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一笑對著韋哲禮,除了小時候的拳打腳踢之外,是真的下不去其他的手。閱讀
那種感覺相當詭異。
誰會對自己的專屬物品,產生別樣的情緒?
戀物癖嗎?
自從發現自己對韋哲禮有想法,回一笑的三觀整個都給震碎了。
韋哲禮不就長了一張好看的臉嗎?
她又不是顏控,為什麼會想要去摸韋哲禮的臉?
看了這麼多年,不是早就應該已經免疫了嗎?
她好好的一個手控,為什麼會想要去牽韋哲禮那雙平平無奇的手?
是爸爸子的手牽起來不香嗎?
有思及此,回一笑油然而生一種負罪感。
也不知道是因為褻瀆了愛情,還是因為褻瀆了專屬物品。
傻傻分不清。
所謂積重難返。
多年以來養成的,把韋哲禮當成出氣筒的習慣,很難一下子就轉變過來。
回一笑很難想像,自己如果溫溫柔柔地和韋哲禮說話,向對著爸爸子一樣對韋哲禮撒嬌,會是怎麼樣的一種酸爽。
這是一種光想想都能讓回一笑犯噁心的畫面。
於是,她痛定思痛,做了最終的決定。
回一笑選著對韋哲禮發飆。
就像過往那麼多年的日常。
回一笑抬高了聲線:「你丫不是問可不可以抱抱嗎?我提出反對了嗎,你丫就在哪兒杵著?」
回一笑一反常態地連著用了兩個「丫」,以求更進一步地展現自己的氣場。
韋哲禮被回一笑突如其來的這一通發飆給弄得有點懵。
身為指令接收機的出氣筒,直接宕機。
韋哲禮特別不自信地問了一句:「真的可以抱嗎?」
得!
又來!
還有完沒完了?
這要換成回藝女士和明星先生,孩子都快生出來了吧?
還問問問問問!
有時間說那麼多話,沒時間抱?
這是手出問題了,還是腦子吃問題了?
回一笑被氣到了,她都主動成這樣了,韋哲禮竟然還和個木頭似的。
身為指令接收機,認真接收指令然後不折不扣地不就好了嗎?
為什麼還莫名其妙地思考上了?
「你覺得呢?」回一笑氣到想笑。
「你現在這個表情,看起來有點想吃了我,你肯定是在逗我的。」韋哲禮愣神過後,很快就分析出了「真正」的指令。
「我是想吃了你!」回一笑氣得直接上樓了。
爸爸子的房間,她肯定是不能去了。
除了主臥需要避讓之外,其他的,應該隨便哪間都可以吧?
回一笑隨手打開一個門就進去了。
這個房間,看起來有點像是儲藏室。
一層層、一排排的架子。
大概因為無人居住,所以儲藏室的架子直接就是空的。
回一笑認真看了一圈,覺得這是個非常適合用來氣得跳腳的地方。
剛剛發完那通「不正常的飆」,回一笑整個耳朵都和燒起來了似的。
這會兒,可能臉也已經紅了。
她都這個這副詭異的「小女兒」姿態了,韋哲禮竟然還以為她是氣的。
誰家生氣會氣到先耳朵紅再臉紅的?
回一笑剛想跳兩下腳,就看到門把手有被開啟的跡象。
那廝竟然還知道追上來?
看來也不是真的很呆!
回一笑的嘴角開始微微上揚。
還沒等真的上揚,就聽到了有人說話的聲音。
一男一女的對話。
還有完沒完了這是?
急不可耐地要把戰場普遍家裡的每一個地方?
回一笑感覺自己受到了冒犯。
可這又是爸爸子的家,她還沒能和爸爸子在一個戶口本上,因為對這個房子也沒有什麼話語權。
電光火石間,回一笑做出了躲避的決定。
堂堂笑笑子,竟然卑微至此。
她有什麼好躲的?
最多也不過收到一條【哪兒來的,回哪兒去】的指令。
可這都已經躲了,再出來,是不是也有點……
這一天,到底要鬼畜到什麼程度?
