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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五章 紙包不住火

2024-10-03 07:02:35 作者: 飄蕩墨爾本
  為了讓韋哲禮能夠像正常的孩子一樣上學,韋秀琴終於鼓足勇氣,給村委會打了電話。閱讀

  看看要怎麼才能給韋十一弄個身份證明出來。

  真正的「黑戶」是不具備任何權利的,包括受教育的權利。

  現在是上幼兒園的年紀還好說。

  如果再不把韋哲禮的身份問題解決了,回頭九年義務教育,也一樣是沒辦法去的。

  這樣一來,她的兒子就有可能會變成文盲。

  她雖然能教一點,但也極其有限。

  村委會的人告訴韋秀琴,惡霸一年多以前,醉酒走在新通車不久的鐵路上,被慢速行駛的火車給撞死了。

  聽到這個消息,韋秀琴內心的情感有些複雜。

  她當然不會為這樣的人的死去感到惋惜。

  但也沒有太多高興和興奮的情緒。

  惡霸不論用什麼樣的方式,離開這個他本不配出生的世界,都換不回韋哲禮的爸爸。

  當然,就算他沒有拒絕,躲在十六號別墅長達三年之後,把兒子都養成「野人」的韋秀琴,也沒有可能去。

  聽到惡霸已經被老天爺給收了。

  韋秀琴的第一反應,是公公婆婆的健康問題。

  韋爸爸去自首的時候,勸她改嫁,唯一的希望,就是想讓韋秀琴,照顧一下兩個老人。

  韋秀琴躲在別墅裡面的時候,還一直為這件事情自責。

  她想不明白,兩個老人為什麼會把韋哲禮和韋哲禮的出生證給惡霸。

  但她也沒有過多的埋怨。

  要不是因為她,韋哲禮的爸爸又怎麼會被判無期。

  更何況,她也是因此才可以和韋哲禮生活在一起。

  得知兩個老人都還安然,韋秀琴就買了一大堆東西,帶著韋哲禮回去辦戶口。

  結果這一回去,韋哲禮就被惡霸的孫子給打了個半死。

  惡霸是有孫子的。

  惡霸的兒子,從很小的時候,就一直覬覦韋秀琴的美貌。

  這一點都不影響他娶老婆生孩子。

  總歸,他爸都剋死了三個老婆了,他的老婆可能也不會長命。

  現在娶不上,總有一天能娶上。

  惡霸的兒子倒是沒想過,自己死了,老婆都還好好地活著,並且大有成為他繼母的既視感。

  惡霸那一家子,根本就不能用人類的思維去理解。

  人都是有點禮義廉恥的,惡霸那一家,從上到下,就沒有一個配用「人」這個稱謂的。

  惡霸沒被撞死之前一直追著韋秀琴不放,也有幫自己的「兒媳婦」找張長期飯票的意思。

  畢竟,韋秀琴都進那麼好的地方給人當小三了。

  一開始,他以為,把韋哲禮給送過去,韋秀琴就做不成有錢人家的小三了。

  沒想到那麼大的人家,竟然連韋秀琴的便宜兒子都能接受。

  這麼一來,惡霸給「兒媳婦」找長期飯票的心思,就更加明顯了。


  沒有了兒子,他除了把孫子當兒子,也沒有別的辦法。

  他可是強大的惡霸,他怎麼能沒有子嗣?

  韋哲禮一回來就被打,被打的地點是在他爺爺奶奶家的院子裡。

  惡霸的兒媳婦帶著兒子,就在院子裡面等著。

  和個主人似的。

  韋秀琴的公公婆婆對院子裡面的動靜,不聞不問。

  從惡霸那裡知道韋秀琴在城裡吃香的餓辣的,對他們不管不顧,兩個老人早就說當韋秀琴已經死了。

  對於他們來說,韋秀琴死不死的,也沒有什麼關係。

  韋秀琴沒有被開除前的那兩年多的時間,每個月給他們寄五千塊,加起來已經超過十五萬。

  這筆錢足夠他們在農村養老。

  比起韋秀琴和韋哲禮的安危,他們現在只在乎能不能留下這些錢。

  兩個老人不僅不管韋秀琴,還把她回來的時間,告訴了惡霸的媳婦。

  他們認為自己也是被逼無奈。

  惡霸一死,惡霸的兒媳婦就一直找他們的麻煩。

  惡霸兒媳婦的邏輯,也很簡單粗暴。

  這家人害得她沒有了老公,公公除了找韋秀琴要債,也沒有了其他的能力。

  現在惡霸死了,這家人就得養他們母子一輩子。

  每個月四千塊錢,是韋秀琴「謊稱」進城打工之前,就說好的事情。

  現在她找不到韋秀琴了,就肯定要找剩下來的人的麻煩。

  在兩個老人看來,韋秀琴自顧自地去城裡享了那麼多年的福,對他們不管不顧,難道還不應該吃點苦頭?

