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心裡充滿了怨氣,周圍的下人都不敢靠前,生怕惹怒了他。
「是誰惹怒了王爺,讓王爺發這麼大的火?」
「你可算是來了。」
朱棣抬頭看向走來的黑衣僧人,此人便是姚廣孝,朱棣的智囊。
見到他來了,下人便識趣的都退下了。
「王爺近日的武藝真是越來越好了啊!這麼粗壯的大樹,王爺一刀便砍下了。」
姚廣孝走到那顆已經倒塌的大樹旁邊,用手撫摸著這顆斷樹。
「武藝高強又怎麼樣,還不是被封來這北平之地!離應天如此遙遠。」
「你評評理,我為大明立下了如此汗馬功勞,還是區區一個燕王,大哥的兩個兒子什麼都沒做,一個被封賢王,一個更是被封為吳王!」
「王爺息怒,皇上看重嫡系血脈,自然會偏愛他們。」
「吳王在鳳陽府的作為,貧僧有所耳聞,沒想到這個不起眼的皇孫竟有這樣的能耐,不怪皇上偏愛。」
姚廣孝坐到了朱棣的身邊淡然的說道,仿佛這些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這小子我以前見過,以前是個膽小如鼠之輩,見到我們這些叔叔都嚇的發抖。」
「許是王爺們看走眼了,這小子藏著深呢。」
從他這幾年在鳳陽府的作為來說,姚廣孝覺得他是個威脅朱棣的存在。
「不管怎樣,大哥一死,本王的機會就來了,不能被這乳臭未乾的小子奪了去。」
朱棣打小就跟著朱元璋南征北戰,不管是文還是武,都是在皇子當中出類拔萃的。
以前朱標還在世的時候,他只能將自己的野心藏在心底,朱標一死,他滿眼的欲望變的一發不可收拾。
朱元璋的眾多兒子中,朱棣跟他是最相像的,天生一種王者的氣勢,只可惜是庶出的兒子,如若不然這大明的太子一定是他的。
若是他成為大明皇帝,一定為大明開疆擴土,萬國來朝!
「京中還沒有傳消息過來,我爹是不是還在猶豫?」
朱棣銳利的目光看向姚廣孝,希望他能給出正確的答案。
「或許不是王爺想的這樣,吳這個字對大明來說意義重大,再加上他從小就將吳王給藏了起來,許是心中已經有了人選,時候未到不想公布!」
「難不成我爹真的要立一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來當大明的皇帝不成!就不能選我嗎!」
「王爺,您上頭還有秦晉二王在,太子死後,皇上的長子便是秦王,如何能立你這四子?」
「那依你之見,我爹會立皇孫?」
「王爺說的不錯,不管是立哪位王爺,都會引起其餘人的不滿,最好的辦法就是立皇孫!」
「難道本王就眼睜睜看著皇位落到那小子手裡不成?」
朱棣手裡一緊,茶杯瞬間便的粉碎,他恨自己不是嫡子。
「王爺不必著急,我們只要等等就有機會了。」
「再等下去皇位都要讓給別人了!」
「這就看王爺敢還是不敢了?」
姚廣孝冷笑著說道,眼裡滿是陰狠。
「這天下沒有我朱棣不敢做的事!只要能登上皇上,得到這江山,就算付出再多也在所不惜!」
「王爺言重了,等新皇登基之後,眼裡怎麼必定容不下像王爺這樣手握重兵的人,那些翰林院的學士必定會建議新帝削藩,您覺得哪個王爺會同意削藩呢?到時候咱們的機會就來了。」
朱元璋半隻腳都邁進了棺材,身子一年不如一年,看樣子也沒幾年能活了,到時候年紀輕輕的皇孫繼位,根本壓不住這些久經沙場的叔叔們。
「你說的對!那咱們就繼續等,區區幾年,本王還是等的起的。這北平偏遠,正好趁這時間好好操練士兵,到時候便可輕鬆的一舉拿下應天!」
朱棣開心的甩手而去!
