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良在偏僻角落裡折騰的時候,王二八等人當然都在遠處好奇張望,何二郎還好奇說道:「二八哥,馬大哥去那裡做什麼?那地方連一間破房子都沒有,上那裡去找吃的?」
「你問我,我問誰去?」王二八很不客氣的反問,又說道:「不過馬大哥說他能想辦法,他就一定能想辦法,等著看吧,或許馬大哥真能給我們弄來一點吃的,省得我們辛辛苦苦的去空手抓魚。��
「能有點鹹味就好了。」康小三舔著嘴角說道:「狗官把梁山濼圍了好幾個月,起碼一個月沒吃到一點鹽了,手腳都沒力氣了。」
說話間,馬良已經抱著一個黃色的箱子回到了王二八等人面前,招呼道:「二八兄弟,拿把刀來,膠帶捆得太緊了,空手難撕開。」
不知道什麼叫膠帶,但康小三還是趕緊將一把沒柄的朴刀遞給了馬良,也無比好奇的看著馬良用不夠鋒利的熟鐵刀割開黃色的膠帶,撕去膠帶打開紙箱,而當那個該死的紙箱終於被馬良打開後,一堆被透明袋子裝著的白面饅頭,還有兩個古怪的紅色袋子,就一起出現在了王二八和康小三等人面前。
「炊餅!好白的炊餅!」
王二八最先驚叫出聲,也最先搶起一個透明袋子,二話不說就往嘴裡塞,然後不消說,王二八的泛黃牙齒自然咬到一層堅韌無比的薄膜,「這是什麼?怎麼咬不破?」
王二八奇怪的時候,早就餓紅了眼的何二郎和康小三等人當然也已經每人搶去一袋饅頭往嘴裡塞,也全都拿饅頭的塑料包裝袋毫無辦法,馬良則先是嘲笑了一聲王二八等人的土包子,然後才親手教給王二八等人如何利用易撕口打開內包裝,還毫不客氣的第一個抓起一個饅頭塞進了嘴裡咀嚼。
穿越時空而來的饅頭早已涼透,然而肚子早就餓得咕咕亂叫,冰冷的饅頭入口一樣,濃郁的麥面香味還是馬上鑽進了馬良的鼻孔,嚼之有勁,回味甘甜,讓馬良狼吞虎咽,三下兩下就把拳頭大的饅頭全部塞進了嘴裡。
身為穿越者的馬良尚且如此,當然就更不用說王二八與何二郎等梁山土著了,笨拙的先後撕開內包裝袋後,才剛把冷饅頭塞進嘴裡嚼得兩下,王二八和何二郎等人就已經是兩眼放光,一邊拼命吃著饅頭一邊含糊叫嚷,「好吃!好吃!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炊餅!」
「好純的面,一點麩皮麥殼都沒有,怎麼磨的面?!」
「天哪,原來炊餅還可以有這個味道,我以前的炊餅簡直白吃了!」
嘴上和手上都不閒著,很快的,除了有馬良和有傷的許騾子外,王二八等三個梁山土匪全都把一袋四個饅頭全部塞進嘴裡,又迫不及待的去拿第二袋饅頭,正在啃第三個饅頭的馬良勉強還算有點好心,主動拿起饅頭商家附送的一袋蒜蓉辣醬打開,招呼道:「兄弟們,加點這種辣醬,味道更好。」
「加辣醬?什麼意思?」王二八無比好奇的問道。
「調味的,讓炊餅吃起來更有味道。」馬良隨口解釋,又親手把一點紅色的辣醬擠在了饅頭上遞給王二八,說道:「嘗嘗,比空口吃好吃多了。」
象狗一樣無比好奇的伸出舌尖,在紅色的辣醬上舔了一樣,連辣椒都沒有見過王二八就慘叫了起來,「好辣!好辣!比茱萸和大蒜還辣!」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馬良才終於想起北宋時期華夏大地上還沒有辣椒,便說道:「如果吃不習慣也不用勉強,不是所有人都能吃辣的。」
馬良明顯的低估了王二八的忍耐度,猶豫了一下,王二八還是硬著頭皮咬下了一口塗著辣醬的饅頭,一邊大力咀嚼,一邊表情扭曲的發表評論,「好辣,比空口吃大蒜還辣!不過勉強還算好吃,還有鹽巴,好咸,嗯,有鹽巴就行,不管再辣都行。」
「有鹽巴?」
聽到這話,已經至少一個月沒有嘗到咸鹽滋味的何二郎和康小三等人當然都是眼睛一亮,趕緊都把剛打開的新饅頭遞到了馬良面前,懇求道:「馬大哥,給我們來一點,讓我們嘗一嘗什麼滋味。」
