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人性

  「這個無聊的話題，可以先結束了。我們現在應該，先讓這個可憐的孩子去陪她姐姐。」幾乎被陳濤逼到死角的克斯汀，突然聽到這在先前還如噩夢一般的滴滴聲，心中也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因為他現在的確很需要時間來組織語音進行反擊。

  而陳濤也同樣是很配合的沉默了下來，對他來說，目前這個孩子的確需要死，不然的話，眼前這些偽善之人，極有可能會打亂他的節奏，那是他不想看到的……

  「相比起這個孩子，難道他不是應該更該死嗎!」就在這個剛剛倖存下來的孩子，命運即將要被確定之時，羅修的聲音，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原先的我們，對於目前的處境以及彼此都不了解，所以沒有選擇。但是現在呢，我們卻要為了一個人渣而犧牲一個孩子，那和禽獸有什麼區別!」羅修情緒激動地看著這間密室當中，除了那孩子以外的所有人，眼神中除了質問以外，更多的卻是乞求。

  而經過他這麼一番話，許多人那正準備按下去的手指，也都停在了半空。他們的面色複雜的變換著，似乎一時也拿不定主意了。

  在現在這種情況下，去質問在場的其他人，將彼此的關係惡化，在劉濤看來，這種行為，無異於作死。他甚至可以預測得到，這個站出來的老好人，絕對會在接下來的三場投票之內，被斬下頭顱!

  「小子，你在胡說什麼，難道就因為我是個街頭混混，就應該死嗎，他媽的，我就不信你們從來沒犯過錯!」看到這個時候，居然還有人出來搗亂，克斯汀也同樣是怒不可遏，他兇狠的瞪視著羅修，嘴上毫不留情的質問著。

  「我們也許曾經都犯下過過錯，但比起我們，你明顯你要更該死一些。就算沒有劉濤的分析，光看裝束外表，你也是我們中，最可能是有罪之人的一個。善惡到頭終有報，克斯汀，你的報應來了。」

  這段堪稱最後正義宣言一般的話，也成功讓羅修將眾人的情緒調動了起來。本來心中就充滿了負罪感的他們，此時就像是找到了宣洩的出口一般，那看向光頭大漢克斯汀的目光，也漸漸變得不善起來。

  「我幹嘛都這麼看著我？別裝了，你們又是什麼好人？如果我的腦子還沒壞掉，你們這些人，剛剛可是一起動手殺掉了兩個人，還逼死了這個孩子的姐姐。我們都是一樣的，雙手粘滿血腥，如果說非要有什麼不同的話，那也只是我比你們更加真實而已。所以不要聽這小子胡說，像他這樣死板的老好人，只會礙事，等投票殺掉這小男孩之後，我們下一輪就投他，這樣才能去確保我們活下去。」看著周圍人不善的眼神，以及那越來越急促的滴滴聲，克斯汀終於開始慌了，他拼命在腦海中搜索著詞彙，試圖改變自己的命運，然而，他的話卻讓其他人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

  「閉嘴!」

  「我們和你不一樣，那只是理性分析下的被迫選擇，但現在不一樣了。」

  「我們的手上並沒有血，求生只是本能。」

  隨著一道道聲音響起，投票也同意在快速的進行著。

  「不不不不!你們不……」

  咔!

  克斯汀的話只說到一半，無情的鍘刀就讓他永遠閉上了嘴，他那顆圓滾滾的腦袋，好似一個皮球，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下。

  「蠢貨!」

  看著死去的克斯汀，劉濤心裡默默罵了一句，就剛才的情況，如果換作是他，最少有五種方法可以脫身，而且就算什麼事都不做，死亡的機率也只在五成，可是這個傻缺卻偏偏選擇了作死……

  「各位，我們做了正確的選擇。劉濤先生，你可以繼續了。現在我們大家的意見都很統一，像克斯汀這樣的人，先死也是理所當然，畢竟無論是有罪的機率，還是他本身的價值，都不足以讓他繼續活下去。」羅修看著劉濤，臉上一抹笑意一閃而逝，那笑容看上去絲毫無害，卻讓劉濤脖頸處一陣發寒。

  「怎麼回事……只是一個傻好人而已，為什麼我會有種被猛獸盯上的感覺。」身體的本能警覺，讓劉濤不禁有些疑惑，他又仔細盯著羅修看了幾眼，不過這一次，卻不再有任何感覺了。

  「當然，我會繼續的，但羅修先生，我覺得你有些過激了，我們都知道，你想要保護這孩子，按理來說，我們身為成人，也應該犧牲自己去保護他。但也請理解我們，危險面前，活著並不可恥，你的過度愛心，最終可能會害了我們。」在這種情況下，只有當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脅時，敵對關係才能快速建立。

  雖然對那莫名其妙的危險本能感到疑惑，但劉濤還是決定先解決眼前這個人再說，以防萬一總沒錯。

  「劉濤先生，你的話有些偏離話題了，我只是說要將像克斯汀這樣，有罪的可能性比較大，且沒有什麼價值的人，提前殺掉而已。我承認，這孩子的確讓我有些同情，但我相信有這個想法的，絕對不止我一個人，如果這也是錯的話，那我想這裡的所有人都應該有錯。」羅修語氣聽上去有些不解，而他的話，也很好的引起了眾人的共鳴，許多人都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這些人是怎麼回事……」對於這些剛剛還親手投票，想要殺掉這兩個孩子的這些人態度的突然轉變，劉濤心中也感到十分疑惑，但此時此刻，他知道自己已經不能再去反駁了，不然違背了大多數人的意志，下一個死了，就很可能會是他了。

  「好吧，看來是我誤解了，抱歉，羅修。」

  「我接受你的道歉，劉濤先生。」

  每一個人身上都有偽善的基因，並且根據環境的變化，偽善的欲望也會產生變化，這種欲望可以讓他們自我滿足，自我超脫，有時候甚至比毒品還要可怕，而當羅修給他們指出一條路時，大多數人都不會視而不見。

  劉濤，這是一個很聰明的人，可惜，他的聰明只在表面，這個人對於人性的了解，還太差了。

  目前，小男孩已經被留了下來，眾人評判……或者說誰該去死的的標準也下降了，而羅修，則留下了他該有的印象。

  可以說，一切都還在往羅修計劃的方向進行著，雖然他的計劃也才部署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