  冤有頭債有主,與其他們自己天天被惡霸的媳婦逼,還不如讓她直接去逼韋秀琴這個不要臉的女人。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每一個惡人,都覺得自己擁有道理和公義。

  韋秀琴拿著一堆東西,帶著韋哲禮才進門,就被惡霸的媳婦拿著棍子追著打。

  韋哲禮則是被惡霸的孫子追著打。

  韋哲禮那會兒五歲,惡霸的孫子已經快十歲了。

  被打得根本就沒有反抗之力。

  韋哲禮關於胃疼的模糊記憶,也就源於這次回去。

  他被打得已經不只是疼那麼簡單了,雖然有韋秀琴拼命護著,還是差點當場吐血。

  村委會的人聽到動靜,過來把韋秀琴和韋哲禮給救了出來。

  韋秀琴一刻都不敢逗留,帶著韋哲禮就回到了大夏。

  什麼戶口,什麼身份證明,全都沒有辦。

  和韋哲禮的命比起來,年不念書的,也就不那麼重要了。

  回去之後,韋十一因為傷勢過重,當天晚上就住院了。

  等到韋十一出院,回藝女士就已經幫他辦好了戶口。

  韋十一什麼的,回藝女士實在是登記不下手。

  就給他登記了韋哲禮這個名字。

  所以,站在名字都是回藝女士去的角度,說韋哲禮是回藝女士的親兒子,也不算太誇張。


  ……

  明星看完郵箱裡的那一堆資料,覺得有必要和回藝還有回一笑談一談。

  他知道回藝把韋哲禮當兒子。

  但韋哲禮的家庭背景,站在一個父親的角度,確實不是什麼良配。

  是不是保姆的兒子,明星一點都不在意。

  想當初,他和回藝在一起的時候,那家境差的也不是一點半點。

  他自己都是個「窮小子」配富家女,女兒未來挑的人是個什麼樣的家境,他壓根就不在意。

  不管他和回藝最終能不能破鏡重圓,回一笑的爸爸和媽媽都很有錢,已經是不爭的事實。

  只要人的本質沒有問題,只要回一笑喜歡,對方是什麼家境,都可以輕輕鬆鬆拉起來。

  可爸爸是殺人犯這樣的背景,怎麼都和單純的窮,是兩回事。

  韋秀琴公公婆婆去世的時候,韋秀琴回去料理後事。

  她沒有告訴任何人,也做好了再被惡霸一家打一頓的準備。

  奇怪的是,什麼事情都沒法發生。

  她還給韋哲禮上了族譜。

  選秀那會兒,爆料韋哲禮身世的帖子,是惡霸的孫子發的。

  後來被處理地非常乾淨,一般人想找根本就找不到。

  但明大狀從來也不是一般人。

  他在非訴領域的地位,也不是靠顏值得來的。

  明星不僅查到了原始發帖人,還知道這個爆料人為什麼最後偃旗息鼓。

  竟然是因為回藝女士許諾了足夠的好處。

  並且非常聰明地不是一次性給到位,而是把惡霸的孫子當公司員工似的,每個月給他發一萬塊。

  這是惡霸一家原本要求的兩倍有餘。

  惡霸的孫子什麼都不要做,只要不繼續在網上爆料,就可以一直領到老死。

  但如果再出現這種爆料,就一分錢都別想再拿到,並且要被告敲詐勒索。

  所以,當韋哲禮的熱搜又出來的時候,惡霸的兒子,都跟著緊張了半天。

  一再和負責處理這件事情的「熱血青年」表示,絕對不是他爆的料。

  這些條款,看起來很是嚴密,實際上並沒有太多的法律效力。

  如果韋哲禮真的走進娛樂圈並且大夥,以敲詐為生的人,又怎麼可能滿足於一個月一萬塊?

  這種藏個定時炸彈的做法,在明大律師看來,是非常不明智的。

  並且治標不治本。

  現在的問題是,關於韋秀琴的一切,回藝都知道嗎?

  她在多大程度上,是被韋秀琴蒙在鼓裡的?

  還有他的寶貝笑笑子,她對韋哲禮的身世又了解了多少?