頗為大方的給何二郎等人遞來的饅頭擠了些辣醬,馬良這才在自己的饅頭上擠了些辣醬放進嘴裡品嘗,結果讓馬良頗為意外的是,雖然只是淘寶商家附送的贈品,山寨小廠出產的雜牌辣醬,然而塗在饅頭上送進嘴裡後,這種辣醬還是變得又香又辣,咸中帶鮮,回味無窮,滋味遠超空口白吃饅頭,讓馬良忍不住三下兩下,就又把一個拳頭大的饅頭塞進了嘴裡。
「早知道這麼好吃,當初在二十一世紀就應該買了吃了。」馬良甚至還隱隱有些後悔沒有早些網購這種饅頭。
連味蕾早已無數次過穀氨酸鈉和核苷酸洗禮的馬良都對這種山寨辣醬表示滿意,何二郎和康小三等土著對這款辣醬的評價當然只能用驚為天人來形容了,表情扭曲的大口吃著辣醬塗饅頭,一邊被辣得齜牙咧嘴伸舌頭,一邊讚不絕口,「好辣!好咸!好吃,比饅頭(包子)好吃,比肉都好吃!」
雜牌辣醬的助紂為虐讓馬良網購的白面饅頭倒了大霉,在許騾子受了傷胃口嚴重不佳的情況下,以43.9元的高價網購來的三十二個饅頭,最後還是只有碩果僅存的區區一個被馬良叉在木棍上放到了火上燒烤,餘下的三十一個冷饅頭全部都在極短時間內被席捲一空,然而即便這樣,舔著手上的饅頭殘渣,王二八等人還是紛紛意猶未盡的說道:「好吃,就是太少了,再來二十個我也吃得掉。」
「幸虧沒買罐頭餅乾方便麵,不然這幾個飯桶非得把我吃垮。」
在肚子裡嘀咕了一句,馬良開口說道:「一下子吃太多對身體不好,先將就吃點,等明天早上我再想辦法弄。」
「馬大哥,那拜託你了。」王二八趕緊說道:「如果可能的話,爭取多弄點,這種炊餅實在是太好吃了。」
馬良隨口答應的時候,塊頭最大的康小三幹了一件蠢事——因為確實沒有吃夠的緣故,康小三竟然打開了剩下的半袋蒜蓉辣醬,直接往嘴裡擠了許多空口吃下去,接著不消說,在王二八等人的嘲笑聲中,康小三先是捂著嘴巴上竄下跳,然後提起了一個之前找來的破爛木桶就衝鋒而去,直接沖向梁山起義軍之前挖的蓄水坑打水漱口,跌跌撞撞的狼狽模樣讓馬良和王二八等人又是一陣哄堂大笑。
只有腿上受傷的許騾子沒笑,呆坐在篝火旁邊烤著火,之前僅吃了兩個饅頭的許騾子還漸漸的歪倒,斜躺在了地上,開始馬良和王二八還以為他是累了睡著,可是坐到了他的旁邊休息後,王二八卻突然發現有些不對,忙伸手去摸了摸許騾子的額頭,然後嚷嚷道:「馬大哥,二郎,騾子兄弟的情況不對,腦門燙得好厲害,人還在發抖,象是在打擺子。」
畢竟是同伴,聽到這話,馬良和何二郎當然是馬上過來查看情況,也很快就確認了許騾子現在確實是額頭滾燙,全身顫抖厲害,已經發起了高燒,明白情況不對的馬良再趕緊讓王二八和何二郎脫下許騾子的褲子檢查傷口時,又看到許騾子的傷口已經出現了紅腫跡象,同時傷口還在緩緩流著血和黃水。
「血還沒止住,二郎,快拿點草木灰來。」
王二八很有經驗的吩咐,何二郎也立即起身,到梁山起義軍自行燒毀的草房廢墟里抓來了兩大把草木灰,伸手過來就要往許騾子的傷口上灑,馬良一看大驚,趕緊喝阻道:「慢著,二郎,你幹什麼?拿草木灰給騾子兄弟止血?」
「那用什麼給他止血?」何二郎不解的反問道。
「金瘡藥,當然要用金瘡藥。」馬良說道:「騾子兄弟的傷口肯定要化膿了,再往上面灑草木灰,你想要他的命?」
「馬大哥,我們那來的金瘡藥?」何二郎苦笑說道:「那麼貴的東西,別說我們這些小兵了,就是徐大哥他們有沒有都不知道,我們受了傷,全都是用這個止血你忘了?」
馬良沉默,也這才想起梁山起義軍的各種物資嚴重不足,不僅僅只是什麼衣服鞋襪和油鹽醬醋,就是最為重要的糧食武器都是少得可憐,當然就更別說什麼止血治傷的藥材了。
「馬大哥,還有沒有其他事?」何二郎又問道:「如果沒有的話,我就給騾子兄弟上藥了。」
看了看正在打擺子的許騾子,再看看他腿上已經明顯開始發炎的傷口,馬良悄悄哭喪起了臉,暗道:「怎麼辦?難道除了要管這些飯桶的吃食,還得管他們的治傷藥?把錢都花光了,我還拿什麼買房買車,還有帶著小麗去麗江旅遊?」