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曾書書和曾媽之後,周萍開車離開狀元府邸小區,路上還在想著之前在休息室發生的事情。
這個小東西,還挺純潔。
是真的純潔。
平心而論,一開始,在休息室的時候,她多少是有點「老牛吃嫩草」的想法。
但,後來見曾書書反抗的意志太過強烈,於是才心念一動,退而求其次,溫水煮青蛙。
想著這些,不由露出個笑容。
單純點也好。
姐姐啊,就喜歡單純的小朋友。
再者……
許他楚天闊找年輕漂亮的小姑娘,就不許自己找年輕帥氣的小伙子?
她把握著方向盤,沒有再回美容會所,而是去了位於城郊的一家茶樓,天一茶樓。
這家茶樓的老闆,是個城市裡不多見的修道之人,姓甄,人稱甄大師,精研易經和中醫。
挺玄乎的。
不過,也是真的有本事。
認識這位甄大師,還是因為楚天闊。
這段交情,說起來,大概要在十年前了。
當時楚天闊剛開始干建築,還是個包工頭,工地上有個工人因為操作不當,從十幾層高的樓上摔下來,不幸去世。
賠了好多錢,安撫家屬,總算是平事。
但自那以後,工地上就一直不順利,各種奇奇怪怪的小事故。
又差點釀成大災。
楚天闊那段時間人都瘦得脫了形,各種找辦法,找路子。
後來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找這位甄大師看了風水,調整一些布局。
果真,自那之後,就在沒出過事,項目順順利利的完成。
再後來,又有過幾次合作。
在人生的幾個關鍵節點,都是這位,幫忙參謀。
就連楚天闊的辦公室,都是甄大師親自布置的。
對這種事,周萍本來是不信的,現在也不是很信。
但……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可能真的是有點道理的。
這次去找甄大師,主要也是問問這場乾親,把事兒做圓滿。
剛才在車上,她就問到曾書書的生辰八字。
約莫半個小時。
到了。
甄大師身材高大清瘦,腦後扎個髮髻,面白無須,眼神清亮,倒是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樣子。
周萍到的時候,他正在寫字,寫得是一副「道法自然」。
書房的牆壁上,掛著一副裝裱好的楷書大字。
——一命二運三風水,四積陰德五讀書,六名七相八敬鬼神,九遇貴人十修身!
等他寫完,周萍才笑著一番客套,然後說明來意。
說了兩人的生辰八字,甄大師分別寫在紙上,然後讓周萍出去,自己在書房內呆了約莫十分鐘。
這才出門。
請茶。
「大師,怎麼樣?」
甄大師笑笑:「卦象挺好,乾卦爻辭九四:或躍在淵,無咎。」
周萍:???
「什麼意思?」
甄大師:「龍跳進深淵,有機會在一大片水裡面翻騰,沒有災難。這件事,放手去做吧,不會對你有害處的。」
周萍想了想,猶豫一下:「只是沒有害處嗎?」
甄大師笑道:「沒有害處,就自然只剩好處。即便不談卦象,僅從客觀上而言,一個高考狀元,以後哪怕混得太差,至少是這個社會的中層。如果時運到來,那一飛沖天,也是有這個資質的。」
「他現在在弱,但假以時日,未必如此。你們現在在強,家大業大,權當是提前投資了。」
「投資之道,上則投人。」
這話,周萍聽得很舒服。
甄大師就是有這個本事。
同樣的話,不僅能用玄學道理給你說出來,還能用現實中的客觀道理講明白,讓人茅塞頓開。
想了想,周萍又問道:「那您看,日子定在7月16號可以嗎?」
這正是曾書書已經定下的升學宴的日子。
甄大師逼格很高的笑笑,淡淡說道:「無咎,都沒有問題,順其自然。」
周萍點點頭,也是笑了。
多少是個心安。
喝了幾杯茶後,甄大師閉門送客,周萍下樓,在一樓的櫃檯處,沖了茶樓兩萬塊的會員費。
她在這兒辦有會員卡,充值消費有優惠。
不過,這會員卡里的錢,只見進,不見用。
……
「老曾,晚上出來擼串啊,放心,今天沒別人,都是自家兄弟。」
下午時分,曾書書正在研究程序,就收到秦浩發來的消息。
想了想,回復道:「好,在哪兒?幾點?」
「六點吧,吉吉羊莊。」
「好,準時到。」
吉吉羊莊是古城一個好地方,雖然位置比較偏僻,但環境卻是攢勁兒的很。
燒烤+KTV的形式。
以前是個城鄉結合部的野雞場所,紅燈區所在地,有唱歌的設備。
後來被嚴打之後,沒了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老闆腦子也活絡,廢物利用,索性開成燒烤攤。
那音響,要多破有多破,麥克風上的漆皮都掉得亂七八糟。
不過,免費唱歌,還要啥自行車?
關鍵是,串的味道特別正,連膻味特別大的羊槍羊寶,都能料理得格外好吃。
之前秦浩過生日,就是在那裡請的客。
曾書書去過一次,印象很深刻。
不過,也就去過那一次。
那個消費水平,對於之前的自己而言,還是挺貴的。
五點半,曾書書就出門。
不過,旋即就有點蛋疼。
這新修的小區,門口打車還不方便,公交,要繞很遠的路,小城市,叫車軟體也沒那麼多司機,約莫二十分鐘後,才上了車。
路上就趕緊跟人說,不好意思,堵車,估計要晚到一會兒。
秦浩開玩笑的說了句:「沒事兒,你是狀元嘛,絕對主角,就該最後一個登場。」
直到六點半,曾書書才到地方,馬上去103包廂。
推開門,裡頭沙發上坐了大概有十個人,烏煙瘴氣,煙味,酒味,羊肉味混雜在一起,即便開著風扇,也撲面而來,讓人想打噴嚏。
放著歌,是一首老掉牙的《兄弟抱一下》。
曾書書略顯無語,笑著打招呼:「不好意思啊,來遲了。」
門口。
秦浩抬頭,迷離的燈光下,看了一眼,只見一個穿著打扮很精緻的少年,棒球帽,白體恤,破洞牛仔,黑椰子,帥氣騷包得像是練習生。
呸!
娘炮!
他不由站起身來:「哥們兒,走錯房間了吧?」
曾書書:???
「日你,你那眼睛尿尿用的,瞪大,看看哥哥是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