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鵬飛兮振八裔,中天摧兮力不濟。【記住本站域名】
餘風激兮萬世,游扶桑兮掛左袂。
後人得之傳此,仲尼亡兮誰為出涕。
——《臨終歌》李白
……
劉展被誅後,叛軍樹倒猢猻散、不再負隅頑抗,紛紛歸降。
唐軍楊惠元部在淮南擊敗叛將王暅,王暅帶著殘部逃到常熟,走投無路,遂投降唐軍。
叛將張景超原已集結了七千餘人,準備再度進攻杭州,聽說劉展已死,便把軍隊交給了部將張法雷,命他繼續進攻杭州,然後隻身逃往海上,從此失蹤。
張法雷隨即率眾攻擊杭州,被李藏用擊敗,只好投降。
至此,劉展之亂宣告平定。
……
慶功宴上,眾將觥籌交錯,熱鬧非凡。
慶功宴結束後,長孫晏行和白復摒除眾人,徹夜長談。
長孫晏行問道:「復兒,春秋戰國以降,除赤壁之戰等少數戰役外,改寫歷史的戰爭多發生在中原和塞外一帶。所以,歷代王朝皆重視戰馬騎射,忽略水師的建設。
為何你如此偏愛水師?」
白復遙望遠處篝火,波斯將軍阿爾伯茲正與眾人載歌載舞。
白復指著波斯將軍阿爾伯茲,道:「阿爾伯茲告訴我,大唐並不是天下的中心。
在大唐的西邊,還有大大小小無數個王國,其中大秦、大食帝國人口眾多、幅員遼闊,實力與大唐不相上下。
這些大大小小的王國,零零散散分布在西海、雷翥海等幾片浩瀚的海洋周圍,他們之間的戰爭很大一部分是海戰。
這些千年海戰,讓波斯、大秦、大食的造船術異常發達,甚至能夠遠渡重洋,來到大唐貿易。」
天寶十載(751年)四月,高仙芝將軍親率蕃、漢兵三萬進攻大食,深入其境七百餘里,至怛羅斯城(今哈薩克斯坦共和國江布爾城附近),與大食軍遭遇,雙方激戰五日,未見勝負。在雙方相持的重要時刻,唐軍中的葛羅祿部眾突然叛變,與大食夾擊唐軍,高仙芝將軍大敗。
怛羅斯之戰後,大唐在西域的影響力並未受到動搖,西域唐軍迅速恢復。僅僅過了兩年,升任安西節度使的封常清於天寶十二載(753年),進攻吐蕃控制的大勃律,大破敵軍,占大勃律菩薩勞城,而於天寶十四年(755年)達到了西域經略的鼎盛。
從長安安遠門西行至唐境西陲是2萬里,隴右作為東西往來的咽喉要地,成為大唐最為富庶之地。
安祿山造反後,至德元年(756年),參與怛羅斯戰役的拔汗那與阿拔斯王朝甚至派兵,協助大唐平叛。
然而,協助平叛的胡人很快便意識到大唐的衰落。
至德三年(758年),吐蕃趁安史之亂,趁勢奪取河西走廊,截斷大食、波斯聯軍由陸路回國的通道。
大食、波斯聯軍改由從廣州出發,走水路,乘大食商人的商船返回大食、波斯。
在廣州聚居、經商的大食商人絕非普通的買賣人,而是一支強大的武裝私人部曲,擁有自己的私兵和戰船,一旦遇到危險,隨時可投入戰鬥。
大食、波斯聯軍貪圖廣州的繁華富庶,又見該地防守空虛,索性在回國前干一票,與在該城的大食商人裡應外合,聯合攻陷城池,大肆劫掠,燒毀府庫、民宅,血洗廣州。
他們在廣州燒殺搶掠、姦淫婦女,所犯惡行比回紇士兵在洛陽城有過之而無不及。
將廣州洗劫一空後,大食和波斯聯軍率軍登船,渡海回國。而廣州則淪為火海、化為焦土。
安史之亂尚未平定,我大唐國庫空虛,水師不濟,根本無力開戰,只能忍氣吞聲對大食和波斯聯軍的暴行視而不見,無法為廣州冤死的百姓伸冤報仇。
沒有一支強大的水師,沒有跨海作戰的軍力,一旦我大唐露出疲態,這些胡人商賈就會搖身一變為海盜,如嗜血的鯊魚一樣,狠狠從大唐身上咬下幾塊肉來。
從廣州之亂起,我就下定決心,要組建一支能跨海作戰的水師。
後來的對馬島海戰,讓我見識到了倭國水師的實力。倭人本就狼子野心,一旦有機可乘,危害性不啻於南下牧馬的草原胡騎……
『犯強漢者,雖遠必誅!』
總有一天,我白復會率領『七海之王』駛入西海、雷翥海,讓胡人海盜在大唐的堅船利砲下瑟瑟發抖!」
……」
白復這番話,乃是肺腑之言。
登州之戰後,大唐江淮水師灰飛煙滅,陳鴻鵠下落不明。
白復曾多次上奏朝廷,希望能重新組建江淮水師。然而,朝廷卻不置可否。一方面是朝廷財力不支,更重要的是,幾乎沒有朝廷重臣認識到水師建設的重要性。
無奈之下,白復懇請長孫晏行等遷徙到江南的世家大族出錢出糧。將籌措來的糧餉交給孫大善人,用於在泉州建造戰船、築巢引鳳。
另一方面,白復請波斯將軍阿爾伯茲在廣州建設水師學堂,為大唐培養海戰棹卒。
正所謂,千軍易得一將難求。要想建設水師,還要靠將才。
白復光撒英雄貼,誠邀江湖幫派弟子加入唐軍。
白復雄才大略、盛情難卻,河北道南路義軍首領丁九曲和盛海流這才應邀南下,從黃河到長江。
長江水道乃是大江幫的地盤。
白復通過川幫聯絡上大江幫。在白復的動員下,阮氏兄弟加入唐軍水師,為唐軍快速訓練出精於長江水戰的軍隊。
……
長孫晏行聽罷,不住點頭,稱讚白復過人的戰略眼光。
聊完大唐水師,長孫晏行從身旁的木匣內取出幾封信函,遞給白復。
白復看罷,不由一愣。
這幾封書信都是長孫晏行親筆寫給當朝御史的,捏造了大量虛假之事,指控白復剋扣軍餉、揮霍軍費、奢靡浪費、捏造戰果之類。
白復眉頭大皺,問道:「大人,您這唱的是哪一出啊?」
長孫晏行呵呵一笑,道:「這些都是你的保命書。」
白復略一思索,便猜出了七七八八。他眉頭一挑,問道:「大人,您是讓我自污名節?」
長孫晏行手縷長髯,點點頭,徐徐說道:「不錯。
復兒,江淮一戰,你平劉展、滅倭寇,立下不世之功。
如今,你已經封侯拜相、位極人臣、賞無可賞。若要嘉獎你,就只能裂土封王!
連我大唐戰神李靖都沒有封王,你一小子,何德何能,能讓李唐皇室封你為王?
倘若你不低頭,不知道多少人會視你為眼中釘、肉中刺,明槍暗箭讓你防不勝防。輕則,會毀了你和青鸞的婚事;重則,會將你下獄問罪、取你性命。」
長孫晏行一點撥,白復馬上明白此間利害。
不過,知道歸知道,自污名節之事知易行難。白復臉色頓時鐵青,胸口起伏不定,憤懣不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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