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停下腳步。
該說是放心好呢還是緊張好呢。
最起碼中午自己跑路的時候，洛小姐看上去像是最正常的那一個。
不過只是相對正常。
而且有她在，白小姐大概就不會追這麼緊了吧。
洛小姐好歹能頂一頂。
但還是危險啊......
似乎是看出來陸離的糾結，洛芊凝摺扇遮著下半張臉，緩緩道：「陸先生，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什麼。」
話雖如此，但陸離看得出來，她說每一個字都很費力氣。
似是在努力克制著什麼。
陸離笑了，「洛小姐，這話說出來你自己信嗎？」
「當然不信......」洛小姐低著頭吃吃淺笑著，「但沒辦法嘛......」
她夾緊雙腿，哼出苦悶的鼻音，「哼......如果真要對陸先生你做什麼的話，我就沒辦法在這裡見到你了。」
陸離一怔，「這什麼意思？」
不過既然洛小姐都這麼說了，那他確實放心不少。
不是他容易輕信漂亮姑娘，而是以洛芊凝的實力根本就沒必要騙他。
正要對他用強，他陸某人還能反抗不成？
說不定人家還更喜歡那種他拼命反抗，卻只能被動承受的感覺呢。
「世界觀被改變了，難道陸先生你覺得就只是變成這種類似現代武俠風格的世界觀就算是改變？」
洛芊凝不得不挪開視線。
這就像是一個盒子。
沒打開之前還能忍得住，但打開過一次之後就止不住了。
「陸先生，你不會真的以為你能從白慕離那個瘋子手裡跑掉吧。」
陸離沉默了。
確實。
除非是白小姐想玩兒情趣，否則不可能放自己跑掉的。
如果就她跟自己的話還有可能。
現在還有其他妖怪小姐姐在，白小姐絕對不可能幹出這種事情。
主要以她那種直來直去的思維方式，也懶得去做。
然後就是世界觀的問題。
確實，過去幾次改變世界觀都是因為能力的污染。
比如顛倒世界，比如死者復生，比如天煞孤星。
但這次只是變成了現代武俠，從這上面也看不出李聽蟬的能力是什麼。
但陸離其實大概猜得到。
之前在自己那次昏迷之前，李聽蟬說她隱約間能「看」到別人的罪惡程度。
也能聽到受害者死後怨氣的哀嚎。
所以她的能力應該就是跟這方面有關的吧。
但陸離不能說。
他甚至還要試探試探洛小姐她們對李聽蟬了解多少，「洛小姐，你知道對方的能力？」
「略知一二。嗯......」
又是一聲悶哼，洛芊凝臉上浮現出不自然的潮紅。
她異色瞳中的水潤光澤看的陸離心裡發毛。
「陸先生，這裡不方便，咱們換個地方聊吧。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
不等陸離拒絕，洛芊凝手中洋傘一揮，陸離就發現自己出現在了一個包間裡。
桌子上已經擺滿了各種一看就不便宜的菜。
但當陸離眼前一花再緩過神的時候，他發現坐在自己對面的洛小姐整個人的樣子都變了。
她用眼罩蒙住了雙眼，甚至還整了個鼻夾夾住了鼻子。
「你這是......」
「哼......這樣就能稍微控制一點了，只要不看到你也不聞你的味道，單純聽聲音的話還能稍微克制一下。否則我怕把你玩兒壞掉。」
帶著濃重的鼻音，洛小姐說出了可怕的事情。
最前對陸離來說很可怕。
但......
陸離看著此刻看上去特別澀情的洛芊凝，篤定道：「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感覺你跟我單獨交流的時候似乎沒那麼端著。」
沒錯，不是像顛倒世界那時候那樣端著架子，而是帶著點兒撒嬌跟抱怨的意味。
這樣反倒是距離拉的更近了。
「不該敏感的地方偏偏這麼敏銳......果然該明白的時候你只是裝傻而已。」
又似抱怨似撒嬌的吐槽了一句，洛芊凝又暗自嘆氣。
可無論如何，哪怕知道對方是裝傻充愣，她又能怎麼辦呢？
還不是只能配合你繼續表演下去。
雖然現在蒙上了眼睛，但她知道陸離肯定是一副小心謹慎的模樣。
於是她開口勸解，「放心吧陸先生，一般妖怪跟人類之間是有物種隔離的。你會對猩猩跟山羊發情嗎？」
「我是不會。」陸離想了想，答道，「但外國人會啊，英國佬還跟迫擊炮親密接觸呢。」
為什麼惡魔會有山羊角跟山羊腿？
還不是因為以前歐洲那幫子傢伙絕對山羊屁股吸引人？
還有猩猩。
如果不是有人以身試險，那人類怎麼會有愛滋？
「不是，那你這是啥情況？」
「......」本想讓陸離放鬆警惕的洛芊凝失敗了，她只好實話實說，「因為我們是概念妖怪，概念妖怪沒有本體成精的說法。
「不過就算我被陸先生你勾動發情了，那問題不是在你身上嘛！如果你不勾引我，那我也不會發情！」
陸離：「......」
這話說的......搞的他都想打拳了。
「算了不說這個。」
桌子下面，洛芊凝兩條腿不停交錯。
「對方的能力具體是什麼不清楚，但我們也猜到了大概，大概就是善惡有報。」
陸離挑了挑眉，「善惡有報？」
自己那便宜徒弟之前說她隱約間能感受到他人的罪惡程度。
現在意思是更進一步，她直接就能遠程對他人做審判了？
洛芊凝進一步解釋，「我們想找到你，所以這個被污染的世界觀下，世界判斷我們有罪，就導致我們無論怎麼樣也追不上你，哪怕堵到你了，也會因為各種意外被你逃掉。
「所以我才說我會努力克制，因為如果我打算行動的話，你就可以逃掉，而我也會因為各種意外導致追丟你。
「對了陸先生，這一路上你肯定也做了不少好事吧，所以你才能不被我們追上。因為『你能不被我們追上』這件事本身就是對你做好事的獎勵。」
「難怪......」
陸離大概明白了。
他這一路上確實做了不少好事，但都是恰好被自己碰上而已。
比如有人搶劫，比如有人偷東西，比如有人想對女性施暴。
所以自己會碰上他們。
因為陸離自己就是那些傢伙的劫難。
所以結果就是陸離廢了他們。
而相反的，因為這樣，所以陸離算是做了好事，然後獎勵自己不會被白小姐她們堵到。
包括買到那輛麵包車也是世界的「獎勵」。
也確實，誰沒事兒在村子裡剛好就要賣車啊。
想明白了這一點，陸離問道：「所以你找我是想幹什麼？」
「撥亂反正。」洛芊凝道，「這個世界會越來越混亂下去，最終會導致世界崩潰重置。我只是不想這麼早就被踢出世界而已。」
陸離笑了，「但我覺得這個世界不錯，本就不亂，為什麼要撥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