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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伏念也知道多說無益，唯有打了。
「既然大家都沒什麼意見，就開始吧。」
贏侈的話音落下，伏念也不再端著儒家掌門的身份了，率先搶攻打了大司命一個措手不及。
大司命只是本能的防禦反擊，然而一切來得太突然了。
不過兩招便被伏念一把劍架在了脖子上。
贏侈眉頭一挑，神色莫名的看了伏念一眼，好似在問『儒家都是這麼不要臉的嗎？』
伏念放下了手中的長劍，「剛才洛陽君已經說過開始了。」
他這話既是對大司命說的，也是對贏侈說的。
大司命氣得臉都紅了，到底還是個年輕的小姑娘，不然她也不會被伏念這麼容易偷襲成功。
贏侈揮了揮手，讓大司命退下去。
本就是一場不公平的對戰，陰陽家可謂是占據了優勢，若是這樣都讓儒家贏了的話，那可是真丟人。
贏侈還挺喜歡看陰陽家丟人的。
原本陰陽家是不會到桑海來的，他們是跟著秦國的大軍到齊國尋找屬於齊國的那份兒蒼龍七宿的。
是贏侈的命令，他們才被半強迫的帶到了桑海的。
大司命還想再爭取一下，可贏侈卻已經喊了下一個，她也只能是憤恨的看了伏念一眼，然後退了下去。
……
伏念臉色平靜的站在原地，仿佛剛才出手偷襲的人不是他一樣。
只要他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雖然順利的讓陰陽家減員一人，但是後面的比試可就沒有那麼簡單了。
伏念心中盤算著該如何應付下一人的時候。
卻見到陰陽家的隊伍里走出來一隊雙胞胎姐妹，一眼看去竟然分辨不出誰是誰，就如同分身一樣。
湘夫人都是修行的水屬性術法，氣質也是極為相近。
「她們是兩雙胞胎，戰鬥的時候也是二人為一體的。」
贏侈笑著解釋道。
他可是只喜歡占便宜不喜歡吃虧的性格。
伏念剛剛不是偷襲大司命嗎？
就算伏念贏了，可對付湘夫人就沒有那麼簡單了，二人合一的實力絕對是五大長老中最強的。
陰陽家年輕一輩，也就是東君和月神的實力比湘夫人強。
伏念自然明白雙胞胎的恐怖之處，雙胞胎出生便與眾不同，她們擁有一定的心靈感應。
尋常人合作對敵，哪怕是配合再好，也需要一個眼神、一個動作才能知道彼此的想法。
可擁有心靈感應的雙胞胎是不需要的。
前一秒令人費解的操作，下一秒就會顯露出合作無間的效果。
「第二場，開始吧！」
這一次贏侈話音落下，湘夫人兩姐妹便直接動手，一左一右的沖向伏念。
伏念持劍而立，體內的內力瘋狂的運轉起來。
隨著湘夫人的接近，空氣中的水汽逐漸變得黏稠沉重起來。
伏念頓時感覺到手腳都變重了，變得不靈活了。
「這便是陰陽家的水系法決麼？」
伏念深吸了一口氣，連忙運氣在周身形成一層氣罩，同時腳尖一點飛快地後退，試圖逃離湘夫人的功法所製造出來的『泥沼』環境。
湘夫人自然不可能讓他如願。
三人頓時陷入了纏鬥之中。
……
贏侈只看了一眼便知道，湘夫人哪怕是兩個人聯手也不一定能拿下伏念，這一場估計勝負在四六。
不過，就算是湘夫人無法戰勝伏念，伏念也不可能輕易取勝。
即使最後伏念或者湘夫人勝了，也是強弩之末，不可能繼續下一輪了。
這麼一看，儒家就還剩下一個顏路了？
倒不是儒家沒有其他高手了，而是小聖賢莊內就這三位能入贏侈的眼，老一輩的荀子自然不算作在內。
荀子出手，他們這些人加起來都打不過。
贏侈雖然只抱著踩一踩儒家的面子而來的，但是不可能真的把小聖賢莊送給陰陽家。
包括儒家在內，秦國都是以招撫為主。
實在是存心要搞事的那些人才會選擇弄死。