……
穩定好了情緒的回藝女士,開始觀察明星房間的環境。
她一進門就直接把自己給包裹了起來,還沒有來得及看這個房間是什麼樣的。
「你還真是把家裝修成了我們曾經期待過的樣子。」回藝觀察完之後,給出了評價。。
這是她第一次來到明星在北京公寓的房間。
卻一點都不覺得陌生。
他們還在一起的時候,就經常憧憬未來的生活。
要買什麼樣的床,書櫃要怎麼設計,床上用品最好是什麼顏色。
這些都是閒得無聊就會商量一下的事情。
一對每天至少要聊兩個小時的未婚夫妻,自然是把能聊的話題,全都拿出來聊了好幾遍。
「要不要我帶你參觀一下?」明星拉著回藝的手,從房間出來,給她介紹臥室旁邊的一個房間。
好巧不巧,回一笑剛好在兩分鐘之前,也進了這個房間。
「你還記得嗎?」明星在開門的同時問回藝。
「記得什麼?」回藝女士一點都不凡爾賽地問完了才跟著明星進了房間。
剛一進門,一向凡爾賽的回藝女士,就高興地和小孩子似的,就差直接一蹦三尺高。
回藝直接跑到第一排展架,像孩童般激動地發問:「這些展示架是給芭比娃娃準備的?」
已經躲起來的回一笑,實在想不明白,一個空蕩蕩的儲藏室有什麼好興奮的。
「嗯。」明星沒有否認。
應承下來之後,明星又無比感嘆地加了一句:「你也還記得啊我們的約定啊!」
回一笑看不到明星的表情,但還是可以從語氣裡面聽出來爸爸子很高興。
不是說,大人高興的閾值都比較高嗎?
這個儲藏間一樣的地方,除了展示架還有什麼?
就算再怎麼喜歡芭比娃娃,那也得看到了娃娃再激動吧?
為什麼這兩個加起來快八十歲的人,會對著一堆根本就沒有芭比娃娃的芭比娃娃展示架,激動得像未滿八歲的孩子。
回藝沒有再回答,而是更進一步地走向了展架。
回藝用手指比劃了一下展架裡面的每一個小格子空間。
嚇得躲在第二排展架的回一笑趕緊又往後挪了挪。
她的智商是不是在拒絕中科大少年班的時候,就被消磨了七七八八了?
她為什麼一開始要躲?
現在又為什麼要一躲再躲?
「你答應過要陪我來北京念書,我答應過,要給你的娃娃一個專門的房間。」明星走到回藝的身後,伸手抱住了她。
得!
這就要開啟少兒不宜的模式了嗎?
她現在出聲宣告自己的存在還來得及嗎?
所以,這並不是一個簡單的儲藏室,而是一個給玩偶準備的專屬房間?
十八年前的年輕男女都玩這麼高端的嗎?
裝修個房子,還得考慮玩偶在裡面待著會不會舒服?
空蕩蕩的展架,在回一笑的腦海里,發出對【正主們】的殷切期盼。
回藝女士小時候是標準的洋娃娃,稍微長大一點,就成了公認的人間芭比。
人間芭比時期的回藝女士,芭比娃娃多到需要一整個房間來擺放。
這還只算她從俄羅斯帶回大夏的那一小部分。
很多女生都有收集芭比娃娃的習慣,但像回藝這樣,把能買到的所有芭比娃娃款式都買一遍,也絕對是其中的極少數。
不僅需要有足夠的錢買,還需要有足夠的地方來放。
如果人間芭比的每一個芭比娃娃都要做單獨的展架,那估計需要一棟獨立的別墅才夠。
回藝拍了一下明星從後面抱著她的手,要點嬌嗔地問:「你幹嘛?」
那力度小的簡直和撫摸差不了太多。
真正要打手,怎麼都應該要「啪」地一聲,打到被打的人反過來問【疼不疼啊?】。
現在這個算什麼?
是打手還是摸手?
回一笑看著這一幕,異常憤慨地覺得,回藝女士是在覬覦她家爸爸子的手。
「你留下一條簡訊就消失,在一通瘋狂找尋無果之後,我只能寄希望於,你還記得我們曾經的約定。」明星當時的期待肯定是真的。
但這份期待本身蘊含的,多半是安慰劑的成分。
回藝連他的人都不要了,有怎麼可能為了一個芭比娃娃的專屬房間而出現?
