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許一言通過「役屍遺存」之法,知悉了黃皮子——小豆子的今生過往以及恩怨情仇。閱讀
知它死前的執念是替小九復仇。
柴松一家實為普通人,不足為道。
此事完成起來頗為簡單,不費時力。
為了獲得小豆子的妖......昭顯天道正義!
古道熱腸、俠肝義膽的許一言,決心在後面幫它一把。
當夜在客棧滴血役屍,從窗戶跳下。
沿路來到柴松家門口。
看到那門上除了驅鬼名將外,還新增加了一個兇惡的鐘馗畫像。
看那畫工,是出自高人手下,其中暗含驅邪法力。
除了畫像之外,門楣上還倒懸了一面青銅八卦鏡。
此舉不關風水之學,是民間有種說法。
鏡又名鑒、照子。
銅鏡可驅邪擋煞、消災解難,可治驚癇邪氣、小兒諸惡;
在門上掛一面古銅鏡,可以充當照妖鏡的作用。
古鏡如古劍,其中有神明,可以避一切邪門、女人與鬼交,以及治暴心痛;
如果百蟲入耳鼻中,用鏡子照著,輕輕敲打,蟲即出。
直到現如今,仍然還有許多人會在自己的家門前掛一面鏡子。
柴松當日沒能將小豆子打死,讓它跑了,心裡擔心會捲土重來報復。
經過上次,小豆子能輕而易舉的進屋來,他們就知道,普通的驅邪之物,已經攔截不住,所以下了血本。
去城中有名的道觀,花大價錢買了這些東西。
銅鏡和鍾馗像能禁邪祟之物,但是禁不了人。
許一言是貨真價實的人。
他走上前,將畫像撕了下來,輕輕一跳,將銅鏡也取了下來。
這些對於他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沒發出一丁點的聲音。
已經入了夜,家家戶戶都在家裡忙該做的喜歡事情,沒什麼閒人在街上溜達,自然不會引起別人注意。
沒了攔路虎,小豆子橫行無忌。
許一言沒進去,省得給自己留下後患。
只是用了一個紙人作為眼睛,跟著小豆子。
昨天被小豆子推倒的兩扇門,還沒來得及修整,從外面就看得清楚,屋內沒人。
看來他們是搬去和兒子一起睡了。
也對,特殊時期,一家人就得整整齊齊才好,免得被黃皮子妖乘虛而入,逐個擊破了。
許一言點頭道:「嗯,這樣也好,省得我跑來跑去了。」
讀取了小豆子的記憶之後,自然是知道柴有才的房間。
到了地方一看,心裡就確定必然是在此屋。
因為門上用硃砂顏料畫了一個怒目擎天的金剛。
佛道兩家都給整上了。
只可惜,畫這個怒目金剛的師傅,功力不如名頭大。
對付一般的小妖小鬼還可以。
其實小豆子絕境之下逃走之後,柴妻的建議是先搬出去避避風頭,比如去寺廟、道觀這類。
但是柴松父子覺得,搬出去也不穩定,小豆子既然能找到一次,就能找到第二次。
去寺廟、道觀只是應急之策,不可能在那地方住上一輩子。
而且,小豆子身受重傷,全身骨斷,能不能活下去還是兩說。
就算活下來了,也要休養一陣子。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他們還是做了些準備。
小豆子一腳踢開房門,飛速朝著床鋪仆身而去。
然而卻撲了個空,床鋪中除了冷冰冰的枕頭被褥,別無他人。
撲到床的時候,頂上的落下來一張網,將小豆子籠罩其中。
許一言在外暗道:「遭了,沒想到他們還會兵法,中了他們的奸計!」
虛則實之,實則虛之。
《孫子兵法》有云:兵者詭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攻其不備,出其不意。
柴松父子就是活用其計,不用的金剛畫像示為有用,迷惑了許一言。
聽到了房間的聲響之後,柴松父子慌忙從旁邊的廂房跑出,手中抱著銅獅子而來。
小豆子被困在堅韌繩網之中,法術又損壞不得,一時掙脫不出。
柴鬆手抱銅獅子,立在門口,獅口對著床上的小豆子。
開懷大笑道:「兒啊,真不愧是讀過書的人,就是聰明。」
柴有才得意一笑,道:「饒你奸似鬼,也要喝洗腳水。一隻妖怎能和人的智慧相比,這次定要將它挫骨揚灰!」
柴松扭頭喊道:「孩兒他娘,斬煞刀拿來了嗎?」
「來了來了,別催,這玩意兒重得很。只要銅獅子對準了它,就跑不了。」
斬煞刀,是戰場上斬殺過成百上千的大殺兇器,自帶凶煞氣,能斬鬼殺妖。
柴妻懷抱著黑漆漆的厚重斬煞刀,疾步趕來。
許一言通過紙人看得真切。
等她跑得近了,偷偷使了個絆子,摔她一跤。
柴妻抱著刀向著柴松父子撲倒,刀鋒對外。
嚇煞他們,慌忙閃避開。
紙人乘虛而入,以一道白影沖入房中,一把抓起套在小豆子身上的繩網。
柴松驚嚇道:「這什麼鬼玩意兒?縛妖網怎麼失效了!」
看見黃皮子瞪著一雙血紅的眼睛,張牙舞爪,朝著自己直仆過來。
慌忙想舉起手中的銅獅子來抵抗。
然而他的速度哪裡比得上被許一言役屍之中的小豆子,是妖力全開的狀態。
這次毫不囉嗦,沖至面前,一爪抓下,整張臉化作三瓣,露出森然面骨。
還未死絕,要讓他痛不欲生!
