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該如此？什麼意思？」
陸離腦子嗡了一下。
之前對他父母的認知上來說，方月白一直跟他是一樣的。
但現在......看來另有隱情？
難道方月白也跟自己一樣沒有被世界觀改變所污染？
她也是特別的？
「不是啦......」
方月白解釋道：「其實我記憶中的叔叔阿姨確實像離哥你說的那樣。
「但我總覺很奇怪......」
陸離坐了起來，「什麼地方奇怪？」
「就是......怎麼說呢，我覺得很虛假。」方月白眼神茫然地坐了起來，「有的時候，我忽然覺得似乎很久之前叔叔阿姨就不在了。」
「你什麼時候有的這種感覺？」陸離馬上追問。
方月白想了想，遲疑著說道：「大概快四個月前的事情吧，感覺記不太清楚了。
「一開始我還覺得是自己心理陰暗來著，但越往後我越覺得奇怪，甚至我還去看過心理醫生來著。」
陸離沉默不語。
將近四個月前......
那正是他爸媽外出旅遊的時間。
也是他第一次跟白小姐相親的時間。
之前他一直沒聯繫父母，一個是不知何為始終沒那個想法。
還有個原因就是世界觀一直在變，他覺得沒什麼意義，反正世界都會重置。
但看方月白的反應......
「白白，你覺得世界有沒有忽然變得很奇怪。」
方月白不解，「怎麼個奇怪法？」
「就是原本世界不是這樣的，比如世界上其實沒有武道之類的，大家都是普通人。」陸離說出了正常世界觀下的世界該有的樣子。
「沒有吧，這個世界不是一直都這樣的嘛。」方月白反過來安慰他，「離哥，我看你就是壓力太大了。」
「可能是吧。」陸離不置可否。
「行了，早點兒睡吧。」
「嗯嗯，熬夜對皮膚不好。」
說完兩個人便都不說話了。
又過了一會兒，方月白問道：「離哥，你睡著沒？」
「睡著了。」
陸離回答完就聽到一陣淅淅索索的聲音。
然後他感覺到有人下了床，自己被窩被人掀開，然後一具火熱的身體鑽了進來。
當然是穿著衣服的。
方月白摟住陸離，把他的腦袋抱在柔軟的懷裡，輕聲道：「離哥，沒必要這麼大心理壓力的。無論怎麼樣，我都會跟你站在一起。」
陸離在她懷裡悶聲道：「你忽然搞這一出是我沒想到的，小樣膽兒挺肥。」
「哎呀，就是忽然想起了過去。」
方月白聲音輕柔，「可能是我記錯了，反正我記得十幾年前......好像是叔叔阿姨除了什麼事兒，然後離哥你就在學校里跟人打架，打完之後就一個人站在小區里抽菸。我記得那是你第一次吸菸。
「那天晚上我剛放學回家，看到你一個人站在雨里，真的感覺很孤獨......
「所以那天晚上開始我就給你做飯了嘛，然後晚上就是這麼哄著你睡著的，你在我懷裡哭的好大聲。」
她一說完，陸離就愣住了。
「好像......確實有點兒印象......」
可這樣一來的話，老爸老媽......難道真的早就不在了？
「離哥。」
「嗯？」
「明天咱們回洛城吧。」
「嗯。」
「一起去陵園看看，如果叔叔阿姨真的不在了......那他們應該就會在盤龍陵園吧，我記得離哥你長輩基本都在那裡。」
「嗯。」
「離哥，睡吧。」
方月白輕輕拍著陸離的背，嘴裡輕聲哼著不知名的歌謠。
不知過了多久，陸離迷迷糊糊間就睡了過去。
翌日，一早——
陸離感覺很悶。
他迷迷糊糊間睜開雙眼，映入眼帘的就是白皙的兩座大山和鎖骨。
掙扎著坐起身，陸離揉了揉脖子。
「離哥，早上好......」
感覺到了動靜，方月白也揉著眼睛坐了起來。
感覺到陸離目光不對，她往上拉了拉左邊滑落到肩膀的衣領。
「當年的鋼板排骨居然也進化到了山峰，白白，你胖了挺多的。」
方月白翻了個白眼掀開被子起身，就這麼穿著蓋到大腿的寬鬆T恤跟內褲去衛生間洗漱去了。
兩座晃悠悠讓陸離挪開了視線。
這姑娘，晚上睡覺給摘了嗎？真是一點兒都不防人的......
很快，輪流穿戴洗漱完畢，方月白道：「走吧離哥，回洛城看看。」
陸離點了點頭，「嗯。」
一路無話。
打車去機場，買票，上飛機，會洛城。
到了洛城之後先回家開上車，然後倆人直接殺奔郊外的陵園。
一個半小時後，山上的陵園到了。
進入陵園之後，陸離眉頭緊鎖。
他已經感覺到了一股既視感。
好像這裡自己來過很多次一樣。
實際上他也確實來過很多次。
但之前都是來看爺爺輩的長輩，而且每年基本上就來一次。
讓他有既視感的路線跟記憶中的路線不同。
「白白，你對這裡有印象沒？」
但方月白應該沒來過，除非......她曾經陪自己來過。
但陸離的記憶里她不可能陪自己來過這裡。
方月白眼神茫然，似乎在回憶著什麼。
「應該是沒來過的，但我印象里似乎又陪著離哥你來過，你還在這裡哭過。」
方月白牽起陸離的手往前走，「似乎在這邊。」
陸離順著她往前走著。
走了差不多二十分鐘，他們終於停在了一座黑色石頭的墓碑面前。
看著墓碑上的名字還有那兩張照片，陸離臉色難看的要命。
他原本挺拔的身體甚至都開始下意識的微微發顫。
方月白握著陸離的手擔憂地看著他，「離哥......」
「我沒事。」陸離身子搖晃了一下，接著他做了個深呼吸，「我沒事......」
那墓碑上的兩個名字，還有那兩張黑白照片......分明就是他爸媽的名字的照片！
而墓碑上他們過世的時間是同一天，全都在十年前，陸離十八歲的那個夏天。
「離哥，你想起什麼來沒？」方月白的臉色也很難看，「我還是隱隱約約感覺好像經歷過這些，但仔細回憶又什麼都想不起來。
「在我的認知中，叔叔阿姨直到幾個月前還給我打過電話想讓我跟你相親來著......」
她抬起頭伸出手，「下雨了？」
「我知道，其實我也是。」
陸離揉了揉太陽穴，深深看了墓碑一眼轉身就走，「走吧。」
他嘗試過用夢境世界復活爸媽。
因為在他的潛意識裡，爸媽肯定還活著的，他們只是去旅遊了。
但......毫無反應。
「嗯。」
方月白咬了咬下唇，略有些心疼地看了眼他的背影，然後跟了上去。
但沒幾步，她就看到陸離停了下來。
「離哥，怎麼了？」
陸離側頭看著面前的那個墓碑，臉上表情十分驚愕。
那個墓碑上的名字還有照片......是潘帥！
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