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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三章 予取予求

2024-10-03 07:02:38 作者: 飄蕩墨爾本
  在回大夏的飛機上,回一笑和韋哲禮商量,要怎麼把他爸爸的事情告訴韋秀琴。

  商量著商量著,小手手就牽到了一起。

  說好的小禮子的手根本就不配玷污笑笑子的指甲蓋呢?

  說好的一臉嫌棄呢?

  都說人的潛力是無窮的。

  打臉這種事情,竟然也一樣是可以習慣成自然的。

  從三歲到十八歲,回一笑的人生和韋哲禮都是捆綁在一起的。

  回藝女士守著韋哲禮爸爸的秘密,從很大程度上,是韋哲禮爸爸的意思。

  韋爸爸不想讓自己的小孩,背負這爸爸是殺人方的枷鎖成長。

  不管過程有多麼複雜,他殺了人,都是無可爭議的事實。

  他理應接受法律的制裁。

  如果可以,他當然希望韋哲禮能夠毫無壓力地成長。

  好好學習,好好成家,好好陪著自己的小孩長大。

  把他沒能做好的事情,全都做到最好。

  「眸眸,我好像還沒有問過你的想法。」韋哲禮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今天發生這麼多事情。

  很多想法,都是忽然鑽入他的腦海的。

  像被設置了定時程序一樣,一股腦兒全都湧現在腦海。

  「什麼想法?」回一笑想著韋哲禮這會兒是不是想趁著她無處可逃的時候和她表個白。

  先前她在公寓表白的時候,一通操作猛如虎。

  實際慌得腦子一片空白。

  要不是從小到大欺負韋哲禮都欺負出心得來了。

  她估計都沒辦法憑藉慣性,完成對韋哲禮的「欺壓」。

  表象再怎麼凡爾賽,到了真刀真槍的時候,還是免不了因為經驗不足,直接慫的一批。

  手都牽上了,回一笑的心,還是滿懷期待地砰砰直跳。

  「我不是說想生活在陽光下嗎?那我如果太陽光了,眸眸不就成了殺人犯的兒媳婦了嗎?」韋哲禮發表了自己的見解。

  這什麼話?

  這能算表白嗎?

  都說到兒媳婦了,這句話的實際意義是不是都能趕上求婚了?

  可怎麼聽著就這麼不順溜呢?

  能不能好好地先把表白給弄完了,再考慮哪些誰家的兒媳婦誰家的女婿一類的問題?

  回一笑很想懟回去。

  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

  她但凡這麼說了,韋哲禮就一定會理解成她對他的家庭構成有意見。

  回一笑不怕韋哲禮誤會。

  就怕韋哲禮誤會之後有覺得自己不配。

  「我什麼時候在意過別人的看法?」回一笑都不知道自己是一個這麼委屈求全的人。

  「那是因為你從來也沒有什麼可以讓人詆毀的地方。你長得好看,你學習好,你家境也好。你就是上天的寵兒,世間最完美的存在。」韋哲禮誇起回一笑來,根本就不帶磕絆的。

  「那你怎麼不說我從小人緣極差,根本就沒有同學願意和我玩呢?」回一笑其實挺習慣韋哲禮的無腦吹的。

  她向來都採取全盤接受、泰然處之的態度。

  偏偏今天,忽然就開始不好意思了。

  「那是他們羨慕嫉妒恨。」韋哲禮給回一笑「正名」。

  「那你呢?」回一笑反問。

  「我?」韋哲禮說,「我當然是羨慕嫉妒沒有恨啊。我剛不還說,眸眸是世間最完美的存在嗎?」

  「所以啊,」回一笑看著韋哲禮笑道,「反之亦然。」

  「怎麼就反之亦然了?」韋哲禮的智商有點跟不上。

  「眸眸也覺得我是世間最完美的存在嗎?」韋哲禮的智商忽然又有點超常發揮了。

  「你想得是不是有點美?就你這豬蹄一樣的大爪子,你覺得你能和完美這兩個字扯上什麼關係?」回一笑終於還是懟了回去。

  「那怎麼就反之亦然了呢?」韋哲禮擺出一副求知若渴的架勢。

  「不管別人認為我是什麼樣的,對我有什麼評價,在你那裡,我始終還是我自己,你在我這兒也是一樣。」回一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忽然有了這麼大的耐心。

