一起回家,然後各找各媽。」回一笑寬慰了一下,安小敉隨時都有可能吃不下飯的那顆心。
如果非要在吃不下飯前面加一個量詞的話,那就是一頓。
「沒住一起就好,笑笑子,你別忘了Li都還沒有成年哈。」安小敉是寢室裡面年齡最大的,入學的時候就已經十九歲半了,這會兒都過完二十一歲生日了。
「我去年十二月就成年了好嗎?Li以為只有敉敉子會變老,笑笑子就不會長大嗎?」回一笑故意學安小敉說話。
四川話有時候挺有魔性的。
和一個四川人住久了,說話就很容易竄味兒。
「大米,你別聽她的,我們就是住在一起的。」韋哲禮認為非常有必要在這個時候為自己正名:「對不起啊,大米,雖然她是你的親愛的,但我才是和你家親愛的同一屋檐下的那一個。」
回一笑有朋友的這件事情,韋哲禮比回一笑還要高興。
他到不是覺得眸眸一直沒朋友會有多可憐什麼的,畢竟他一直都陪在回一笑的身邊。
可是,要是沒有安小敉,要是回一笑一直都沒有交到朋友,那他還能找誰去宣誓自己的主權呢?
就好比,此時此刻,此情此景。
韋哲禮想想都覺得過癮。
人吧,一過癮,就容易得意忘形。
回一笑拿右手食指的指尖戳著韋哲禮,讓他退回到運動之後的安全距離,而後用嫌棄無比的眼神示意他趕緊回去洗一洗。
韋哲禮見好就收,留下一句,「等下五點半我去你寢室樓下接你回家」,就風一樣地消失在科藝中心的台階之下。
畢竟,宣誓主權的重點,在於宣誓。
宣誓完了,就可以哪兒來的回到哪兒去。
「啊啊啊啊啊,不是吧,你做撒子喲!親愛的,你可不要騙我哈!鋁孩子一定要懂得保護好自己。」安小敉很激動。
雖然,回一笑剛剛強調過自己已經成年了,但在安小敉的眼裡,笑笑子始終都還是一個入學時只有十六歲的小孩子。
在回一笑被段菁菁和鮮芷凝針對得最厲害的時候,安小敉總會用一句【你們和一個小孩子計較撒子喲】,來完成她宿舍萬金油的主要功能。
「要求太高,保護不了。」回一笑站起來,拍了拍自己的身後。
她平時是不可能就這麼往台階上一坐的。
但是,在
1、當場因為長跑心動過速導致死亡;
2、在科藝中心側面的台階上坐一下。
這兩個僅有的選項之間。
回一笑還是選擇了後者。
畢竟,她的智商,一直都比她身上的曲線要來得更卓越一些。
回一笑有些無奈地笑了笑,韋哲禮那廝,還真是有些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勇氣。
人都已經走了,還把後遺症給她留了下來。
回一笑的滿不在乎的笑意,讓安小敉感受到了巨大的危機:「為什麼啊,親愛的!為什麼保護不了啊?你保護不了我可以幫你啊!」
安小敉也跟著站了起來。
更確切地說,是彈射般地起了身。
蠻有一種老母親發現自家的白菜被豬給拱了,隨時都有可能會抄傢伙出去拼命的架勢。
回一笑看著安小敉這一波極具喜劇天分的連貫動作,忽然有點想笑。
但又覺得,現在這種情況下笑出聲來有點不合時宜。
就欲蓋彌彰地捂了捂嘴。
這一笑,就把安小敉給氣炸了。
也不管回一笑有沒有開口找她幫忙,直接就準備去韋哲禮那兒興師問罪去了。
回一笑終於笑出了聲,順便騰出一隻手,把安小敉給拽了回來。
「你要幹嘛?」回一笑笑得肩膀抖了兩下。
「我找韋哲禮算帳去啊。」安小敉指了指韋哲禮剛剛消失的方向。
「你去哪裡找他算帳?」
「男生宿舍啊。」安小敉給出了堅定的回答。
沒毛病。
男生要進女生宿舍是很有難度的,要是反過來的話,問題倒是不大。
回一笑經常都會覺得安小敉是猴子派來逗她的。
安小敉生氣了。
能看得出來,她這會兒是真的氣得不行。
用力抽走了被回一笑拉著的手,繼續自己未完成的事業。
她們家白菜的清白……
呃……
好像有哪裡不對。
應該是,她們家親愛的白菜……
算了算了,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一邊走,一邊組織語言就好。