荀子是個聰明人，而且有韓非、李斯這一層關係在，儒家不會死活要跟秦國作對。
原著中儒家與秦國敵對的原因有很多。
最主要的事兒有兩件，一件便是韓非死在了秦國，另一件則是小聖賢莊的藏被燒了。
如今韓非沒死，李斯與荀子的關係也還算不錯。
張良對秦國的仇視只有一小部分來源於韓國被滅，更深層次的原因是韓非死在了秦國。
所以韓非對於秦國招撫儒家是一個極為關鍵的人物。
一根棒，一顆甜棗。
贏侈今天來是扮演秦國的大棒，後面韓非再來儒家扮演的便是秦國的甜棗。
但是韓非想要離開咸陽得有一個前提。
那就是紅蓮、衛莊被羅網找到，且帶到了咸陽。
無關於信不信任的問題，還是那句話，天下未定，容不得秦國走錯半步。
有紅蓮、紫女、衛莊、張良這些人待在咸陽。
韓非哪怕離開了秦國，也會乖乖回來的。
……
儘管贏侈扮演的是大棒的角色，但是這棒子不能太狠了。
既要讓儒家丟面子，卻又不能把儒家的面子踩在地上。
小聖賢莊是不可能送給陰陽家的。
贏侈凝視著場中的戰鬥。
戰鬥已經接近尾聲，和他預測的那般，伏念與湘夫人的內力消耗極快，到最後無論是誰勝誰負了，都不可能繼續下一場比試。
贏侈看向月神。
雖然他不怎麼喜歡這個女人，但是不可否認的是，月神的確是天才，年紀輕輕修為已經達到了絕世強者的境界。
顏路即使贏了湘君，也不可能勝過月神。
該找個什麼藉口，或者用什麼辦法讓最後一局變成平手呢？
驚鯢站在一旁，注意到贏侈的神色，她雖然不想焰靈姬那樣能夠猜透贏侈的心思，但是多年的相伴，她知道贏侈的性格和做事風格。
此行的目的是為了之後韓非招撫儒家而做鋪墊的。
但是絕對不能把儒家給得罪死了。
是此，贏侈才會認可伏念偷襲大司命，讓大司命退了下去。
驚鯢上前一步，在贏侈的耳邊低聲提醒道，「月神國師上次受傷還沒有好。」
贏侈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
是啊！
總不能讓人家帶著傷戰鬥吧？
他贏侈是這樣的人？
秦國可是非常體諒傷員的。
贏侈已經想好了等會兒怎麼說了，只要顏路能夠穩住，不敗在湘君的手中就行了。
至於月神，她受傷了，怎麼能下場呢？
……
伏念與湘夫人的戰鬥臨近尾聲，畢竟只是比試，雙方都有留手，在內力快要耗盡的時候，三人同時退開。
「就到這裡吧，你們也都差不多到極限了。」
「換人開始下一場。」
贏侈一錘定音的說道。
伏念深深地皺起了眉頭，心底隱隱有些焦急。
他雖然耗了陰陽家的三個人。
但是誰都知道，陰陽家的五人中，月神的實力是最強的，而且還有一個實力不弱的湘君。
「師弟，小心點。」
「嗯。」
顏路的心不平靜，導致他的氣息波動劇烈。
平日裡，顏路就像是一條幽深寧靜的小路，此時此刻，他卻如同一條烈日暴曬下的砂石路。
走在上面，會讓人覺得腳底都被燒著了似的。
既然顏路回答的十分平靜，但伏念的心中沒來由的閃過一絲擔憂。
……
儒家與陰陽家的比試。
第三場。
儒家二當家顏路對戰陰陽家土部長老湘君。
湘君的實力在陰陽家五部中也是數一數二的，大司命和修行中的少司命都不是他的對手，雲中君就是個笑話。
至於湘夫人，則是術法上被克制。
顏路手中拿著一把不知名的長劍迎戰。
原本屬於顏路的含光劍是無名傳給他的，當年無名死在了追殺贏侈的路上，含光劍也落入贏侈的手中。
「你覺得二人誰的勝算更大？」
看著走過來的伏念，贏侈問道。
若是在平時，伏念肯定會說誰都不會勝，誰也不會負。
顏路秦時五五開的名號可不是浪得虛名。
那是正兒八經的無分勝負。
在贏侈看來，顏路的不分勝負其實已經是勝了。
與一個人對戰不分勝負，那是兩個人的實力相差不多，不分生死，難分勝負。
