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調整休息中,費翡又對上場的人員進行了調換,這次他把淘米又換了上去,他輕笑,治癒一切的笑容,給人以無限勇氣與力量,「加油,我相信你」
淘米在這一刻感受到了費翡對她由衷地信任,她知道在這種已經明顯處於劣勢的情況下,費翡把自己換上去是希望自己能夠發揮自己的實力幫助自己的隊伍多贏得一些分。閱讀
成敗在此一舉了!淘米給自己打氣。
事實證明,一個月的努力已經讓淘米的水平從隊中的墊底躍升到了隊中的前幾。上場之後,一中隊果然不再處於被無限壓制的狀況。
淘米好幾次運球突破了防線,但由於對方的後衛實在太厲害,甚至個別幾個對方的隊員的速度遠遠超過了她,致使在好幾次即將上籃得分的時候,淘米都被攔了下來。
場上一慌亂,求勝的心在被壓制的時候轉化成了一種緊張和焦慮。下半場的最後幾分鐘內,淘米的水平顯然沒有上一場發揮的好,甚至出現了一次本可以突破的防線卻沒有突破的失誤,致使對方再得兩分。
隨著一聲哨響,一中隊以落後10分的差距輸給了對面。
那是淘米第一次落淚。她不敢抬頭去看費翡的眼睛,也不敢去看周圍隊員們的神情。
她知道這次輸掉比賽很大的一部分跟她有直接的關係。
那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好像擁有了一種可以把事情弄糟糕的能力。她低著頭,默默的向人群後面走過去。
「對不起。」她在心裡默默的說。
有隊員走過來安慰他,淘米迅速的把眼中的淚水甩出去,然後努力的撐起笑容,回應著對方說我沒事兒。
費翡也和大家說,這一次輸掉比賽,情有可原,因為對方上場的幾個人,費翡覺得即使是他自己上場也不一定能打得過。
費翡是這麼說的,「我們應該是碰到了專業體育生來打比賽的。」
即使是輸掉了比賽,費翡還是和每個人都說:「別灰心,已經很不錯啦。」
再難過,淘米也不想當著費翡的面表現出沮喪。
時間再往後推一個月,平平無奇按部就班的訓練又過了一個月。費翡做教練的日子也結束了,原來的教練們外出學習回來了。
聽說輸了兩場比賽,正是摩肩擦掌準備把學到的新知識應用起來。於是費翡就「光榮下崗」了。臨別的時候,費翡簡單說了幾句類似於歡迎大家來B大找我打球,希望大家繼續進步之類的話。
就和大家告別了。
由於相處的時間不長,不捨得情緒也沒有很重。
其實從一開始大家就知道,費翡只是來代班而已。
可即便如此,淘米還是聽見了人群中有女孩子微微的抽泣聲。
大概和她一樣,因為男神的離去而傷心吧。淘米撇撇嘴,沒說話。
不久之後,淘米看見了費翡更新的朋友圈。
「又一次做教練,受益良多。這一次的帶隊,總讓我想起那一年多的黃昏,和一群小夥伴們在籃球場揮灑汗水的情景。你們過的還不錯?」
文案下附了一張初中籃球場黃昏時刻的照片。淘米看見的時候驚訝之餘帶著一些開心,看來費翡喜歡的還是初中的籃球隊。
她難得自作多情,四捨五入的意思,就是喜歡她了。
當時的隊員紛紛在下面留言打趣,費翡也和他們聊起來,還相約再聚一次。
籃球隊的許多隊員後來也沒了聯繫。淘米不知道這次聚會會不會有人來叫她。
費翡退出籃球隊後,淘米找了個理由也退了出去,本就不是教練招的隊員,也就沒有太多挽留。
她沒了留在籃球隊的理由,也就沒有了堅持的必要。
過了幾天的一個周末,她收到了初中女班長的消息:
周六晚上六點籃球隊聚會,來嗎?
