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岸邊,贏侈將魏無忌留在了岸上,他與驚鯢、玄翦二人則跳上了小船。閱讀
順流而下,儘快的擺脫無名。
然後穿插魏國國境前往秦魏戰場,只要到了蒙驁的大軍中,贏侈才算是真正的安全了。
因為魏無忌很快就要死了。
他不擔心魏國軍隊的圍剿,他怕的是無名的追殺。
魏武卒的事情,贏侈早已安排玄翦威脅魏庸了。
光是威脅不夠,贏侈還讓玄翦承諾魏庸,只要送了魏武卒,不僅可以保住性命,還能夠成為秦國上卿。
只要魏無忌的死訊傳到大梁城,魏庸便知道該怎麼做了。
大秦上卿與死人之間,是個人都知道該怎麼選。
尤其是對於一個醉心權力又怕死的人來說。
……
小船上,贏侈站在船頭。
迎面吹來一陣風,水面的漣漪逐漸蕩漾開來。
「你怎麼悶悶不樂的?」驚鯢問道。
贏侈的表情很平淡,沒有高興或者傷心。
玄翦看不出來。
但驚鯢感受到了贏侈的情緒變化。
只有當一個人真正在意和注意的時候,她才會清晰的感受到另一個人的心情好壞。
「被那種怪物惦記上,自然高興不起來。」
贏侈舉目遠眺河岸,無名簡單的為魏無忌處理了一下傷勢,然後便帶著魏無忌離開了。
中毒和重傷只是魏無忌表面上的傷。
僅僅只是這兩點魏無忌還死不了,以無名的修為可以保他不死。
真正的殺招是贏侈留在魏無忌體內的雷電之力。
一旦無名輸入內力到魏無忌體內...
魏無忌就死定了。
「還是太弱了。」贏侈喃喃自語。
聞言,驚鯢沉默了。
玄翦也鬱悶了。
他們可是羅網天字一等的殺手,從來都是旁人聽到他們的名號而色變,什麼時候會擔心被人給惦記上了?
贏侈的話,他們卻無法反駁。
掩日的屍體還沒有涼呢!
「掩日劍讓羅網的人帶回去給呂相吧,你們跟我去蒙驁的大軍,然後前往太乙山避避風頭。」
贏侈的語氣很平淡,心底卻是一點兒都不平靜。
他暗暗捏緊了拳頭。
連自己的生死都無法掌控的感覺...
真的很討厭!
……
秦魏戰場,一個燃燒著熊熊大火的村莊。
鮮血然後了大地,屍體如同秋天的落葉一般灑滿了整個村莊。
一輛馬車沿著道路緩緩地駛來。
停在了火光沖天的村莊前。
「你們說為什麼有人不希望秦國東出呢?天下一統不好嗎?沒有戰爭不好嗎?」
贏侈似乎在詢問驚鯢和玄翦,又似乎在詢問自己。
寧為太平犬,不做亂世人。
驚鯢眼底倒映著一具具屍體,即使見慣了屍體,她此刻的心緒也無法平靜下來。
玄翦的臉色冰冷,沉默的站在一旁。
沒有人回答贏侈的話。
只有熊熊燃燒的大火,刺鼻的血腥味,滿地的屍體,以及耳邊似哭訴般低語的風聲。
「走吧。」
正當贏侈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
突然!
一道難受的低吟聲響起。
「還有人活著!」
驚鯢和玄翦都發現了倖存者,驚鯢沒動,站在贏侈身邊負責保護他,玄翦則是循聲走去。
從屍體堆中,玄翦找到了一個活人。
一隻頭髮雪白的小蘿莉,和雪女不同,她的雪發中夾雜有幾縷青絲,看上去別有一番風味。
「看來我最近轉運了,居然碰到了這個妖孽。」
贏侈樂了。
曉夢。
八歲挑翻了天宗六大長老,被五十年不收徒的北冥子收為關門弟子。
「你認識她?」驚鯢好奇的問道。
「算是認識吧。」
贏侈點了點頭,臉不紅心不跳的介紹道,「一個只比我差一點點的天才。」
曉夢被安排在了馬車上。
馬車的空間很大,坐四五個人都不嫌擠。
以前只有贏侈和驚鯢兩個人的時候,兩人是換著駕車輪流休息的。
畢竟只有兩個人,為了保持戰力,贏侈不可能讓驚鯢一直駕車。
而今有了玄翦,那就是驚鯢和玄翦換著駕車了。
從魏國都城大梁往西,前往秦魏戰場,起碼要穿過半個魏國,可不是短短一兩天就能抵達的。
而且魏無忌死了,無名絕對會追殺他們的。
所以保持全盛狀態尤為關鍵。
馬匹可以換,人卻換不了。
只能交換著駕車休息。
……
馬車上,贏侈抱著昏迷的曉夢坐在中間,一手護著她,一手握著她的手輸送內力。
「公子,你休息一下,讓我來吧。」一旁的驚鯢提議道。
贏侈的確有些累了,畢竟他只有兩年的修為而已。
可是考慮到無名隨時會追來,贏侈還是搖了搖頭,他對上無名基本上是被秒殺。
驚鯢和玄翦若是提前防備還能交手一波。
掩日被秒,除了無名的確強大之外,那就是掩日根本沒有多少防備,上來就吃了一個大招。
不然的話,掩日哪怕不敵無名,怎麼也能走個一兩招。
「算了,你們還是保存體力吧!」贏侈搖了搖頭。
就在這時候,他懷中的曉夢眼皮微微一動,接著緩緩地睜開了雙眼。
贏侈注意到曉夢的動靜,停止了輸送內力的動作。
總算是醒了,再不醒他都要快頂不住了!
「是你救了我嗎?」
曉夢睜開雙眼,入目便是一張清秀的臉龐,最吸引人的是那雙眼眸。
猶如一汪看不見底的深潭,平靜的水面只為隱藏水底的漩渦。
小蘿莉的聲音就是好聽。
軟軟的,糯糯的。
「嗯。」贏侈點點頭,人是玄翦從屍體堆里找出來的,但是三人中以他為主。
「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曉夢掙扎著坐起來,贏侈則順勢將她扶起來。
贏侈說了一個最終目的地。
「太乙山。」
小蘿莉哪裡知道太乙山是什麼,她一臉呆萌的望著贏侈,期待著贏侈跟她解釋。
曉夢並非是想要了解太乙山,而是想要多聽聽贏侈說話。
經歷大變,不僅不哭不鬧,反而不得不強忍著心中的不安與悲傷,表現出乖巧的一面。
甚至還主動引起話題,只是希望不會再只剩下一個人。
懂事的讓人心疼。
小心的讓人心疼。
「最近一段時間,我們都會待在太乙山。」贏侈揉了揉曉夢的腦袋。
「我叫贏侈...」
為了安撫曉夢,贏侈主動介紹起自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