與每一人對戰都不分勝負，只可能是修為和實力高於對方，讓對方無法戰勝，只能選擇『不勝不負』。
……
「湘君是陰陽家五部長老，實力強大。」
「顏路師弟修行的是坐忘心法，收斂形體，隱藏智慧，離形去知，遁跡於芸芸眾生之間。」
「其特點是遇弱則弱，攻防仿佛一團棉絮，令霸道的攻擊也無處著力。」
「湘君想要勝不太容易。」
伏念謙遜的說道。
贏侈當然知道顏路的坐忘心法，當年可是差點兒被半步天人的無名給秒殺了。
儒家就是虛偽。
明明是湘君根本不可能勝過顏路，非要說什麼湘君想要勝不太容易。
……
空地上，湘君已經和顏路交上手了。
比試前，贏侈說的是純屬娛樂。
但是陰陽家與儒家的比試，關係到雙方的臉面，陰陽家不能輸，那就只能讓儒家輸了。
至於儒家輸了結果會如何，就不是湘君該考慮的問題了。
儒家不入侵，陰陽家一家獨大最好不過了。
湘君出手毫不留情，招招狠毒，招招致命。
顏路的坐忘心法最關鍵的便是保持一顆平常心，一般的事情都無法引起顏路的情緒波動。
但是幼年的經歷，讓他心中有一個人。
那就是無名。
而無名的死就顏路的一個心結。
若是他能夠解開這個心結，他的坐忘心法必然會更上一層樓，到那時候恐怕就是真正的秦時五五開了。
這事兒無法依靠他人，只能看顏路自己。
這也是為什麼伏念明知道顏路不在狀態，依舊不反對他上場出戰的原因。
贏侈的來意，伏念或多或少能夠猜到一些。
儒家可能失面子，但陰陽家絕對不敢下死手，荀子可就在小聖賢莊裡！
不出人命，隨便怎麼折騰。
這便是荀子的態度。
可要是真弄出人命了，贏侈帶來的這些高手能夠活著離開幾個不清楚，但陰陽家的人肯定全得留下。
……
「這就是顏路的坐忘心法麼？感覺好無聊啊！」
贏侈腦海中閃過無名的身影，那可是他碰見的第一個強敵，也是有史以來最強的敵人。
半步天人的境界，無名幾乎可以在七國之中橫著走了。
天人合一的老怪物們基本上都宅在家裡。
那個時候的驚鯢可是在無名手中一招都走不過！
這還是無名對驚鯢沒什麼殺心。
親身體驗過無名的絕殺之劍的贏侈才最有感觸，就像是被死神觸碰到了心臟一般的感覺。
而顏路的坐忘心法，卻完全沒有這種感覺。
「顏路師弟的天性如此，不喜歡爭鬥，與人動手也從未取勝，當然也沒有人贏過他。」
伏念笑著說道。
周圍的人都快要睡著了，的確是挺無聊的。
……
隨著顏路與湘君二人的戰鬥持續，顏路的心態逐漸變得平靜下來了。
正如贏侈所說的那般，他與無名本沒有仇怨。
仇恨的根源來源於戰爭。
戰爭的根源在於兩個不同的國家。
如今魏國已經沒有了，魏國的土地變成了秦國的土地，魏國的子民也變成了秦國的子民。
天下間只剩下一個秦國，就再也不會打仗了。
隨著顏路的心逐漸平靜下來，心結打開，這麼多年不敢再回憶的面孔出現在腦海中。
顏路的身上氣息波動變得頻繁。
他的坐忘心法隱隱有了突破的徵兆。
……
見到這一幕的伏念嚇了一跳，連忙說道，「這一場比試算儒家輸了，還請洛陽君讓陰陽家停手。」
伏念看出顏路要突破了，贏侈自然也看得出來。
他斜了伏念一眼。
「你覺得我輸不起？」
沒有人喜歡失敗，贏侈也不喜歡。
但他輸得起。
顏路的坐忘心法突破，湘君取勝的可能性就趨近於零了。
「到此為止吧，陰陽家與儒家的比試不勝不負。」
正好順著這個台階下了。
贏侈一句話給這件事定了性。
伏念拱了拱手，「我先送師弟回去，稍後再過來。」
「去吧，我隨便轉轉就好了。」
贏侈帶著人往小聖賢莊後山的方向走去。
呂不韋應該和荀子待在一塊兒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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