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曾書書聽敲門聲。
思路倒是沒有被打亂,只是手一停,眉頭微皺。
正在全力欣賞著曾書書代碼的蘇博文,頓時有種卡帶的感覺,問道:「怎麼啦?思路卡了?」
這樣的代碼,是音樂,是詩歌,是流淌的河水,渾然天成,讓他欲罷不能。
「不是。」
「三次元有人敲我門,抱歉啊,稍等。」
曾書書道了句歉,走過去開門。
見到門外是楚伊人,本來略顯煩躁,不過看到她這張臉,就沒法生氣了,當即小聲道:「噓,別說話,我正在面試。」
把她讓進門,然後立刻返回電腦前,繼續噼里啪啦的敲著鍵盤。
楚伊人站在攝像頭範圍外,側面的位置,遙遙看了一眼,就見到各種眼花繚亂的代碼流淌,以及攝像頭對面的老師。
她抿了抿嘴唇,安安靜靜站在那兒,看著。
十分鐘。
二十分鐘。
半個小時。
時間悄然流逝。
客廳里除了沉默,只有噼里啪啦的鍵盤聲。
楚伊人把手機調成靜音,攝像頭對準曾書書,各種找角度,最後選定個最完美的角度,忍不住拍了張照片。
曾同學,有點厲害哦。
從這個角度看,還有點小帥。
時間到了十點半,該走了,楚伊人當即起身離去,沒有打招呼,主要是不想打斷他的思路。
連關門都是輕輕的。
不過,曾書書還是聽到了。
也沒理會。
繼續敲著代碼。
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
十點五十八分,敲下最後一行代碼,檢測,運行,一遍過。
曾書書長長舒了口氣,靠在座椅後背,這才發現,頸椎有點酸,屁股有點累,手有點麻,腦子也因為長時間高強度思考,有點微微的暈。
「完美!」
「簡直完美!」
「你寫的這套程序,甚至可以直接用於商用。」
蘇博文讚不絕口的說道。
曾書書倘若熟悉他,便會知道,這樣的話,在他口中有多難得。
對於下屬和學生,他向來是非常嚴厲,以鞭策為主。
商用?
這倆字,讓曾書書精神為之一振奮。
「那是不是能賣錢?」
當即問出口,暴露了本性。
寫程序這個事兒,對於自己而言,沒什麼難度,關鍵是賣出去,以及賣給誰。
如果真能賣,那自然是好消息。
蘇博文想了想:「可以,不過要搭配其它,要考慮貢獻度的問題,這就是我們班裡的商業化的項目之一。」
「以你的水平,在上學期間,你可能就會賺到錢,而且還不少,一年至少幾十萬是沒問題的,但,不要被這些影響你的學業。」
「我非常看好你,希望你加入圖靈班。」
額外的喜訊。
曾書書笑著點頭:「好的,蘇老師,我很榮幸。」
接下來,又確定了一些錄取和開學的細節,結束視頻面試。
而曾書書這才知道……圖靈班的條件,比起普通錄取,要好太多了。
有單獨宿舍。
免除一切學費和住宿費。
生活費每個月一千五百塊補助。
班裡有商業化的項目,學生可以按照貢獻度分錢。
大三開始國際交流,以及校企交流。
如果完成足夠優秀的作品,可以申請提前畢業。
有大量直博名額。
……
這也太舒服了。
真的是為自己這種「高端人才」量身打造的。
躺在沙發上,享受著疲憊過後的放鬆,曾書書這才想起楚伊人,不過,看了下時間,已經是快要十二點。
猶豫一下,還是給她發條消息。
「睡了嗎?」
久久沒有回覆。
就在曾書書以為她已經睡著了,自己也準備去睡覺時,消息回過來了。
「睡了。」
曾書書:???
「睡了你還回消息?」
楚伊人:「現在跟你聊天的,是我的分身,本體已睡覺。」
曾書書:!!!
……會玩兒。
「好的,分身同學,那請問一下,你的本體睡覺時,是穿著睡衣,還是一級睡眠?」
楚伊人:「曾書書!」
她破防了。
像是你媽喊你全名的那種感覺。
曾書書:「哈哈哈哈哈哈。」
讓你皮。
片刻後,楚伊人再次發來一條消息:「面試通過了嗎?」
她平時幾乎從不失眠,作息相當之規律,除了特殊時間段,不過,今天,有點被這件小事「打擾」到了。
曾書書:「過了,還是相當順利的,這是好消息。壞消息是,假期沒有啦,要提前一個月開學,集訓。」
這也是剛才蘇博文說過的。
圖靈班的開學,就是要早。
別人都是九月一號,他們是七月底。
對於這些「高精尖」學生而言,假期是沒有意義的,多學一天,就能多學好多東西。
楚伊人:「恭喜恭喜。」
曾書書想了想,問道:「你呢?決定去哪兒了嗎?」
問出這個問題時,隱隱感到自己心跳略微加速。
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像是在求偶。
以她的成績,自然哪裡都可以去,不管是劍橋,還是北大,都沒有問題,關鍵在於她自己的選擇。
如果選擇了去劍橋,那就是和李健做校友。
如果選擇北大,那就是自己。
「我要去北大考古系。」
她說。
曾書書:呼。
長長舒了口氣,一種無法言喻的喜悅,有點小激動,也有點小亢奮。
「嗯,挺好的,以後見了我,記得叫學長。」
楚伊人:「憑什麼?」
曾書書:「我比你早入學一個月。」
她:「……」
「睡覺了。」
曾書書:「好,晚安。」
她沒有再回復,甚至吝嗇於一句「晚安。」
或許,對於女生來說,這兩個字,比男生心中多出更多的含義。
……
第二天。
曾書書馬不停蹄找北大招生辦的老師,辦理錄取提檔手續。
確定升學宴的日期以及名單。
老爸老媽也回來了,忙著張羅這件事,這是大好事。
又去學校一趟,被教育局的領導和學校領導「親切接見」,以及被通知等待,過幾天等其它同學的錄取結果出來,一起參加「發錢大會。」
跑了一天。
晚上回到家,老爸老媽做了極其豐盛的一桌飯。
都是喜氣洋洋的。
仿佛一下子年輕了好多歲。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