  ……

  「你要不要看看這份資料。」明星在回藝睡醒,情緒趨於穩定的時候,把郵箱裡的資料拿出來和她共享。

  「這些信息不是都抹去了嗎?你是怎麼查到的?」回藝有些意外。

  「你都知道?」明星對回藝意外的點感到意外。


  「對。」回藝給予。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明星又問。

  「我從一開始就知道。」回藝說,「爸爸媽媽給我找幫傭,肯定能都是做過背景調查的,韋姐可能是個例外。」

  「嗯。」明星想想也是這麼個道理。

  以回爸爸和回媽媽對回藝的寵溺程度,照道理來說,是不可能會要一個殺人犯的老婆,來家裡給回藝做飯的。

  同理可得,回藝應該也不會找一個殺人犯的老婆,來給自己的小孩當保姆。

  因此,回藝多半是被韋秀琴蒙在鼓裡的。

  「你手上的這些資料我都有,因為我自己有查過。」回藝說了一件讓明星更意外的事情。

  「你查過?」明星深邃的雙眸,染滿了不解。

  回藝看著明星的眼睛,略微帶點俏皮又帶著點挑釁地發問:「很意外?」

  「我應該沒辦法不意外吧?」明星也看著回藝,「你既然都查過了,為什麼還會讓回一笑跟著韋秀琴?」

  「因為回一笑已經有點依賴韋姐了,所以韋姐第一次帶著韋哲禮回去辦戶口,我就讓人跟著了。」回藝說,「既然決定要把回一笑交給她來帶,我就肯定是要把她的背景調查清楚的,知道她家裡的那些糾葛我也很意外。」

  「我沒想到你會同意讓一個殺人犯的妻子,帶著我們的小孩長大。」明星特意用了【我們的小孩】,「現在有感情,我當然理解,可當時那個情況,你難道沒有顧慮?」

  「我恰恰是因為全部都調查清楚了,才沒有了顧慮。」回藝女士開始給明星先生答疑解惑:

  「我從這件事情,看到的是韋姐堅韌的品質。」

  「她認定的人,即便身體出現了殘疾,她還是義無反顧地把自己嫁了。」

  「十二三歲開始被騷擾,那會兒年紀還小的時候,她是沒有辦法。」

  「到韋哲禮爸爸出事的時候,她都成年了,她的媽媽也不在了。」

  「有人幫她還清了債務,她完全可以離開那個地方,去過更好的生活。」

  「可是她沒有。」

  「你應該知道,我當時躁鬱症還有些嚴重,卻很神奇地被韋姐堅韌不屈的故事,給撫平了不少。」

  「至於韋哲禮的爸爸,我去監獄看過他。」回藝女士語出驚人。

  「你去監獄裡面看過?」明星大為不解:「韋秀琴都沒有去探過監吧?」

  「是啊。她男人不讓。他要讓韋姐相信,無期徒刑,就一定要老死在監獄裡面,只有骨灰可以領,他還申請了監獄異地調動。」回藝解釋說。

  「這種申請正常是很難通過的。」明星對和司法相關的事情都比較了解。

  「沒錯,是我找人幫的忙。」回藝說。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明星大為不解。

  「禮禮的爸爸比韋姐大十幾歲,他覺得韋姐又年輕又漂亮,不應該把一輩子都毀在他身上。」回藝用很認真的口吻說,「我深受感動,覺得他是個有擔當的男人。」

  或許是韋哲禮爸爸自首之前的故意誤導,或許是韋秀琴從來都沒有上過網。

  就真的以為無期徒刑,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儘管這樣,韋秀琴也沒有放棄。

  她回去給公公婆婆處理後事的時候,還去過省監獄,最後被告知的結果,都是查無此人。

  「是這樣嗎?」明星不知道應不應該贊同這種做法,「韋哲禮應該也有知情權吧?」

  「禮禮的爸爸說他不希望讓韋哲禮知道他的存在,希望韋哲禮覺得爸爸是個英雄。」

  「所以我給他編造了一個他爸爸是烈士的謊言。」

  「編織這個白色謊言,我和韋姐是有商量過的,韋姐沒有意見,我就想著要怎麼把這件事情做得漂亮一點。」

  「結果韋姐動作比我快,不知道從哪裡弄了一張一看就是假的《烈士證明書》。」

  回藝頗為遺憾地說:「要是沒有那張證書,我今天應該還是能讓韋哲禮相信,他的爸爸是個烈士。」

  「可他沒多久就要出獄了,這樣的事情,紙是包不住火的吧?」明星問回藝:「你覺得還能拖多久?」

  「是啊,我最近也在為這件事情煩惱呢。」回藝伸手揉了揉自己發脹的太陽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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