回一笑經常都搞不懂安小敉的行為邏輯,被逗得笑到直不起腰:「哈哈,所以,你準備去男生宿舍大喊三聲,你家好好的白菜被豬拱了,是嗎?哈哈哈哈……」
「啊?是撒……」剛剛還氣鼓鼓的安小敉,瞬間就和泄了氣的皮球似的。
這回不是好像,是真的不對了。
回一笑把剛剛喝完的空水瓶扔進科藝中心底下的垃圾桶,才開始正經說話:「你家親愛的我呀,打從有記憶開始,就和韋哲禮住在一個屋檐下了。」
「啊!笑笑子!你怎麼可以這樣呢?你剛不是說你們沒有住一起嗎?我還是不是你家親愛的了?」安小敉的言下之意,是回一笑連自家親愛的都騙。
當然了,就算回一笑真的騙她,以安小敉的個性,估計最多也就氣上一杯奶茶的時間。
「我說我們沒有住一屋裡頭。他住二樓,我住三樓。」回一笑做人也是有原則的。
她可以不說,說了就不會是假話。
這一點,好像也是從回藝女士那裡遺傳來的。
哎,這無孔不入的遺傳基因。
「你們家有三樓哈?那和我們家一樣撒,我們家也有三樓。」安小敉細數起了她家在南充的房子:「一樓是客廳,二樓是我爸媽住的,三樓是我的房間,我的房間還有一個小書房。」
「敉敉子真厲害。」回一笑手動給安小敉點了兩個大大的贊。
把全世界都凡爾賽了個遍的回一笑,唯獨對安小敉凡爾賽不起來。
或者說,安小敉對回一笑的凡爾賽有著先天的免疫力。
不管回一笑怎麼凡爾賽,安小敉都能用自己的方式給她兜住。
比如現在。
「那是嘞,我就是在我房間的小書房,考了我們那裡的狀元。」安小敉拿拇指指了指自己,一臉自豪地說:
「我上了大學之後,我媽把我那個房間出租了,租了隔壁家的三倍價格呢!那可全都因為我是我們那兒的狀元!」
回一笑最是見不得這種盲目的自信,打趣似的說道:「我以為,高考,至少都應該是要在學校的考場裡面完成的。請問一下,你家小書房,是怎麼註冊成考場的?」
「啊,親愛的,Li怎麼就知道抬槓?」安小敉假假地瞪了回一笑一下,就開始進入正題。
女孩子的正題,通常都≈八卦。
「你們家裡人知道你們兩個住樓上樓下嗎?」安小敉的眼睛裡面,閃爍著足以燎原的八卦之光。
「你自己回憶一下。」回一笑有點懷疑,安小敉的南充文科狀元,是怎麼考上的。
畢竟,現代高考,也沒有八卦這一個科目。
「我怎麼回憶,我今天才知道你們住一起,我有什麼好回憶的撒?」敉敉子覺得笑笑子有故意刁難的嫌疑。
而且,沒有事先向親愛的報告,這一點,在最能傷害一顆熊熊燃燒的八卦之心。
「我連記憶都還沒有的時候,就能夠自己獨立生活了?」回一笑明明都已經說過,她打從有記憶開始,就是和韋哲禮一起的。
「啊,對哈!韋哲禮剛剛說晚上一起找你媽,那你們兩個是和你媽媽住在一起撒?」自家親愛的的八卦,自然是多多益善,就算她誰也不會講,也不影響她的渴望。
「我媽啊?她常年不在家。」回一笑對自家親媽是很有意見的。
「啊!那你們還不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鋁孩子一定要懂得保護好自己。」安小敉整個人又不好了。
回一笑看安小敉這一驚一乍的樣子,就特別想笑:「我媽都不擔心,你操什麼心。」
「你是我親愛的啊。」安小敉義正言辭地亮明了自己的身份。
這話吧……
也是沒毛病。
「我們家有四樓。」回一笑回答了一個題外話。
「然後呢?我房間上去也有天台哈,秋天的時候還能看到星星嘞。」敉敉子還沒能接上笑笑子的頻率。
在四川能看到星星的地方,那確實是厲害而又……荒涼的吧?
回一笑不忍打擊安小敉的積極性,就還是接著回答最開始的問題:「然後,我媽住四樓,他媽住一樓。我媽常年不在家,他媽呢就常年不出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