  「怎麼一樣?」韋哲禮不斷拉低自己的智商下限,來挑戰回一笑的耐心上限。

  「不管比人怎麼說你,不管你的爸爸媽媽是誰,你就是你,是那個只有笑笑子能欺負的小禮子。」回一笑長這麼大,從來也不是扭捏的性子。

  雖然期待韋哲禮的正式表白,但沒有也就沒有了。

  總歸她和韋哲禮,從三歲開始,就已經形影不離。

  如今確定了彼此的心意,還非要搞個正式的表白儀式,韋哲禮不嫌麻煩,她都嫌矯情。

  「那我要是被別人欺負了呢?」韋哲禮明知顧問。

  回一笑用一種看三歲小孩的眼神看著韋哲禮,戲謔中帶著點真誠地表示:「那姐姐就幫你欺負回去。」

  「謝謝姐姐。」韋哲禮叫起姐姐來,竟然毫無負擔。

  簡直白瞎了他一米八幾的大高個。

  話說,拍了半年的戲,飯沒好好吃,覺沒好好睡,他好像還蹭蹭蹭地長高了兩公分。

  「禮禮乖。」回一笑蹂躪了一下韋哲禮的頭髮,笑著說,「等下了飛機姐姐給你買糖吃。」

  也只有韋哲禮坐著的時候,她才能輕鬆完成折騰韋哲禮頭髮的動作。

  「謝謝姐姐。」韋小弟秒變複讀機。

  回一笑感覺自己有點吃不消,就對為這裡說,「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還挺會撒嬌的。」

  「姐姐以前也沒有給過韋小弟機會啊。」韋哲禮的語氣又酥了幾分。

  回一笑看著自稱韋小弟的韋哲禮,很想問一句他是不是藉機上了一輛不是開往幼兒園的車。

  往日裡對著韋哲禮,什麼話都是張口就來的回一笑,又一次在脫口而出之前啞了火。

  「這一天的,又是路演,又是發生那麼多事,你有沒有累了想睡一會兒?」回一笑沒有繼續自稱姐姐。

  再這麼下去,首先撐不住的很有可能是她自己。

  韋哲禮去演了半年的電影,現在簡直和個男妖精似的。

  「如果姐姐願意讓我靠在你身上,我就累了想睡。」韋哲禮入戲太深,竟然一下還出不來了。

  說著話,就把頭往回一笑的身上靠。

  「那如果姐姐不願意呢?」回一笑用沒有握在一起的那隻手的食指,頂著韋哲禮的腦袋,手動幫他復位。

  「姐姐不願意的話,我就等睡著了再靠過去,附贈姐姐一身的口水。」韋哲禮裝得和個睡覺還會流口水的三歲小孩似的。

  回一笑發現自己竟然一點治韋小弟的辦法都沒有了。

  過去的十五年,她都是怎麼修理小禮子的?

  這麼長的時間,早就應該已經形成肌肉記憶了吧?

  怎么半年沒有修理,就整個一個不會了?

  韋哲禮不是對誰都彬彬有禮的嗎?

  怎麼就變成了一個體型龐大但心理年齡只有三歲的大無賴了?

  一口一個姐姐,和以前非要叫他眸眸的時候,一樣一樣的。

  一個二十歲的體育生,撒起嬌來也真不嫌害臊。

  回一笑收回手指,把韋哲禮的腦袋,往自己的肩膀上一按,順便輕輕拍了拍。

  頭等艙雖然只有她和韋哲禮兩個人,但空姐和空少也都看得見聽得見。

  再不想辦法讓韋哲禮閉嘴,回一笑覺得自己的耳朵都要紅了。

  堂堂笑笑子怎麼可以不好意思?

  韋哲禮原本只是和回一笑鬧著玩,沒想到在回一笑的肩膀上考了沒兩分鐘,就真的睡著了。

  不知道是因為瘦弱回一笑的肩膀太有安全感,還是真的累到一定的程度。

  韋哲禮這一睡,就直接睡到了飛機降落在大夏機場。

  韋哲禮睜開眼睛的第一反應,是直接又閉上了。

  嘴裡還念念有詞:「我怎麼又做夢了。」

  「你何止做夢,你還流了我一肩膀的口水。」回一笑嫌棄地推開韋哲禮已經醒來的腦袋。


  被韋哲禮靠著睡了兩個小時,回一笑覺得自己的肩膀都快要斷了。

  航程要是再長一點,回一笑覺得自己都可以直接告韋哲禮人身傷害了。

  「原來是真的啊!」韋哲禮像是忽然驚醒了似的,伸手幫回一笑捏著肩膀,「我還以為,夢到眸眸要以身相許,肯定不可能是真的呢!」

  喵了個咪了!