「啊!啊!!」
柴妻見狀捂嘴大叫。
下一個就輪到她了!
在柴松臉上一蹬,小豆子整個身體就鑽入了柴妻的嘴中。
遁入她的腹內,翻江倒海,上撓下跳,疼得她捂著肚子在地上翻來滾去。
最後實在忍不住,用斬煞刀剖開了自己的腸肚,將小豆子抓了出來。
「嘿嘿嘿,還是抓住你了!」
柴妻已經完全陷入了癲狂的狀態,整張臉因痛苦和癲狂而變得扭曲掙扎。
更讓人受不了的是,她居然還笑了起來。
小豆子被她抓在手裡,沒有絲毫的慌懼,因為柴妻五臟六腑已經被它抓破,自己有剖開了腸肚,流了滿地的鮮血。
她其實已經死了,只是自己還不知道。
柴松見自己的妻子已將小豆子抓在手裡,沒發現到她的身體狀況,也顧不得自己的傷勢和痛楚,撲上去也抓緊了小豆子。
夫妻二人就像是拔河一樣,互相拉扯一端。
柴松對著兒子大喊:「快,拿刀砍了它!快砍了它!」
柴有才戰戰兢兢拿起滿是鮮血內臟的斬煞刀,對著父母,有些不敢下手。
柴松早就失去了理智,一個勁兒催促道:「快啊,趁現在我們控制住它了!別猶豫!」
柴有才在短時間內,連續目睹了父母的慘狀,他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面,被嚇得失去了判斷力。
聽到父親一直在催促自己,也就大吼一聲壯了膽子,用力一刀斬了下去。
小豆子這時候才跳脫而出,將柴松向前拉倒。
柴有才見了,然而已經來不及收刀。
斬煞刀劈斬在柴松的頭顱上,當場斃命。
親手斬殺了父親,母親也死在原地。
柴有才精神受到了極大的刺激,愣在原地宛如木人。
紙人在暗處盯了會兒柴有才,許一言最後決定不殺他。
現在他的狀態,才是最好的復仇。
「哐當」一聲,斬煞刀落地,正好砸在了被血肉污染了的銅獅子之上。
銅獅子登時裂入兩半。
第二天,衙門的捕快就來了。
柴松的鄰居報的案,大晚上的聽見了隔壁在大吵大鬧,喊叫妖怪什麼的。
拉著被子蓋住頭,沒敢理會。
天明後,才敢去衙門報案。
捕快在現場排查了一番,屍體的死狀慘不忍睹,唯一的見證人柴有才,已經瘋了。
無論怎麼問,也問不出什麼結果。
只是一直在說:「是我殺了爹,是我殺了爹。」
加上了鄰居的證詞和現場諸多的誅邪法物,以及亂葬崗失蹤的過路人,捕快將此案件連串在一起,定義為了妖殺。
去了一趟亂葬崗,全面搜查了一遍,只找到了一隻死去多日的狗妖,別無其他發現,於是此案便結了。
吸取了小豆子的妖力修為之後,許一言真氣運連正經十二脈!
十二條脈絡,終究是全部連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