班長和她當時都是籃球隊的。
淘米回覆:
來,位置發給我吧。
周六的下午,淘米花了兩個小時糾結穿哪套衣服並換了無數次,專門把程橘子叫來,給她花了一個小時描眉塗口紅又在出門前輕輕擦掉一些,終於在五點五十分站到了飯店的門口。
一推門,好多人已經在熱熱鬧鬧的聊天了,有人和淘米打招呼,她笑著回應,同時眼睛在人群中掃視一圈沒有看見她期待的那個人。
剛落座,就被班長拽到了她的旁邊。
「你在一中對吧。」班長側過來身問她。
「是啊。」淘米把包和手機放好。
「聽說前兩天費翡學長去一中做教練了,你知道吧。」
「知道呀。」
「你還在籃球隊?」
「之前沒有,費翡學長來了之後又把我給招進去了。」
「那你可夠幸運的,跟著費翡學長兩次。」
淘米尷尬的笑笑,不置可否。她好像感覺到了班長話里酸酸的味道,有些後悔坐她旁邊。
過了小會,費翡就進來了,給每個人買了冷飲,笑著和起鬨的男生打趣,怎麼好幾年了還沒長個,氣的幾個中招的男生過來撓他痒痒,場面有趣的惹得一旁的女生咯咯的笑。
吃飯,聊天,玩遊戲。聚會不過是這幾項內容。
前面還好說,遊戲的時候淘米就逃不過去了。真心話大冒險,這個萬年不變的罪惡的聚會遊戲。
輪到女班長時,她選的大冒險。結果要和費翡深情對視30秒不能笑場,笑了重來。
費翡還好,鎮定自若地應付學弟學妹的把戲,結果女班長下來後,臉紅的像烤熟的紅薯,又惹來一番起鬨。
把下一個要玩遊戲的淘米嚇得臉都白了一個度。
毫不猶豫的,她選真心話。
要是「你喜歡的人是誰」這種問題她還能應付過去,結果來了「你喜歡費翡學長嗎」這種一針見血的問題,另一邊的費翡直呼,「你們今天是針對我吧?!」
淘米在愣住的時候飛快轉動了大腦,最後鎮定自若的說:「偶像呀,當然喜歡。」頓時把曖昧的喜歡換成了崇拜的喜歡,在座的各位有哪幾個的偶像名單里沒有費翡呢。
其餘人發現她說的很正常沒有爆料,紛紛又埋怨出題的人太垃圾。
遊戲繼續轉下去,淘米的心大概加速了十幾秒後才慢慢平復下來。
後面的問題,其實隨便說什麼大家都會信的,淘米又跳過了幾次坑。
終於在連選幾輪大冒險後被眾人強行選擇真心話的費翡在回答「學長有沒有女朋友」這個問題時,絲毫不害羞的微笑著說有。
淘米的心沉到海底了已經。
場面又炸了起來,大家紛紛問是誰,漂亮嗎,哪個學校的,什麼時候帶來讓大家看看。
在七嘴八舌的詢問和起鬨中,費翡憋住笑容,說了一句「還不認識呢。」
空氣安靜了一秒,所有人發出「切~」的聲音回應學長無聊的把戲。
費翡哈哈笑起來,淘米也跟著哈哈笑起來。
只不過在熱鬧的人群中,沒人注意到她笑的多開心。
聚會結束後,淘米和費翡的第二次相遇也到尾聲了。
聚會的時候,費翡說他以後想當一名很厲害的律師。
於是,在淘米的本子上,出現了這樣一句話:成為能和你並肩的律師。
如果所有的暗戀都是這樣義無反顧的走下去就好了,但不幸的是,淘米和大多數暗戀者一樣,在高中的後半部分,面對無疾而終的感情和越來越大的壓力。開始了質疑。
她開始質疑自己對費翡的感情,在每一次她想放棄追著他跑的時候。B大的法律系,太難考了。
在數以萬計的考生中,能錄取的名額,少的可憐。
曾經能在考場上以一殺百的女孩,現在要執劍屠龍了。
高考,現在對淘米來說,已經不是努力就可以順其自然的事了,她需要精準打擊,確保自己可以被B大法律系錄取。
其實,壓力有時候並不來源於目標半身,而在於目標的唯一性。
而當人一次次懷疑自己為什麼非此不可的時候,就已然在動搖之前的決定了。
在淘米每天盯著自己的成績和B大法律系的錄取線時,焦慮的失重感讓她甚至沒有了那種腳踏實地努力的感覺。更別說本就有差距的成績還遭遇下滑後,那個溫室里長起來的女孩,再次想到了放棄。
喜歡你,這麼難嗎?
淘米不止一次的問自己,越問自己越讓她感覺到,自己的喜歡好像也是那麼輕那麼少。
這個問題困擾了淘米許久,在某一個下著雨的周末,她把練習冊扔到一邊,側身躺到床上。開始慢慢的回想起,自己喜歡費翡的全部過程。
始於顏值吧,肯定是這樣。但仔細想想,也不全是,最開始她喜歡那天剛一回頭就看見他溫柔禮貌的目光,讓初來乍到被一群男生擠來擠去的她,在一瞬間獲得了安全感。
後來再見到,他又笑著給她指路,其實那天如果他不提醒,她很有可能又迷失在初三的教學樓里了。再見依舊那麼溫柔,大方的替窘迫的她解圍,他笑的時候眼裡的都閃著星光。
後來呀,那個當即立斷決定籃球隊可以招女生的他,淘米聽別人說,他和教練解釋了很多次教練才同意組建計劃之外的女子籃球隊。他願意給每一個心裡有熱愛的人一次機會。
再然後,訓練的嚴謹認真,相處的輕鬆平易,比賽的機智果斷,慶祝的敞開真實,還有告別時的真誠和用心。
還有他本身的熱情努力,開朗可愛。是這些品質,吸引著淘米在追著他的路上一步步堅定的選擇著。也是這些讓她義無反顧的來到一中,期待離他更近一點。
情人眼裡出西施也好,一廂情願自導自演也罷。淘米問自己值得嗎,回答是當然。
這一路上,趨近完美的他,也成就了一步步變得更好的自己。
她對自己要求更嚴格,在學習和訓練上更認真,待人接物更禮貌溫和,學會著反思和進步。還有那一場讓她難過許多天的比賽。都成為了她成長路上,美麗的印記。
還追嗎,她問自己。
好像,已經不需要答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