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起步的瞬時速度其實只有八十，不過還是讓妹紙嬌顏失色，頗為驚懼。
相比起平時的龜爬，這樣的速度，讓她感受到強烈的不安全感。
「慢點！」
「你慢點！」
她尖聲叫道。
……
旁邊的休息區，教練聽到發動機轟鳴，看到排氣管黑煙，一時也是愣住，「操操操操操操」不由脫口而出。
狗日的曾書書！
車上有妹紙就浪起來了！
還來彈射起步！
真當這是跑車啊？
「你他媽慢點！」
他大吼一聲，還好現在練車場沒有別的車，擔心稍微下去幾分。
然而……
下一秒，他眼睛陡然間直了。
已經到了彎道，只見車胎忽而劇烈摩擦地面，發出刺耳的摩擦聲，留下兩道黑色胎痕，車身左右搖擺，已然擺成至少六十度傾斜角，右邊車身都快要飛起來了，然後……一個猛打方向盤，以甩尾的姿態，完成漂移過彎。
飄移？
甩尾？
教練人都傻了。
這動作，客觀上還是很漂亮的，賞心悅目，技術難度很高，或許自己也未必能做到這麼圓潤。
但……
這是新手場地！
那只是輛可憐的大眾！
「曾書書！」
他爆吼一聲，然後甩開腿子，就朝那邊狂奔。
車損倒還是其次，萬一真撞了，自己飯碗都得丟。
嚴格意義上來說，這屬於違規操作，自己都沒在車上！
沒出事還好。
一旦出事，鐵定完蛋。
教練跑了出去。
曾書書也剎車。
眼中有興奮，臉上則是憤怒，轉頭看著副駕駛的妹紙。
「你要死啊！」
她早已嚇得臉色煞白，雙手捂眼，一副只要我看不見就撞不了的女司機常規操作。
「曾書書，你幹嘛！」
這時，教練也跑了過來，驚怒未定的吼道。
曾書書同樣也是驚怒未定：「她剛在我正常行駛轉彎時，踩了一腳剎車。」
「李哥，你感謝我吧，要不是我，鐵定翻車。」
聽到這話，教練微楞。
副駕駛的姑娘，則是眼神茫然，完全不知發生什麼，腦海還空白著呢。
「下來吧你！」
「要不是你開太快，她至於嚇到無意識踩剎車嗎？」
教練無語道，硬生生拉開車門，把曾書書拉下車，剝奪練車權力。
事情明白了。
也不全怪曾書書。
但根子還在他這兒。
他起步太快，轉彎姑娘害怕，踩了剎車，差點出事，曾書書隨即來個漂移，操縱下來。
「小萌，你沒事吧？」
上車，教練第一時間安慰姑娘，憐香惜玉之心滿分。
「我要投訴你！」
她拉開車門，留下一句話，腿都是軟的，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嚇死寶寶啦，以後再也不坐這個車了。
教練：……
曾書書：……
得。
事兒是自己闖出來的，還得自己平。
「哎呀，不要這樣子嘛，你看你嚇得，都不漂亮了，緩一緩，我吧，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太激動了，想引起你注意。」
曾書書嬉皮笑臉說道，果斷轉移話題。
心中則是腹誹，媽的，女人就是麻煩！
大部分她的錯，完事兒還得自己哄！
「你有病啊！」
叫小萌的姑娘忍不住爆了粗口。
「對對對，我有病我有病。你這樣啊，你要是想投訴，記得一定要只投訴教練，千萬別帶上我。法律都不懲罰精神病！」
曾書書還是笑著說道。
她：……
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不過，氣倒是奇妙的平了一些。
有點哭笑不得之感。
李教練：「曾書書！」
狗日的又賣我！
曾書書哈哈笑著，「好啦好啦，都是我的錯，行吧，這樣吧，為了彌補我的錯誤，教練你請我倆喝奶茶吧。」
李教練：？？？
小萌看了曾書書一眼，徹底被他的厚臉皮打敗，卻也忍不住落井下石道：「我要楊枝甘露！」
擺平！
就是這麼容易。
……
約莫半個小時後，天色漸暗，奶茶也送到了。
大出血的李教練，這次屁股牢牢釘死在副駕駛，絕不挪窩，油門線也摘下來。
還想加油？
怠速老老實實跑吧！
兩個小混蛋！
要不是他和曾書書是老鄉，也認識曾爹，非得好好拿捏一下不可。
至於姑娘……
姑娘就算了。
本地人，還是小仙女，惹不起，惹不起。
投訴警告。
……
又練了幾圈，小仙女接到家裡電話，回家吃飯。
總算是解放了。
看她開車，都是一種折磨。
「李哥，到我了，上油門吧。」
曾書書當即迫不及待笑著說道。
「上個蛋！滾犢子！」
「哎呀，別生氣嘛，等下給你買包煙，華子。」
「滾！」
「那……請你去大保健？」
李教練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你這哪像個高中生？」
曾書書沒回應，笑著下車，自顧自的掛上油門線。
自己，之前真沒這麼「油」的。
現在，尺度也略微有些過火，不過，是在刻意嘗試這樣，改變以往的思維方式，煥發全新的自己。
我必須得「社會」起來啊。
或者說，「成熟」。
曾書書現在理解的成熟，就是一種為人處世的手段——投其所好，以利誘人，生冷不忌，軟硬皆可。
當然，這只是術，而並非道。
但，今天小試牛刀過後，還是挺好用的。
至少達成了自己的目的。
……
空曠的練車場上，一部大眾捷達，在以一種近乎跑車的姿態狂飆，彈射起步，漂移過彎，Z字抖動，一把入庫，單手方向盤……
一個個動作，花得不得了。
看得教練都是瞠目結舌。
「你以前練過賽車？」
他不由好奇問道。
曾書書：「沒練過，不過我六歲就敢開拖拉機。」
教練：……
「你牛逼！」
「有這方面天賦啊，以後有可能從事這個行業。」
曾書書：「別鬧，我的分數，能上清華。」
教練：「我草？真的假的？」
曾書書：「騙你我是你爹！」
教練橫眉瞪眼：「狗日的你皮癢了是不是？」
曾書書慢條斯理，一本正經道：「沒文化。我說，騙你，我是你爹。我又沒騙你，說明我不是，咱倆還是平輩論吧。」
教練：？？？
好像，是這麼個邏輯？
……
練了一個多小時，曾書書徹底爽了，爽翻。
飆車的快感。
臨走。
「下一場？」
李教練似乎都有點不好意思，純潔中帶著點小羞澀。
曾書書看了他一眼，裝傻充愣道：「什麼下一場？」
「就是你剛說的那個！」
「哦？你說的是那個啊？」
「對對對。」
曾書書忽然拍了拍他胳膊，力氣不小：「你想啥呢？信不信我告我爸，你帶我去不正經場所！我還是個孩子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