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了朱溫擬完的聖旨之後,朱友寧並沒有立刻出發,而是跑去了龍驤軍駐地。
龍驤軍駐地的位置在汴州城北,面積並不小,前後共有兩個校場。校場大門口站著四名披甲執矛的軍士,身材魁梧,目不斜視,不愧是精銳之士。
「王爺!王爺……」
進入軍營駐地之後,幾個正在負責訓練的將領發現了朱友寧,頓時高聲喊叫,快步奔了過來。
這些人都是朱友寧手下的中級將領。
他們躥到朱友寧面前,態度異常熱情,弄得朱友寧有點措手不及。
「王爺,您總算回來啦!」「您的傷怎麼樣了……」
將領爭先恐後地噓寒問暖,搞得朱友寧一陣頭暈。
看來原來的「朱友寧」,確實是一個在軍營中很得民心的將領。
不過這也正常,從古至今,舔上司這種行為都是存在的,尤其是在軍營中。
好在並不是所有將領都是這般熱情如火,左龍驤軍使王彥章就只是在旁邊靜靜站著,沒有絲毫懈怠與逾矩。
「都肅靜。軍營重地,這般隨意,成何體統?」
朱友寧瞪著他們。這幾個人總算陸續閉了嘴。
朱友寧這才有機會開口:「你們放心,本王的傷勢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不然能跑這裡來?不必緊張,該練兵的練兵,各司其職,各干各事就行。」
他說罷看了一眼,招了招手:「我有事問王將軍,到裡面說。」
「是。」
王彥章一抱拳,於是倆人一前一後,向屋子裡走去。
屋內,朱友寧尋了個座位坐下,王彥章則是恭恭敬敬地站在那裡。
朱友寧問道:「王將軍,本王離開軍營的這段時間,這邊發生了些什麼事?」
王彥章馬上上前兩步,抱拳道:「節帥,最近軍營並無要事,要說有,也只是在操練兵馬。」
「操練兵馬?」
「是。」王彥章道:「末將以為,即使無戰,備戰也不可懈怠。」
「說得好。」
朱友寧稱讚了一句,又道:「王將軍,本王要去一趟洛陽,你去挑選一千精銳,準備隨本王同行。」
「遵命!」
......
從軍營挑了一千精銳,朱友寧隨即來到了梁國的軍器監。
這裡便是梁國的軍器製造工坊,不但負責打造冷兵器,像是火炮之類的熱兵器也由軍器監督造。
至於軍器監為什麼能製造火炮這種遠超時代的科技產物……那當然與玄冥教的屍祖焊魃有關了。
事實上,軍器監的許多熱武器技術,正是來自屍祖焊魃。
「安王殿下,您怎麼來這裡了?」
這時,見到朱友寧帶兵來此,軍器監的官兒畢恭畢敬地過來了。
朱友寧朝著官兒板板正正地拱了拱手,說道:「莊大人,本王來你這裡取點東西使使。」
姓莊的官兒一愣,他倒是沒想到朱友寧一個王爺竟然會對自己這麼尊敬。
他不過就是一個鐵匠,會點打鐵的功夫才被招收到軍器監來,還正巧趕上因屍祖焊魃出走所導致的官職空缺的好機會,這才能在軍器監謀得一官半職,哪裡稱得上什麼大人?
朱友寧的這番禮遇的動作加上一句「大人」,直接讓莊姓官兒心花怒放,忙道:「殿下看上什麼,直接拿。」
「莊大人快人快語,本王來此是想借一些伏火,以備不時之需!」
所謂伏火,其實也就是硫磺硝石製作而成的土地雷。
梁國當然會有土地雷這種技術。
得益於玄冥教四大屍祖之一的赤地千里扎彩匠—焊魃,梁國在火藥這方面的科技樹早已點滿。
昔年朱溫攻破長安之時,就將數以萬計的硫磺硝石製成的伏火埋在長安城的地底下,為的就是讓長安城灰飛煙滅,以報侄兒朱友倫被害之仇。
可最後,朱溫還是沒敢下定決心。畢竟用火藥炸城這種天怒人怨的事情一旦做出來,難免為天下人所詬病。
到時候不但堵不住天下悠悠之口,還會被記入史書遺臭萬年。
如今,那數以萬計的伏火,還在長安城廢墟地下藏得好好的呢!
除了伏火,梁國其實還有「飛火」。所謂「飛火」,其實就是火炮的彈藥,也就是火炮大梁無敵大將軍的炮彈。
聽到朱友寧是想來借那種玩意,莊大人頓時有些緊張了起來,忙道:「殿下啊,這東西可不是那麼好玩的,一著不慎就會爆炸的!殿下千金之軀,若是有什麼閃失,下官擔待不住啊!」
「本王不會碰那些玩意,安全方面的問題不勞莊大人擔心。不過莊大人的話不無道理,我那些兄弟倒是笨手笨腳的,還需要莊大人多多提點提點他們,保證他們的安全。」
說罷,朱友寧拿出一塊銀錠遞給莊大人。
莊大人也是同道中人,不動聲色接下銀子,拱手道:「殿下放心,下官這就去。」
說罷,便領著朱友寧手下的兵,小心翼翼去了庫房,並告訴他們有關「伏火」的注意事項。
等到人都消失後,朱友寧身影一閃,迅速跑進了軍器監府衙深處。
朱友寧的速度很快,而且很會觀察情況,在他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之下,竟躲過了軍器監府衙深處所有人的視線。
朱友寧迅速來到一處桌前。
四周無人關注這邊,桌上放著許多圖紙。
朱友寧拿起紙張,一個提示信息突然冒了出來。
【大梁無敵大將軍製造圖:描繪著製作火炮「大梁無敵大將軍」的製作圖紙,是否放入背包?】
是!
桌上的圖紙頓時消失在遠處,出現在朱友寧的系統背包內。而下一刻,朱友寧的身影也在桌前消失。
這時,一個穿著破短打的漢子走過來了,有些疑惑地看著桌子。
「咦?不對啊!圖紙怎麼沒了?沒圖紙還怎麼造炮膛啊!」
他疑心之下,出門去詢問距離圖紙存放地最近的漢子,道:「鐵蛋兒,你看到桌子上的圖紙了嗎?」
漢子鐵蛋兒正鍛著鐵,頭也不轉地回道:「阿剛,一看就是你粗心大意,將圖紙用來擦汗了。」
阿剛疑惑地撓了撓頭,眉頭一皺:「是嗎?我怎麼沒印象?」
鐵蛋兒知道阿剛這貨的脾性,以為他又要偷懶,便道:「行了,別說了。我看你就是想偷懶找藉口,你還不快去向莊大人再要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