  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當然是假的。」回一笑咬牙切齒地從齒縫裡面飄出一句,「你這輩子應該活不到我想以身相許的那一天。」

  剛剛還以為自己只有在夢裡才能對回一笑予取予求的韋哲禮,不甘示弱地反擊,「那我就等眸眸到下輩子,反正一輩子本來也是不夠。」

  「等鬼吧你!」回一笑沒好氣的回應。

  「眸眸別怕,你就算變成鬼,我也等你,讓我演人鬼情未了也沒關係。」韋哲禮的嘴不知怎麼地,就厲害到飛起。

  回一笑瞪了韋哲禮一眼,沒有再說話。

  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智商會歸零,她這都還沒有正式談戀愛呢,怎麼就說不過一個韋哲禮了?

  這要回去讓敉敉子知道了,還不知道要怎麼嫌棄。

  【親愛的,你現在怎麼這麼笨笨的了呢?】

  【親愛的,你不是一直最討厭韋哲禮這廝的嗎?】

  【親愛的,你不是說好了要一直一直和我在一起的嗎?】

  【親愛的,你這麼被判你家親愛的我,你的良心不會痛撒?】

  頭大!

  ……

  回一笑和韋哲禮到家,都已經過了十二點。

  原本每天九點就要睡覺的韋秀琴女士,卻還在餐廳忙活。

  韋哲禮和回一笑並沒有告訴韋秀琴自己今天就要回來。

  回藝女士應該也不會特地打電話說這樣的事情。

  想來是韋秀琴心裡藏了太多的事情,所以根本就睡不著。

  「韋秀琴女士,我肚子好餓啊!」回一笑進門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韋秀琴要吃的。

  她現在已經比小時候好了很多。

  沒有那種不是韋秀琴做的東西,寧願餓死也不開口的強大決心。

  但吃來吃去,還是只有韋秀琴做的東西,最能安撫她的胃,安慰她的心。

  「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我還想著怎麼都要幾天的。」韋秀琴趕忙放下手上的事情,端了盅最新版的韋氏佛跳牆出來給回一笑。

  那麼燙的燉盅,直接用手拿出來,連個墊的東西都沒有。

  要換成回一笑,早就已經把燉盅給砸了,韋秀琴卻和沒事的人似的。

  當然只是看起來。

  真的沒事的話,怎麼可能連手被燙了都感覺不到。

  回一笑只是打開個燉盅的蓋子,都被燙得差點拿不住。

  回一笑抓了韋秀琴的手,就去一樓中式廚房的水池沖水。

  「我這皮糙肉厚的能有什麼事。」韋秀琴整個肢體語言都是在拒絕,「你快看看你的手有沒有事。」

  韋秀琴說這話,眼睛一直往韋哲禮那邊瞟。

  韋哲禮肯定已經知道《烈士證明書》是假的了。

  韋秀琴卻還沒有想好,要怎麼編一個現在的韋哲禮都還會願意相信的故事。

  韋哲禮走過來,看了看韋秀琴和回一笑的手,發現確實都沒有什麼事情才開口說:「媽,我也想吃佛跳牆。」

  「一邊兒去,小小想吃什麼你就說自己吃什麼,你倆能一樣嗎?你趕緊上樓洗澡睡覺去。」或許是出於心虛,韋秀琴不想在這個時候和韋哲禮說話。

  韋秀琴以前叫回一笑是叫【小小姐】的。

  回一笑慢慢長大,就對這個稱呼產生了一些牴觸。

  她嘗試著讓韋秀琴叫她回一笑或者一笑,再不然笑笑什麼的,韋秀琴每次答應的好好地,最後一開口就忘。

  到最後,回一笑就只能讓她在叫【小小姐】的時候,把最後一個字給吞了。

  小小和笑笑聽起來,就很接近了。

  「我倆怎麼不一樣了呀?」回一笑嘟了嘟嘴,佯裝生氣的問:「回藝女士可是拿他當親兒子,難道韋秀琴女士覺得我和你不夠親?」

  「那我當然是和小小最親了。」韋秀琴很認真地說。

  自從回一笑來到16號別墅生活哦,韋秀琴女士在回一笑身上傾注的愛,絕對要比在韋哲禮身上的多。

  這種愛,有很多個不同的構成。

  一開始是出於對回藝女士不計前嫌收留她和韋哲禮的感激和愧疚。

  後來慢慢地,就真的把回一笑當成是自己的女兒在養了。

  韋秀琴想著,韋哲禮至少還有親媽在身邊,回一笑卻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她再怎麼對回一笑好,都覺得自己做的還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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