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那個爹吧,他這個人,就是……」
常之翎坐在那,絮絮叨叨的說了挺久的,宋知安全程沒有絲毫的表情,倒是一旁微微忙碌著地秦向南偶爾插上那麼一兩句。
然後兩個不著調的懟上幾句。
半晌,常之翎扭頭看了眼秦向南,問道:「謝瀾來過嗎?」
「沒,他最近在忙著去溫家提親的事。」
常之翎嘖了聲,說道:「這兩個人發展的可真快,這才多久,都打算結婚了。」
「沒你快。」秦向南淡淡的暼了常之翎一眼。
常之翎:「怎麼就沒我快了?」
秦向南:「下午認識,晚上滾床單。」
常之翎:「……」這他媽是一碼子事麼!
像是想起了什麼,秦向南抬頭,又看了眼常之翎,笑的焉壞:「說錯了,是晚上認識,晚上就滾。」
「草!還能不能友好的交流了。」
「覺得不能的話就回去吧。」秦向南看了下時間:「不早了。」
「小爺我可是夜店小王子,哪天這個點休息過?」
秦向南看著絲毫沒有體會到自己話里話的常之翎,不悅地皺了下眉,絲毫不不帶客氣的:「我在攆人。」
「……」
「你不休息,但是她要休息了。」
放下手裡的筆記本,秦向南倒了杯水給宋知安遞了過去,她伸手接過,小口小口的喝著。
常之翎撇了一眼,不屑,這一個個的,為了女人,都很變了樣似的。
時承璟搬到了帝都。
謝瀾搬到了寧遠。
秦向南整兒個守在醫院裡。
嘖……也就是他,還像個男人,那這個小妖精們,就沒見過哪個能勾了他的心房的。
夜色深沉寂靜,秦向南看著宋知安不情不願的喝了藥後關了燈就回去了。
他父親對宋知安很是不喜,每天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允許他跑來醫院跑很不錯了!怎麼可能會允許他留在這裡做陪護!
隔天一早,謝瀾抽空便來了一趟。
兩個人勉強也算是醫患關係,不算太陌生。
謝瀾一眼便認出了宋知安,至於宋知安有沒有認出謝瀾便不得而知了,她還是面無表情的呆滯。
「失憶了?」
「嗯……」秦向南應了聲:「腦子裡有血塊。」
「她以前的記憶並不算好,忘了……其實也行。」
秦向南倒水的手頓了下,抬眼,問:「你知道?」
「嗯。」謝瀾說的有些漫不經心:「我哥是她的主治醫生,我替我哥值過兩次班,遇到過,給她做過一次催眠。」
謝瀾看了秦向南一眼:「這樣,你有什麼需要的就和我說,我轉告給巫師。」他指了指腦子,說道:「如果他願意,他是治得了的。」
秦向南沒吭聲,遞了杯水過去,微微搖了搖頭:「沒事,醒了就挺好的,別的方面,我慢慢教她。」
謝瀾沒吭聲,喝著水。
他這兄弟和那姑娘的故事,他是聽說過一些的,年少的感情……
他回頭看著他:「你整天呆在這,你那公司怎麼辦?」
秦向南笑著:「我又不是一天都呆在這,再說了,公司里也有職業經理人,你不是也一樣麼,星海不比我那公司大呀。」
「阿予說,她打算跟著我挪窩。」
「……」
他笑的溫溫柔柔:「不過我沒打算讓她挪,她家裡人都在這邊。」
秦向南靠在牆上,屈著一條腿,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那你呢,你家裡人不都在那邊嗎?」
「你這話說的不對,再過半個月,我四哥就回來這邊了,我五個也要回他的邊境去了,我們兄弟幾個,這些年過得一直都挺散的。」
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秦向南死死的盯著謝瀾:「這邊這麼熱,你的身體受得了?」
病房裡的窗簾一直都拉著,但是謝瀾剛從外面走進來,對天上掛著的一輪火紅的太陽印象深刻。
人魚,其實是受不了這近四十度的天氣的。
秦向南:「你的事,你應該和溫予都說過了吧?」
「差不多都說了。」臉上的笑意怎麼掩都掩不住:「她一點也不介意,反而還跟喜歡。」
謝瀾看著秦向南,和他對了個嘴型。
她很喜歡摸我的尾巴。
秦向南眼角抽了抽:「我其實也挺喜歡,但你就沒讓我摸過。」
謝瀾低著眉眼,從脖子出拉了條銀鏈子出來,繞著上面的玉扳指,一字一頓的:「你怕不是在做夢?」
「……」真是無情,他們好歹也是生死之交不是:「對了,你來,怎麼沒把溫予給帶過來?」
「你說她呀!」謝瀾笑著搖了搖頭,在手機相冊里翻了翻,遞了過去:「一天天的,她可比我忙多,哪有這空閒,而且醫院這地方……」
話並未說盡,秦向南也明白。
謝瀾失笑道:「等她閒了,我帶她過來。」
秦向南也沒說什麼,他不過是隨口一問,來與不來,其實都無所謂。
謝瀾沒帶多久就走了。
宋知安不說話,秦向南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好,醫生都說她只是失憶了,受了驚嚇,可他總覺得,哪有那麼簡單。
陪著她又坐了會,秦向南便也離開了,公司里還有事,他再來就是早上的。
中午,醫院裡的小護士推著小推車過來給宋知安打點滴,瞅著她身邊沒有人,就隨口問了句:「宋小姐,你男朋友呢?」
宋知安沒吭聲,只抬頭看了她一眼,便又垂下了眸子,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這些天,病房記得護士門總是在她耳邊叨叨。
說她男朋友對她有多好,多貼心,是個怎樣怎樣不可多得的好男人。
背地裡,偶爾還會說著什麼,她父母都不要她了,她命怎麼樣,怎麼樣的……
他的確對她很好,她都知道,她雖昏迷了一段時間成了生活不能自理的植物人,可也只是醒不過來,她的意識,其實是清醒的。
正因為她是清醒的,她也清楚……
她這個孤家寡人,哪裡來的什麼男朋友了,那些小護士嘴裡的話,想來他多多少少都是聽見過一些的,只是,為什麼不否認。
他那般沉溺的溫柔和體貼,她怎麼配?
但是……她很想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