按照約定,把北京的【婚房】裝修好了,又能怎麼樣?
回藝壓根就不知道明星在北京的公寓在什麼地方。
真有想要遵守約定的想法,也不可能找到公寓。
相比起這個給芭比娃娃準備了專屬房間的公寓,回藝找到學校的可能性,都要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畢竟,全世界只有一個北大,北京的複式公寓卻有很多。
明星也期待過,自己哪天上著課,回藝就出現在了他的後桌。
笑著對他說【好久不見】。
這些虛無縹的期待,註定都要落空。
「都分手了,還想著給我的玩具準備房間,你這樣會不會有點過?」回藝女士的凡爾賽基因,在情緒平穩之後,又開始復甦。
明星也沒有沉浸在讓人撕裂的情緒裡面,略帶霸氣的回應:「我同意了嗎?你說分就分?」
回一笑很生氣,韋哲禮那廝為什麼不能像爸爸子這麼霸氣?
「分手還需要報批手續?」回藝笑著回應。
她酥酥軟軟的聲音,回一笑長這麼大,一次都沒有聽到過。
「那必須啊!沒有我的加持,你一個人能生出那麼可愛的笑笑子嗎?」明星理直氣壯地回應。
「哎……」回藝女士搖頭嘆息,「你可真的是什麼稱呼張嘴就來,你都多大年紀了,還笑笑子、爸爸子的。」回藝女士一臉假假的嫌棄。
明星伸手抹了抹回藝的嘴角,示意她放鬆表情。
「我什麼時候說過爸爸子了?」明星拒不承認。
「呵。呵。」回藝女士故意放慢了說話的語速,而後,學著明星的語氣,複述了一遍她今天聽到明星說的第一句話:「笑笑大寶貝,你的爸爸子回來了」
連著被提及兩次,讓回一笑有種已經被發現了的錯覺。
明星尷尬地收回了自己的手,鬱悶之中又帶著一點不符合他年齡和職業的可愛,幽幽地說:
「女兒一直到十八歲,我才得見第一面,見面了,還不得認真努力拉近關係?她叫我爸爸【子】,我叫她笑笑【子】,是不是很公平的樣【子】?」
明星故意在子這個字上,放緩了語速,加重的了語氣。
男人可愛起來,是真的沒有女人什麼事情。
韋哲禮為什麼就不能這麼可愛呢?
回一笑感覺自己有點走火入魔了。
這麼緊張刺激的「偷窺」場景,她怎麼不擔心自己會不會發現?
反而動不動腦子裡都是韋哲禮。
小禮子這個慫貨,亂入的時候,為什麼也不挑一挑時間?
「你和回一笑相處地確實要比我好很多。」回藝一點都不凡爾賽地直接承認了下來,「我不是一個合格的媽媽。」
回藝其實從來都沒有阻止過回一笑和明星相認。
除了沒有給出足夠明確的信息,從來也沒有攔著回一笑找爸爸。
她是真的很多很多年,都沒有明星的消息。
至少不曾有過確切的消息。
回藝一直也都不太明白,自己心裡是怎麼想的。
回藝一直也沒有想明白,她不敢面對的,到底是明星這個人,還是回爸爸回媽媽因為自己懷孕而出車禍的事實。
回一笑是她生命的延續,也是她無法跨過去的一道坎。
她想要對回一笑好。
但她真的那麼做了,又會有負罪感。
這麼多年,回藝女士覺得自己做過的,最正確的決定,就是把回藝留在大夏,留給韋秀琴照顧。
如果回藝一直跟著她。
正正常常的時候還好說。
看到她撞牆,看到她住院,肯定不可能像現在這麼身心健康。
換成別人家的小孩,爸爸不知道在哪裡,媽媽幾年也不一定會來看一趟,怎麼都不可能沒有怨言。
而回一笑,向來都只是揚言要斷絕母女關係求關注。
「和你說件回一笑特別有意思的事情。」回藝女士忽然來了興致。
明星還是保持了之前那個從背後抱著的姿勢。
回一笑有點不忍直視,但又不想錯過和自己有關的信息。
她和回藝女士相處的時間不多,都不記得有任何一件可以拿出來說道的事情。
好不容易機會送到自己的面前,誰放棄誰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