「廣孝啊,京中拉攏官員之事就交給你操辦了,缺什麼只管從本王這裡拿就是了。」
姚廣孝跟朱棣的關係是大明的人都知道的,雖然姚廣孝是僧,但他對當時的各家學術都頗有造詣,在明朝在讀書人具有一定的地位。
而後的靖難之役就是他一手策劃的,僅用了北平之地的兵馬便輕鬆直達應天奪取了皇位。
「貧僧定當不負王爺之託。」
姚廣孝微微欠身,心裡已經盤算好了接下來的計劃,所以後世之人都稱他為「黑衣宰相。」
蘇墨是穿越之人,自然是知道朱棣接下來的計劃,他絕對不會有削藩的舉動。
「哎~困死了。」
天還沒亮,蘇墨就起來了,今兒個可是第一次到學堂的日子,可不能晚了。
「天都還沒亮呢,殿下要不多睡一會?」
蘇墨這樣作息可是苦了吳卓,在宮外多年都沒有這麼早起來過。
「你困的話就在府內多歇一會吧,反正是我去讀書,不關你的事。」
「殿下這是哪裡的話,您起了,奴婢也要跟著起才是。」
蘇墨被封吳王之後,吳卓對自己的稱呼又變成了奴婢。
「本王說了多少次了,這裡不比宮內,你不用這麼拘謹,不用自稱奴婢,若再犯,本王可要罰你了!」
蘇墨佯裝生氣的樣子告誡著吳卓,他不希望身邊的人都對他唯唯諾諾,所以真實身份還未告訴王夢瑤母子。
「我已經打來了熱水,殿下先洗洗吧。」
「這麼燙不行,你去給我打盆冷水來。」
「您怎麼能用冷水呢!」
吳卓被他的話驚到了,宮內的皇子皇孫用的向來都是熱水,只有他們這些下人才隨隨便便用冷水洗臉。
「你按本王說的去做就是了。」
蘇墨在宮外過慣了自由的日子,前世的他高考都沒有這麼用功,現在只有用冷水才能讓他的意識清醒,不然未到學堂可能就要睡著了。
皇宮不比外面,在裡面說話做事都要十分小心,一定要打起精神才可以。
「把這些帶葷的東西都撤下了吧。」
「殿下您進宮可是要學習一天的,不吃點怎麼能行呢!」
「父王才過世不久,生為人子,怎麼能在父王過世之後的短短几天就吃大魚大肉呢!」
「殿下說的是,我這讓人撤下了。」
「恩,這些食物可不要浪費了,你跟後廚的人都一起吃了吧。」
原本皇子皇孫不要的東西,這些下人也是沒資格吃的,只能倒掉。
「這是您吃的,我們身為下人哪有資格呢。」
「本王說有就有,這吳王府的規矩本王說了算!」
蘇墨很是霸氣的說了這句話。
他隨手拿了幾個素菜包子,喝了一點白粥就出發了。
「殿下,轎子已經給您準備好了。」
在他吃飯的時候,吳卓就出去打點了好一切。
「本王要轎子做什麼!馬上去給我找一匹快馬。」
堂堂男子漢怎麼能坐在轎子去宮裡,要是被朱元璋知道了肯定不高興。
他登位這麼多年來從未為坐過轎子,向來都是靠騎馬或者步行,身為他的子孫卻要坐轎子去學堂,豈不是被人笑掉了大牙。
蘇墨走到王府外的時候天還沒亮,他離皇宮還有一段距離,所以才起的這麼早。
「你們都留在府中,不要跟著本王了。」
吳卓則是站在王府門口看著蘇墨離去。
他明白蘇墨的性格是說一不二的,他決定的事憑他一個下人事無法改變的。
「吳管家,真的就讓吳王殿下一人前去宮內嗎?一個親王身邊沒個服侍的人,這可是從來麼有過的事啊!」
「這府上事殿下說了算,還是你說了算!」
吳卓的一句話讓他閉上了嘴巴。
「來者何人!」
蘇墨騎著快馬快到宮門的時候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原本暈暈欲睡的侍衛還以為是有人要闖皇宮,馬上就打起了精神。
「本王是進宮讀書的!」
蘇墨很懂禮數,到了宮門之後就自己從馬上下來了。
「原來是吳王殿下,卑職眼拙了,還請殿下恕罪。」
「不知者無罪,說明你們都很盡忠職守!」
蘇墨非但沒有怪罪他們,反而還表揚他們。
這樣的王爺他們從沒見過。
「多謝吳王殿下誇讚。」
「這馬兒你們看好了,本王晚上回府還得用。」
蘇墨將快馬牽給了他們,便大部走向宮內去了,身邊沒有任何一個服侍的人。
「殿下等等,卑職馬上命人給您準備軟轎,這裡離學堂還有一點距離,您要是自己走可得花些時間。」
「不用了,這路不就是給人走的嗎!再說了,一日之計在於晨,每天早上多走走,有益身心健康。」
這一奇觀馬上就被錦衣衛報告給了朱元璋。
朱元璋此時還在用早膳。
「皇爺,吳王殿下已經到了宮內了。」
「恩,這小子來的還挺早的,這點小事不必大清早的來報給咱,他現在已經是吳王了,就在咱的眼皮下活動,你們無須一直跟著他。」
「不是的皇爺,殿下他是獨自一人騎馬來的,而且到了宮門口之後就徒步前去學堂了,沒有坐軟轎。」
「哦?這小子是自己走路去的?」
「是的皇爺,守門的侍衛追上要給殿下準備軟轎,被殿下一口拒絕了,殿下說:一日之計在於晨。」
「好一個一日之計在於晨,等會你陪咱去一堂學堂,看看這小子表現怎麼樣。」
他心中對蘇墨充滿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