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國傳承下來的水墨畫,意在傳神,寫意,寥寥幾筆勾勒出的意境,筆墨山水盡在一紙之上。
謝瀾在店裡轉了一圈,指著架子上掛著的一盞燈籠,對身旁的人說了一個字:「鴻!」
溫予不明所以的摸了摸腦袋:紅什麼紅?他是看上那隻大紅色的燈籠了。
「鴻是江邊鳥……」
謝瀾說著指了指一旁水墨風的燈籠,問著:「阿予喜歡嗎?」
溫予搖了下頭,什麼江不江邊鳥的,她是真的不太感冒,意料之中的事情,謝瀾沒轍,笑了笑。
跟他家姑娘說話呀,不能太繞彎子,得直白一點。
「鴻是江邊鳥,您是心上人。」
低語呢喃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溫予瞬間就明白了,拿著掛鉤上面掛著的燈籠取了下來。
她喜不喜歡是一回事,他喜歡就行了,再說了,這麼好的寓意,她可不能錯過!
「老闆,我們要這個!」
溫予的聲音豪氣萬丈,謝瀾聽著,就感覺,他家小姑娘好像要跟人拜把子似的,無奈得笑了笑。
櫃檯後的老闆抬了抬眼,沒什麼表情:「二百五十六!」
「草!」溫予一個沒忍住就爆了粗口:「你搶劫啊!就一紙糊的燈籠,你成本價撐死了就幾塊好吧!」
老闆:「藝術,是金錢衡量不了的!」
去他媽的藝術,不就一紙糊的燈籠,這毛利率就百分之七八十了吧!
給她一張紙,一張筆,她也能大展宏圖!
老闆懶洋洋的抬眼,看了溫予一眼,傲得很:「愛買不買。」
「草。」什麼狗屁的服務態度,怪不得他賣不出去。
謝瀾眼看著溫予就要發飆!伸手拉了人一把,把人拉到了懷裡,「消消氣!」
小姑娘委屈:「謝瀾,他敲詐我!他一七老八十的老頭了,他怎麼好意思?!」
瞬間,溫予跟換了個人似的,謝瀾好笑,指了指角落裡掛著的一堆不甚明顯的銘牌!
什麼什麼大師認證。
什麼什麼文化傳承。
第XX帶什麼什麼傳承人。
溫予翻了個白眼:「這你都信?」
謝瀾笑著:「信不信倒也不是那麼重要,只是他要是真占了這其中幾樣中的一樣的話,我們也不虧不是,說不定還賺了呢。」
溫予沒吭聲,勉強算是行了,她倒也不差這幾百塊錢,只是她家先生怕是被迷了眼,這國畫大師怎麼會甘心居於這麼個小城。
還是個這麼偏小的店面。
溫予忍痛付了二百五十八塊錢,她以為至少買了這天價燈籠,那老頭怎麼說不也給送個蠟燭,結果,人啥也不送。
出來的一趟好好的,因為買了個燈籠,溫予心情不自覺的便低落了不少,不過沒一會就緩過來了,出來玩麼。錢不錢的就不重要了。
開心就好了,回去的時候已經快十點了,燈籠被溫予隨手掛在了屋檐下。
隔日一眼醒來的時候,蠟燭已經燃盡了,燈籠還是嶄新完好的,謝瀾把燈籠給收了起來
年關歇了近一個月,X.H國際早就上班了,大多數的事情,謝瀾都是遠程處理的,溫予也沒什麼行程,兩個人相對來說都是比較悠閒的。
……
帝都:
如謝池所言,小傢伙的確是不會哭,只是天生不會,後天要學的話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好比歲歲,就是跟著陸地上的小朋友們學會了嚎啕大哭,一哭就是一兜子的珍珠,謝沂都給小傢伙攢了快一盒子了。
小孩子說難帶也難帶,說好帶也好帶。
累並快樂著,但小傢伙不哭不鬧,餓了,尿了,拉了,都要歸妍自己去預判,一個人,也難免會有手忙腳亂,措手不及的時候。
歸妍是請了個阿姨的,但是小傢伙畢竟太過特殊,更多的,歸妍都是親友照料的,阿姨也只是負責做做飯。
小傢伙出生第十五天,歸妍在小區門口遇到了一身狼狽的謝池,也不是到是剛從哪裡爬出來,反正就是一狼狽。
「阿妍!」
謝池猛的衝過去,就這一身的狼狽,把人緊緊的抱在了懷裡,失而復得一般。
歸妍本能的就想要反抗,但是謝池力氣太大,她細微的動作,在謝池眼裡根本什麼都算不上。
「阿妍,是我,謝池。」男人的聲音啞的不行。
歸妍一時半會都沒有反應過來,這到底是經歷了什麼,怎麼連聲音都跟變了個樣,她都快認不出來他了。
「阿妍,我錯了!你再給我個機會好不好!」
溫予沒吭聲,微微抬了下眸子,看了眼面前尤為狼狽的人。
一旁的阿姨抱著小傢伙,也有些呆滯,這……哪來的乞丐啊!但是看起來好像也不太像呀!
「夫人……」阿姨喚了歸妍一聲,把人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歸妍回神,語氣有些僵硬:「你,幹什麼去了?」
「我剛從海里上來。」
他剛從海里上來,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一路有多狼狽,只是他自己知道。
他也只是想早一點見到她,漫無邊際的等候和絕望,他受夠了,幾次在生死邊緣試探,徘徊,他不想在錯過她了。
哪怕她身上真的有了婚約,他也想要試一試,一輩子,沒竭盡全力,撕心裂肺的想要爭取過什麼,她是第一個。
時間若是能從來,他一定會在她跟他告白的時候就對她說:巧了,歸小姐,我也是。
不再對她愛答不理,冷言冷語的,又或者,換他還追她,蓄謀已久而求之。
歸妍一直沒應,一旁阿姨抱著的小傢伙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哼哼唧唧的。
歸妍看了眼謝池,似笑非笑的:「剛從海里上來,你怎麼沒被太平洋虎鯊給吃了呢!」
男人深邃的眸子暗了暗,失落的情緒顯而易見。
她是該討厭他的,不是麼,畢竟他曾經對她那樣不好,甚至連她生孩子,九死一生的時候都沒能陪在她身邊!
他,又有什麼資格要求她去原件他,再給他知道彌補的機會呢?父憑子貴?
歸妍說完,從保姆阿姨手裡接過來哼哼唧唧的小傢伙,熟練的哄著,她估摸著,這個時間點,小傢伙應該是餓了的。
她轉眼看了眼身後的男人:「還愣著幹什麼,剛從海里上來,那麼髒,也不知道去洗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