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曾書書真的感覺自己快要裂開了。
心痛。
哥的一世清名,毀於一旦。
而且,同時讓自己感到震驚的是,楚伊人竟然能說出那樣的話,完全顛覆了自己對她的既有印象。
既有印象是什麼?
女神、清冷、理智、客觀……
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兒。
但剛才那一句話,仙女下凡了,還和自己開個大大的玩笑,直接導致自己社死。
這,算是好事還是壞事?
有好的一面:意味著,自己和楚伊人的關係,近了那麼一點。
壞的一面則是:同學那邊,可能要留下一個這輩子甩不掉的外號了。
這麼一想,似乎,還可以接受?
曾書書如此想著,然後看著楚伊人,微微嘆了口氣。
「好吧,也挺好的,世界為之清淨了,來,88號技師,你們這都有些什麼服務?」
要髒一起髒吧。
楚伊人努著嘴,對這個稱呼不太滿意,但也忍著笑,畢竟是自己作的。
「先森,我們這裡是正規按摩。」
她不動聲色說道。
曾書書繼續進攻道:「有多正規?」
這,就有點超出楚伊人的常識範圍和恥度了。
其實剛才說出那句話,她也有點後悔,感覺自己略輕浮,沒忍住跳脫,主要是被曾書書那句「約會」刺激到,才口出狂言。
現在,又到了這個地步,倒是不至於生氣,但也不會和他道歉。
先「相殺」著吧。
於是繼續笑著:「要多正規有多正規。先生你成年了嗎?未成年不可以在這裡消費的哦。」
她的辯論工夫,當真是一流。
曾書書:……
有點被破防了。
出戲。
「你這樣……以後讓我在同學面前,抬不起頭來了。我,曾書書,一個黃花大小伙子,連戀愛都沒談過,女孩子的手都沒拉過,就背上了這樣慘絕人寰的惡名,以後可咋整啊?」
曾書書如同一個受氣的小媳婦兒,以退為進,開始打起苦情牌。
楚伊人:……
什麼鬼!
還黃花大小伙子!
她露出個「睥睨」的眼神,又把問題拋回給曾書書:「那你說怎麼辦?」
曾書書想了想:「能有什麼辦法?解鈴還須繫鈴人,你跟我一起去擼串嘍,幫我澄清。」
說這話,心跳有點快。
自己都覺得有點是非分之想。
不過,漫天要價,坐地還錢嘛。
楚伊人略微的猶豫一下。
曾書書說的道理是對的。
她也並不怵這件事。
只是……
「今天不行,太晚了,我要回去睡覺了。不過,等我考古完畢,你可以組個聚會,我可以出席。」
「那邊最多五天,就五天。」
曾書書看了她一眼,沒說話,慢條斯理的收拾自己的東西,裝回包里,然後擺擺手。
「算啦,不用啦。」
忽然就覺得挺沒意思的。
你的時間是時間,我的時間就不是時間嗎?
看著曾書書的背影,已經快要出天台的鐵門,楚伊人微微抿著嘴唇,風吹亂她的頭髮,想說點什麼,但自尊和驕傲,又不允許自己低頭。
曾書書這時已經走到門口,想了想,還是回頭。
「我聽說過一句話,叫做正義或許會遲到,但不會缺席。只是,我覺得,遲到的正義,那也就不叫正義了。」
然後轉身離去。
楚伊人嘴唇抿得更緊。
心情有些複雜。
想回應句話,但,就是沒法說出口。
捫心反思,從頭梳理了整個流程,可能……真的是自己有點過分了?
「餵……曾書書。」
她連無人機都沒顧得上收拾,匆匆追了上去。
曾書書正在等電梯,電梯還沒來。
楚伊人雙手攥在一起,輕聲說道:「走吧,我現在跟你去。」
曾書書看了她一眼:「不用了,早點睡覺,反正我也要去上大學了,他們誤會就誤會吧。男人,受點委屈也沒什麼。」
他越這麼說,楚伊人就越覺得有些過意不去。
「那我給你道個歉?」
曾書書平靜道:「不用,畢竟是我先調戲你的,出言不遜。」
楚伊人嘟了嘟嘴。
眼神亦嗔還笑,沒說出口,就意味很明顯,你也知道啊。
「你快點,去把飛機收拾了,電梯要來了,我等著你。」
曾書書說道。
她輕輕應了一聲:「嗯。」
返回天台收拾東西,然後重新走過來,兩人一起上了電梯。
卻都沒說話。
剛才那話,算是說開了。
但氣氛,還是略微有點緊張。
電梯到了18樓,楚伊人說道:「我走啦,還是跟你說一句,對不起,我開玩笑的尺度過分了,以後會注意。」
曾書書也說道:「是我應該道歉,我先過分的,好了,都過去了,別說這個了。」
頓了頓,又笑道:「回去我就把你的暱稱改成88號技師。」
楚伊人:……
咬牙切齒道:「再!見!」
曾書書哈哈大笑。
……
哎,不得不說,她真的是個很有修養的姑娘。
自己,也屬實有點不夠大氣。
還是年輕啊。
不過,最後的結果,還是好的。
就像政治書中的理論——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任何事物都是在曲折中前進的。
反而,經歷過這點小波折後,關係更近一些。
下了樓。
曾書書手機微信提示音響起,本以為是楚伊人發來的,結果看了一眼,竟然是秦浩發來的。
「兄弟,不,曾哥,給介紹一下啊,哪個會所?什麼消費?」
「我草!剛才那妹紙聲音也太好聽了吧?」
曾書書:……
無語回覆:「老子沒有在會所!」
秦浩:「(笑臉)(笑臉)懂,保密,絕對保密,你放心,你剛才說的話,我都沒跟他們說,他們都問我,說你幹嘛呢?我說你吹牛逼呢,然後就給糊弄過去了。」
「還有,我女朋友和王楠在密謀你,她倆說你是渣男,可能在養魚,今天這個局就是她倆組的,準備批判你。以後,王楠那邊,你注意著點,別暴露了。」
「怎麼樣?兄弟我夠意思吧?這不得帶我飛一波?」
他發了長長的文字過來。
曾書書:……
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
他是真瘠薄狗!
不過……
這種好兄弟,這不得交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